“寶珠啊, 出來吃飯了。”張素英在門口輕輕叫道。
“不吃!”金寶珠不耐煩的吼道。憑什麼, 金慧珠那個白癡也能考上首爾大學, 還是法學院, 她卻只考上了師範學院!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家裡的驕傲, 如今金慧珠卻超過了她, 這讓她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李玥然沒有理會金東日和張素英複雜的眼神,仔細的將通知書收了起來, 然後揹着包出去了,“爸爸,媽媽,店長說要給我慶祝, 我先走了,晚上不在家吃飯了。泰吉,晚上會給你帶炸雞的。”
最後一句話成功阻止了金東日脫口而出的話。
李金花特意買了個蛋糕,慶祝李玥然考上首爾大學,炸雞店的客人得知原因後也紛紛對李玥然道喜。
李金花笑道:“你家裡人反應怎麼樣?你那個姐姐,是不是很不高興啊?”
“姐姐說的沒錯,自從知道這事以後,把自己關在房裡飯也不吃呢!”李玥然笑着說道。
“那你怎麼辦?你爸媽會不會?”李金花擔憂的說道。
“這可由不得他們。我的存款加上獎學金, 足夠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了。即使他們不給錢, 我也能上大學。我不會改變我的人生軌跡來迎合他們的想法。”李玥然說道。她都想好了,先在首爾上大學,然後努力學習考取華國的研究生, 她有種感覺,程諾不在泡菜國。估計這幾年時間,金寶珠應該可以嫁出去了吧!
當然了,這幾年,她可能會很辛苦,不過她不怕。
晚上回家的時候,金家人都沒睡覺,正盤腿坐在地上看電視。看到她回來了,金寶珠得意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回房了。張素英特地端來一盤水果,“慧珠啊,這是給你留的草莓,快來嚐嚐。很貴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李玥然將炸雞遞給金泰吉,金泰吉歡呼一聲,坐到旁邊啃炸雞去了。李玥然盤腿坐下,不用想都能猜到這對偏心偏到咯吱窩的夫妻倆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她不是原主那個期待親情的傻子,她不會上當的。
李玥然拿起一顆草莓,放進來嘴裡,“恩,好甜!”
“甜吧?甜就多吃點,這是你姐姐特意給你留的。你姐姐對你最好了,什麼都想着你。”張素英笑道。
金東吉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他不像張素英那麼迂迴婉轉,“慧珠啊,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你考上了首爾大學,這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可是呢,首爾大學的學費,一年大概需要五百萬,你和你姐姐,加起來就要一千萬,你雖然考取了獎學金,可獎學金也不是很多,我們家的條件啊,負擔你和你姐姐有些困難。你弟弟還要讀書,明年還要參加夏令營,這就需要一百多萬了。而且,你報考的是法學院,將來如果要參加司法考試的話,花費更大。你姐姐已經大二了,不能退學,可是你不一樣,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要不,你就別上首爾大學了,以你的成績,去延世大學的話,可以獲取全額獎學金,這樣的話,家裡負擔也能輕一點,你覺得怎麼樣?”
張素英緊張的看着李玥然,“我們慧珠一向最心疼最體貼爸爸媽媽了,是不是?一定不會讓爸爸媽媽爲難的是吧?其實延世大學也沒什麼不好的,排名前三呢!是不是?”
李玥然擡起頭笑了,“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學費問題,我已經解決了。我兼職也賺了不少錢,加上獎學金,也差不了多少了,家裡如果沒錢的話,也沒關係,店長答應借錢給我,直接從我的工資里扣就是了。所以,學費的事,你們就不必擔心了,我會自己解決的。對了,爸爸媽媽,上大學後我會去學校住的,不上課的時候,我就去炸雞店幫忙。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爸爸媽媽你們覺得怎麼樣?“
金東吉和張素英面面相覷,他們覺得不怎麼樣!這根本不是錢的事,雖然錢也是原因之一,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只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總不能直接和二女兒說,你姐姐不想讓你上首爾大學,奪了她的風采所以你去延世大學吧!雖然延世大學也很不錯,可是如果考上了首爾大學,誰也不願意退而求其次啊!
“慧珠啊!”張素英尷尬的說道。
“媽媽,我知道,你們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了,沒關係,你們女兒就是這麼能幹,放心吧,我會好好努力的,等我通過司法考試,以後的日子會慢慢好的。”李玥然笑着說道,“爸爸媽媽,我去換個衣服,洗漱一下,就去上班了。”
說完,李玥然笑着站了起來,留下面面相覷的夫妻兩,和一臉茫然啃着炸雞的金泰吉。屋裡的金寶珠見事情沒有往她設想的方向去走,氣的在房間裡發瘋了。
李玥然不屑的笑了,悄悄收拾好通知書身份證等等,爲了以防萬一,李玥然連自己的戶籍眷都帶走了。
第二天早上,李玥然下班回來,金東吉沒有去上班,在家裡等她。昨天晚上,金寶珠鬧了一晚上,總之就是不答應讓妹妹去首爾大學上學。
金東吉沒法子了,只能動用自己父親的身份來要求女兒了。
“慧珠啊,爸爸有件事希望你能答應。爸爸希望你不要去首爾大學上學,高麗大學,延世大學,隨便你上哪一個都行。你姐姐一直是我們家的驕傲,她是首爾大學的學生,這是她最驕傲的身份,可如果你也上了首爾大學,那麼她就不是唯一了。你姐姐性子高傲,她怎麼受得了呢!所以,慧珠啊,爸爸請求你,不要上首爾大學,隨便換個學校吧!”金東吉正襟危坐,說道。
張素英跪坐在一邊,目光殷切的看着李玥然。
李玥然沒有說話,只低下了頭,“我知道了。”
金東吉放心了,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女兒是最聽話最乖巧的。寶珠她媽,晚上給慧珠做海帶排骨湯吧!當做慶祝!”
張素英笑了,“我馬上就去菜市場買排骨去。”
夫妻兩說說笑笑的走了。
李玥然跪坐在原地,不屑的笑了,然後站了起來,趁家裡人不在家,她將自己所有的行李收拾了起來,很可笑,只有一個旅行包,其餘的都是些可要可不要的東西。
李玥然將家裡的鑰匙放在了桌上,旁邊留了個字條,上面寫着,“爸爸媽媽,我想上首爾大學,我的人生不會因爲任何人發生改變。爸媽的養育之恩,我銘記在心,以後會報答的。不孝女慧珠留。”
然後李玥然毫不留情的帶上了門,瀟灑的拎着旅行包走了。出門的時候,看到了鄰居,鄰居還問她是怎麼回事,李玥然故意裝作情緒低落的樣子,然後將事情經過告訴了鄰居。鄰居驚訝萬分,“還有這樣的事?”
“阿姨,因爲是阿姨您,我才和您說的。拜託您,千萬別再告訴別人了,我怕我爸爸媽媽知道了,會更加生我的氣的。”李玥然懇求道。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和別人說的。”纔怪。這個鄰居花大嬸是李玥然特意打聽過得,最是喜歡八卦。“你爸爸媽媽也太偏心了,要是我女兒能考上首爾大學法學院,賣血我都會讓她上的。你爸爸媽媽居然會因爲這點小事就不讓你去首爾大學。真是太可笑了。還有你那個姐姐啊,我看着就知道她脾氣不怎麼好。”
李玥然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和阿姨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可憐巴巴的拎着行李包走了。
身後,鄰居花大嬸迅速和其他鄰居們湊在了一起,說起了金家的八卦。
李金花的炸雞店,不要懷疑,炸雞店的名字就叫李金花的炸雞店,李金花雙手抱胸,“所以說,你這是離家出走了?他們不會找到這裡來?“
“放心吧,他們只知道我在炸雞店打工,但是他們一次也沒來過,也沒問過,炸雞店的名字地址他們都不知道,甚至老闆是男是女他們也一次沒問過。”李玥然無奈的說道,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除了炸雞店,她不知道能去哪裡。
“我真的很懷疑,那樣的家庭你是怎麼待了十八年的?要是換了我,早就離家出走了!還等到今天!”李金花不屑的說道,“這樣吧,在你上大學之前,先住到我那裡去吧。只是,她們知道你是法學院的學生,要是到學校裡找你怎麼辦?”
“只要我上了大學,他們就沒有理由帶我走了,我也不是傻子,不會因爲她們三言兩語就放棄的。我的人生,憑什麼要爲了別人的心情改變!”李玥然說道。
李金花點點頭。
金家,張素英回來後,看到那張紙條,慌張極了,馬上給金東日打了個電話,“寶珠她爸,不好了,慧珠她留了張紙條,不見了。”
金東日憤怒的說了句等我晚上回來再說,然後掛了電話。
張素英掛了電話,跑去房間,發現二女兒的行李都不見了,通知書戶籍眷什麼的也都不見了,這孩子,這是早有預謀啊!
張素英跑到門口,想問問鄰居們有沒有看到慧珠是什麼時候走的。
可鄰居們一看到她,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後笑了笑走開了。
張素英轉過身後,聽到鄰居花大嬸和其他人在說,“天下真有這樣偏心的人,竟因爲大女兒不高興,就不許二女兒去上自己喜歡的學校,那可是排名第一的大學啊!”
“就是啊,雖然我也更喜歡兒子,可沒想他們家這樣啊,喜歡大女兒和小兒子,對二女兒視而不見。”
“依我看啊,他們家,就慧珠最有出息了,長得雖然不如寶珠漂亮,也沒有寶珠聰明,可性格好,看到誰都笑呵呵的,不像那個寶珠,眼睛長在頭頂上。寶珠也很用功,這不,一邊打工一邊學習,還考上了首爾大學。多棒啊!要是換做我家,得把她捧在頭頂上當菩薩供着才行。”
張素英變了臉,也不敢再在外面停留,匆匆回了家。
晚上,金東日、金寶珠金泰吉都回來了,聽到張素英說的話,金東日和金寶珠都氣壞了,“這個死丫頭,竟然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她想死嗎?”金寶珠吼道。
“她的住民登陸證、戶籍眷什麼的都不見了,估計都被她帶走了。這丫頭,是早有預謀啊!”張素英嘆了口氣說道,“我就說了,讓她去首爾大學就是了,反正她也不需要家裡拿錢,唉!現在好了。”張素英搖頭道。
“媽媽!”金寶珠吼道。
張素英悻悻然的低下了頭。
金東日眯着眼睛,“這個死丫頭,要是讓我找到她,我非打死她不可!去她工作的炸雞店找過嗎?”
“炸雞店?不知道啊,什麼炸雞店,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老闆叫什麼名字,電話號碼有嗎?”張素英問道。
金東日怒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啊!你身爲媽媽,怎麼對女兒的事情一無所知啊!你這個媽媽也太不稱職了吧!”
張素英不敢反駁,低下了頭。
金東日說道:“泰吉,從明天起,你去各個炸雞店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姐姐!這個死丫頭,竟敢陽奉陰違!等我找到她,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金慧珠那個死丫頭,她是要找死嗎?泰吉,我和你一起找!”金寶珠怒道。
“啊?”金泰吉茫然的擡起頭,我什麼時候說要去找二姐的,我纔不去呢!
金東日遞過來一疊錢,金泰吉忙不迭的收下,“我知道了,我會讓朋友們一起找的。”
金寶珠順手就將錢拿了過來,“小孩子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我幫你收着。”
金泰吉敢怒不敢言的看着金寶珠。金東日安撫的看了金泰吉一眼,等金寶珠進房間之後,金東日又從口袋裡拿了一疊錢,塞在金泰吉手裡,“收好了,別讓你姐姐看見。”
金泰吉喜滋滋的將錢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