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要這樣嗎？”
不知道爲什麼，白千啓的語氣，突然就委屈了起來。
好像葉清瑤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他臉上的神情也是，變得十分的委屈和可憐。
葉清瑤愣住了，這裝可憐什麼時候也開始人傳人了？
“夫君，我就是去透透氣。”
葉清瑤現在強迫自己冷靜，他可以裝可憐，但是葉清瑤不能真的可憐他。要不然之前做的那麼多事情，可就功虧一簣了。
做人啊，還是得掂量清楚，現在該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也沒怎麼樣啊。”
葉清瑤補充的這句話，是真的恰到好處。
她就是在嫌棄白千啓矯情，還沒怎麼樣的，他怎麼就委屈上了？
這不是比女孩子還要女孩子嗎？
“你看着我。”
白千啓現在的情緒很不好，他甚至有些失控地捏住了葉清瑤的肩膀，示意她看着自己。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葉清瑤怎麼想的，都會在眼睛裡寫明白。
所以白千啓還是想要再試試，哪怕得到的答案沒有什麼變化，他也不甘心。
有些事情不去試試，真的就晚了。
“啊，我看着你，怎麼了嘛？”
葉清瑤冷靜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沒有感情的。人是會在一次次的自我安慰裡變得堅強起來的，葉清瑤就是這樣。
不是不在乎，只是安慰的多了，就無所謂了。
所以就算白千啓那麼逼迫她了，她的眼睛裡，依然什麼都沒有。
是真的沒有，空蕩蕩的，好像連白千啓都容不下。
白千啓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卻一直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爲什麼啊。
她之前的眼睛裡，分明是帶着幾分浪漫和欣許的。可是爲什麼有人可以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呢？
白千啓難以置信。
這麼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他怎麼接受？
很多東西可以循序漸進，他不是什麼都要質疑，但是突如其來，就是不對。
“現在可以了嗎夫君？”
葉清瑤看他一直沉默，忍不住出聲提醒，再盯着她看，她就要發毛了。
哪裡有這樣的人啊。
葉清瑤本來就心裡有愧疚，一直這麼看着的話，早晚都是要露餡了。
“夫君，我出去了。”
趁着白千啓沒反應過來，葉清瑤一個跨步就溜走了。可笑，就那麼點兒本事嗎？
接下來的葉清瑤，也不是完全沒有事情做，她得想辦法，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畢竟這人命關天，查不清楚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斃命了呢？
葉清瑤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不管怎麼樣，都得給她個痛快啊。
可是，從哪裡入手比較好？
因爲這件事情過於蹊蹺，如果沒有好的切入點，可能都根本找不到原因。
很多事情沒那麼簡單，當然也包括命案。
葉清瑤需要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思緒，才知道下一步到底該做什麼。
葉清瑤站在院子裡，擡頭看了看那並不熱烈的陽光，忽然意識到，原來已經是深秋了啊。
日子一天天過着，倒是不知道哪年哪月了。
深秋的天，鳥鳴啾啾，落葉簌簌，一切好像都是寧靜安然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一切又那麼突然。
葉清瑤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把日子過成這樣。
旁觀者也好，局內人也好，她好像什麼都看不透。日子一天天流逝，葉清瑤覺得自己越來越活不明白了。
可能，還是缺少經歷吧。
她嘆了口氣，轉身看了看屋子裡的人。
屋門沒關，白千啓還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她。他沒說話，可是一切又好像都在不言之中。
他的眼神裡帶着委屈和不知所措，就像一個丟了糖的孩子感受不到快樂。
那是葉清瑤第一次覺得，原來一個男孩子也能露出這樣悲傷的神色。
如果她完全是局外人的話，她會覺得，他一定愛慘了自己的女孩兒吧？
可惜了，這件事情如果放在自己身上，葉清瑤寧願當個瞎子。
她不是他故事裡的女主角，她只是一個匆匆見了一面的過客。
他的世界裡不該有自己。
趁着自己還清醒，葉清瑤是真的想做個了斷。
愛沒用，多愛都沒用，合適纔有用。兩個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哪裡來的合適啊。
正是因爲殘存的清醒，所以葉清瑤才這麼決絕。其實說起來，她也不完全是爲了那些事情才生氣的。
疏遠這件事兒，最主要的理由還是不合適。
那種愛慘了忽然失去的感覺，才讓人措手不及。
她不想等到那個時候再去哭着後悔，就算她的眼淚不值錢，她也想尊重自己。
能避開的事情，何必非要去經歷呢？
“老爺，枳瑾夫人完全沒有要清醒的樣子啊。”
青蓮的聲音打斷了葉清瑤的思緒，雖然不是跟自己說話，但是葉清瑤聽得清清楚楚。
不應該啊，已經沒事兒了的話，是應該有意識的。
之前葉清瑤看過的，那個位置一不致命，二不傷及大腦，怎麼會不清醒呢？
“那就讓她睡着啊。”
白千啓的語氣很不耐煩，雖然是跟青蓮在說話，但是他的目光卻也還是一直都鎖定在葉清瑤的身上。
“可是老爺，奴婢是怕有什麼別的後遺症。”
青蓮是個細心的丫頭，什麼事情什麼端倪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如果有一點點的差池，她都看得出來。
如今枳瑾死活醒不過來，那就需要格外注意了。
總不能命還在，結果成了植物人吧？
“我看看。”
葉清瑤還是按捺不住回去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枳瑾出事。
枳瑾當時大無畏擋在自己面前的樣子，葉清瑤歷歷在目。忘不了，是真的忘不了。
所以起碼現在的葉清瑤，是百分之百相信眼前這個沉睡的小丫頭的。
她不信一個那麼勇敢的人，會做什麼不堪入目的壞事。
畢竟，如果她真的想要對葉清瑤做什麼，那完全可以不救葉清瑤。
何必多此一舉，救了再殺呢？
葉清瑤走到枳瑾面前，熟稔地摸脈。
懂醫術就是省事兒，一點小問題，她還是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