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快步離去,周圍的人靠近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鬱婕嗤笑一聲。
辛受冷顏道:“所謂正道人士便是這般!擄人之妻,迫害一方。”
衆人啞口。
在他即將要走出去的時候,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場面便控制不住了,多少人衝了上來。
鬱婕輕輕問道:“需要我動手嗎?”
“你?”
鬱婕知道他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懷疑已經失去內力的她能怎麼做。
種種不過是在須臾之間,辛受已經做好決斷,他道:“不用,你抱好我。”
鬱婕依他所言抱緊。
人到底是太多,這不是武學跌落的年代,相反,武學已經更近一步。
他天資聰慧,一年抵別人幾年,可他到底太年輕,可他只有一人。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修羅教那麼多教衆只出現了他一人,但一點兒都不妨礙他們動手。
他抱住鬱婕的手鬆了鬆,鬱婕輕聲道:“你就信我一次吧。”
“你沒信用。”
鬱婕哭笑不得,道:“你也不希望我死吧。”
“那你就少說點兒話。”
免得打擾你是不是。
鬱婕翻了個白眼。
儘管他這樣一心護着自己,自己是很感動沒錯了,但是,她真的不是沒啥用的女人啊,她有保命手段,所以不用把她當作正常妹子。
她不和他討論這件事,也不搗亂,而是安心的等待時機,她的眼睛因爲長時間未接觸光亮,所以到現在也不能睜眼看別人,她只好等辛受鬆開她,不再抱她的時機再說。
不知過了多久,他已經極累,呼吸不穩,卻始終不肯放下她,反而抱得很緊,就像生怕他懷裡的人消失一樣。
她輕輕的推開他,從他懷裡跳下來,他一瞬間像是變得很難過,即便看不見,也可以感受的到。
她嘆了口氣,把他擋在身後,捧着手裡的神木王鼎,道:“誰再進一步,我要他的命。”
辛受沒有問她手中拿着的鼎是如何出現的,而是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聲音繾綣:“鬱婕鬱婕鬱婕鬱婕鬱婕鬱婕鬱婕。”
“好了,別鬧,回家再喊。”
“恩。”歡快的應答聲完全不像一個受了傷的人。
他倆說話是趁着旁人被鬱婕這手嚇愣的時候說的,很快,就有人不信鬱婕的話。
事實證明,不信鬱婕話的人,下場都比較慘,因爲信她話的人,下場更慘。
有人迎上來,她抱鼎撒了一圈兒,被撒到的地方很快被腐蝕,而被腐蝕的人不堪這種痛楚,痛得在地上打滾,這種醜態讓想要上來的人打了退堂鼓。
都看的見鼎不大,多潑兩次也就沒有了,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爲他人勝利甘心做墊腳石。
就在遲疑片刻,被毒液腐蝕掉的人身上很快出現青紫之色,神色痛楚,一點點的撕着傷口周圍的人。
鬱婕這才慢悠悠道:“我沒有解藥,有什麼效果我也不知道。”
旁人更加不願意靠近,被被毒液碰觸到的幾位更是瘋了一樣的亂喊。
場面極靜又極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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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是沒人再打架,動的是在地上翻滾的人口中痛楚。
辛受輕輕的笑着,即便現在有些落魄,那他也是個落魄的貴公子。
她道:“你們最好請個大夫來看看。”
於是藥王谷的弟子只好出來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鬱婕就是這樣的人,輕易的抓住人類的劣根性,拿捏軟處。
不過是個毒,便爲難住人了。
忽聞花香,有四名白衣絕色少女出現,她們手中有花籃,籃中是各色香花,被不斷的撒在空中,身後是一頂軟轎,轎中是一人,他比這四名絕色的少女還要美,可他偏偏是個男人,這個男人慢慢的走下來,臉色蒼白,卻依舊如同貴公子,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四名少女爲他鋪好的地。
衆人都知道他是誰。
其姓爲西門,若干年前,有西門吹雪,而他不過是他的後輩。
西門吹雪是劍神,他也是劍神。
好像西門家出現的男人都對劍有足夠的尊重,而唯有你尊重它,它方能成就你。
西門。
劍神。
他是當世的劍神。
他是白衣不染塵,他是平生所愛唯劍而已,他可以低微,他可以失去現在唯一一切,只有劍他不能捨棄,所以他手中搭在劍柄上。
他道:“辛受,我來了。”
辛受眉眼彎彎道:“我知道你重諾。”
“那個人是你,不得不重諾。”
辛受道:“所以,謝字我便不說了。”
他從容走過去,鬱婕並沒有動手,她不相信這人,但她相信辛受。
他站在他們面前,道:“誰敢上前。”
衆人無話。
有腳步聲漸去漸遠。
他人問道:“不知藥王谷的是何意。”
有藥王谷弟子答:“谷主放話,那女子是故人,但凡留下者不爲藥王谷弟子。”
鬱婕微微笑了笑。
辛受按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重了一些。
鬱婕輕笑道:“你不知道?藥王谷谷主是東大夫。”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高興。
“但你還是不高興,我知道的,可是我只有你啊。”她又重複了一遍,“我現在只有你。”
辛受看不見她表情,但心中涌上的惡意確實被壓下去了。
只有這個人,能夠輕易的牽動他的喜怒哀樂。
劍神心裡苦,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出現好無用,這兩個人肯定不需要他出現,瞧瞧這麼悠閒自在。
但他在,總能震懾一些人。
已經有人想要離去。
但有親人同門死去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有人抱着白衣衣出來,道:“我之一派,雖然人情冷落,但不至於弟子不殺不報此仇。”
鬱婕輕輕道:“那麼,掌門的迅雷劍是找到了?”
“找到了。”
他接的太順嘴,以至於自己有些驚異。
“去吧,去把你們掌門找來,讓他看看,十年過去,他可記得我這個老太婆。”
衆人譁然。
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只從白衣衣口中得知,她是修羅教教主看中的女人,所以才被擄了來關在小黑屋,這是他們第一次纔看見這個女人。
這女人固然是不年輕了,已經有了皺紋,但她說話間有種楚楚可憐的神色,總讓人忽略她的年紀,讓人覺得她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