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皺眉, 怎麼連德妃也這樣了!“哀家還是那句話, 日子還長呢!急什麼!若皇上然後做的出閣,哀家再出手也來得及。紀貴妃畢竟是鎮國公的女兒,鎮國公一家都是大業朝的中流砥柱,就算看在鎮國公的份上,稍微出格點也是可以的。還是那句話, 日後再說!”
德妃見狀,見太后這樣, 便知道太后的意思了, 德妃便不再說話了。可皇后卻不理解,她繼續哭道:“姑母,您也說了,她初入宮便是貴妃, 鎮國公一家在朝中也很有實力,皇上又這樣寵她!一旦她生下皇子,皇上是不是會連皇位都雙手捧給她了。姑母,您不能不管啊!”
方太后聽了皇后的話, 皺起了眉頭, 皇后這話倒是沒錯, 紀家的女兒可以寵, 但若是過分了可就不好了。畢竟紀家連同那些姻親在一起, 會是一股不小的勢力,萬一紀貴妃日後果真生了皇子,那麼, 他會是方家最大的威脅。看樣子,得提前提防起來了。
“我心裡有數。”
皇后還要說話,德妃見狀,拉了拉她的袖子,皇后扭頭瞪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顛鸞倒鳳了一整夜,兩個人直到天明時才歇下。第二日一早,清涼殿的總管太監和掌事宮女互相看了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後不約而同的看向正德帝身邊最信任的太監總管秦多壽,秦多壽眨眨眼睛,若是之前,他倒是敢仗着過去伺候皇上的那點子情分,說幾句。可現在的皇上,讓他覺得好像哪裡不一樣,不敢多嘴。
三個人就這麼站在寢殿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提前開口,眼看着離去慈寧宮請安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三個人急的團團轉。直到看到紀貴妃從孃家帶來的嬤嬤侍女過來了,方纔鬆了口氣。
“魏嬤嬤,劉嬤嬤,您二位來了啊?這眼看着請安的時間快到了,皇上和貴妃還沒起,這?”總管太監秦多福賠笑道。
魏嬤嬤笑道:“各位放心,我知道了。”然後輕輕敲了敲殿門,“娘娘,皇上,時辰不早了該起了。”
李玥然聽到聲音,推了推程諾,“該起了。快點。”
程諾一把摟住李玥然,“起那麼早幹什麼,再睡一會兒。”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李玥然一把推開程諾,“睡什麼睡,趕緊起來,一堆事呢!”見程諾閉着眼睛,李玥然乾脆雙手摸到程諾臉上,使勁的搓揉起來,“快起來吧!”
然後揚聲道:“進來吧!”
魏嬤嬤和劉嬤嬤相視一笑,讓了開來。畢竟皇上跟前的人在呢,她們可不敢搶先。
秦多壽見是貴妃發話,而皇上竟沒有生氣,便知道皇上有多看重這位貴妃了,哪敢搶先啊。“您二位先請吧!”清涼殿的掌事宮女素心笑了笑,“嬤嬤,您先進去吧!”
魏嬤嬤見狀,只好帶着人先進去了。
幾人分別服侍着程諾和李玥然起身更衣。李玥然倒好一點,站在原地不動,十分配合。可程諾就不行了,坐在牀邊,耷拉着腦袋,一臉的不耐煩,秦多壽臉上陪着笑,“皇上,您擡擡頭,好讓奴才給您擦臉。”
程諾半天沒動彈,李玥然見狀不高興了,走到程諾身邊,搶過秦多壽手裡的毛巾,“擡頭!昨晚跟你說了很多遍了,你偏不聽!今兒早上沒精神了吧!你還不如我呢!快點!遲到了話,受罪的是我不是你。”
秦多壽瞪大眼睛看着,脾氣一向不怎麼好的皇上就這麼聽新貴妃的話呢!平時就算對着皇后德妃也沒這份包容啊!
李玥然三下五下的幫程諾洗了臉,看他徹底清醒了,這才坐回去自己梳妝了。程諾換好衣服,笑嘻嘻的湊在李玥然跟前,“寶兒,我給你畫眉吧?”
李玥然挑眉看着程諾,“你確信你會畫眉?若是畫的不好看,看我怎麼收拾你!”
站在旁邊的秦多壽等人是徹底傻了眼,皇上對着貴妃說話竟這樣隨和,連朕都不說了。難道這世上真有前生今世之說,要不然怎麼解釋皇上和貴妃之間的感情呢!魏嬤嬤劉嬤嬤則是很欣慰,這樣的狀態其實很不錯,很有點普通夫妻的感覺。小姐這樣很不錯,懂得經營感情,她們可以稍微放心了。
程諾果真坐在李玥然身邊,幫她畫起眉,畫完後還仔細欣賞了一陣子,頗爲自得,“畫的挺好的。”
李玥然對着鏡子看了看,畫的還真挺不錯的。然後柳眉一豎,“說,畫的這樣好,以前是不是練過?你還給誰畫過眉?”
程諾立刻心虛的轉移了視線,“呵呵,咱們趕緊走吧,時間不早了。”正德帝的確是練過的,之前也給人畫過眉的,那個人就是正德帝之前的‘真愛’江美人。
李玥然冷哼了一聲,雖然知道這是原主的行爲,可是還是難免遷怒到了程諾身上。“魏嬤嬤,幫我把這擦了,重新畫一個遠山黛。”
魏嬤嬤笑着說道:“娘娘,皇上給您畫的這個新月眉,很適合娘娘,還是不要換了吧!再說,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時辰就快到了。”
劉嬤嬤也勸道:“是啊,娘娘。”
李玥然帶進宮的幾個侍女,梅蘭菊竹也紛紛勸道:“是啊,娘娘很好看呢。”
程諾原本是想哄李玥然開心來着,沒曾想竟讓李玥然生氣了,他忙走到李玥然身邊,“寶兒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只是想着畫眉乃是夫妻間的情趣,沒想太多。對不起啊。”
李玥然也知道自己這沒理由的遷怒,見程諾都低頭了,方纔哼了一聲,“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拿哄別的女人開心的手段來哄我,看我理不理你!”
程諾見李玥然不生氣了,鬆了口氣,唉,希望老天,啊不,是那個系統保佑,保佑下次讓他穿越的身份好一點,就算不是處男,也別是公用黃瓜啊,怨不得老婆大人生氣。
程諾直接拉着李玥然上了御輦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內,除了太后,皇后德妃等都紅着眼睛等在那裡。
看樣子,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的除了程諾和李玥然,還有不少人啊。這臉上也不知擦了多少粉,才蓋住了眼下的淤青啊。這是李玥然看到滿屋子的鶯鶯燕燕之後冒出來的想法。
“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李玥然先給太后請安,然後跪下敬了盞茶,太后接過來喝了,然後笑着讓她起來。
李玥然又給皇后娘娘請安,剛要俯下身子,皇后叫道:“且慢。聽說昨晚上清涼殿的一應佈置是按照民間嫁娶風俗來的,今早上貴妃也給太后下跪敬茶了,不如咱們也按民間嫁娶風俗來,貴妃娘娘也該給我這個正室嫡妻下跪敬茶吧?”
李玥然沒有動彈,程諾看了皇后一眼,“母后怎麼說?”
太后沒有說話,程諾接着說道:“皇后既然要讓貴妃給你下跪敬茶,那麼德妃她們是不是也該向貴妃下跪敬茶啊?以後宮裡進了新人,也按此例辦理啊?”
德妃擡起頭來,看向太后,難不成爲了皇后的面子,就要將她的顏面置於地上不管不顧嗎?
後宮中嬪妃們之間的禮數規矩都是按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來的,嬪妃們每日要向皇后請安,皇貴妃、貴妃是行蹲禮,妃以下則是行跪禮。而妃位見到皇貴妃、貴妃則是行蹲禮,妃以下則是行跪禮。若是在特殊場合,紀貴妃給皇后行跪禮也是無可厚非。可這次,皇后明擺着是要給紀貴妃下馬威。若紀貴妃是個脾氣好的,跪就跪了,什麼事也沒有,可紀貴妃什麼話都沒說呢,皇上先爲紀貴妃打抱不平起來。德妃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太后見狀,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是在說笑呢!宮裡的規矩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若貿貿然改了,豈不是亂了套了。紀貴妃,皇后就是這樣的性子,愛開玩笑,她沒有壞心的,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你們同爲姐妹,伺候皇上,要和睦相處纔是。”
李玥然笑了,“太后娘娘說的是。”然後笑着看向皇后,蹲下身子行了福禮,還特意低着頭,好讓皇后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氣的皇后七竅生煙,若不是太后冷眼盯着,她恨不得當場就跳下去打死這個狐狸精。
程諾見狀,忍不住笑了。雖說他知道然然有法子應付這些女人,可是作爲一個合格的丈夫,他自然要爲心愛的女人遮風擋雨,總不能因爲老婆有能力,他就坐視不管啊。
“母后,貴妃昨日才進宮,早上爲了給您請安,早早的就起了,兒臣代她向您告個假,先讓她回去休息,明日再來陪母后說話。”
太后見正德帝當着滿宮嬪妃的面就這樣維護紀貴妃,反而放心了些,她就說嘛,皇上若是真心喜愛紀貴妃,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的爲她撐腰,這不是爲她招災嗎?看樣子,皇上也是看中了紀家的權勢啊。這就好辦了。
“去吧,看你眼下青黑的,昨晚肯定沒休息好。不急,來日方長,以後再說。”太后笑眯眯的說道,果然,她話音剛落,就看到滿宮的嬪妃們臉色陰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