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的人,自然包括了君未歸,可她畢竟不是普通人,她身上有血池那點兒本源之血,只要血池不滅,她就死不了,只是,這血池裡匯聚的是無數年裡死在那裡人的怨氣,他們無數年出不去,縱然是死了,靈魂也被血池吞噬,整個血池就充滿了怨氣,多的是至陰至寒。
而雷霆是至陽剛一物,縱使,君未歸在雷劈開的剎那,藉助了血池的力量躲藏在血池裡,然而在那剎那間,雷霆還是劈向了血池,於瞬間蒸發了血池的大部分血。
而血池本就是離恨宗的禁地,也是放逐之地,平素根本不會有人補充進去,所以血池裡面的靈魂聞見血腥味
所以,如今和血池融爲一體,藉助血池重生的君未歸受到了巨大沖擊。
儘管血池本源無損,卻如同凡人生病一般,身上是提不起力氣的,一張美豔的臉煞白煞白的。
她張嘴吐出一口血,嗤笑道:“你再劈一個啊!天道,錘子天道,呵呵呵,垃圾。”
她在這座城市的衛兵趕來前就已經離開了,不然,那些人一定會把她當瘋子的。
可那有什麼關係。
她信步走着。
在走出城市的剎那,天上的雲已經散開,天氣十分晴朗,彷彿剛剛電閃雷鳴劈人的都是假象,唯有城市裡餘下的那一地灰燼才顯示着一切並不是假象。
她雖然不知道天道到底怎麼打算的,可她向來不去深思,見着沒事了,便離開這裡。
她想了想,又折回去抓一個人問了問這裡距離恨宗的路是十分的遠,且那人也說不清楚怎麼去離恨宗,因爲此地距離離恨宗背對十萬大山。
離恨宗在大山那頭,這城市在十萬大山這頭,這其中隔了萬水千山,光是這十萬大山就翻不過去。
只是,這其中雖有間隔,但每隔十年,便會有大山那頭的人過來購買靈獸。
那個人最後道:“雖然不知道這些人裡面有沒有你說的門派,不過,只有那個時候,兩邊的人才能夠通過十萬大山來到這裡,否則平時想要過去的人都會迷失在十萬大山裡面。”
君未歸想了想,還是打算等到時候算那邊的人過來了再做打算。
她問那個人道:“那一般那些人多久到?”
那人想了想道:“估摸着也就這幾個月了吧,最遲今年九月便會全部到,因爲再晚一些,十萬大山裡會產生獸潮,到時候,就算他們想過來也過來不了了。”
君未歸想了想,又問道:“那這些人得了靈獸如何回去?”
那人又道:“等明年開春了再回唄,正正好。
君未歸謝過了,便向城裡的客棧走去。
那個原本回答她問題的人,在她走遠了之後才招呼旁邊的人道:“快,快過來扶扶我,他爺爺的,腿都動不了了。”
旁人取笑萬老三道:“你怕是看見了漂亮女人走不動道了。”
萬老三苦哈哈道:“你是沒看見那女人的眼神,我可不敢起什麼壞心思,就怕自己一起壞心思就被她給弄死了。”
旁人不耐道:“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不就是個女人嗎!”
萬老三氣哼哼道:“女人?你們也不想想,不想想那些啊,每十年來一回的仙女兒嗎?完了,人家可不也是女人嘛,但人家隨便動動手,咱們半條命都得沒了。”
這座城市裡面的大部分人是凡人,像他們這樣的凡人獵戶也是有的,快到期限時,常常幾個人合作去十萬大山外圍捕捉一些可愛的沒什麼殺傷力裡的靈獸,然後賣給那些個帶着師姐師妹出來的修道士,往往也能獲得個好收益。
但是因爲他們跟着這羣修道士打過好幾次交道了,自然知道這羣修道士脾氣不怎麼樣,一個個的都大爺模樣。
若是說下好話,興許還能獲得獎賞,可若是有什麼不對,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他們可就用法術往身上招呼了,那個疼啊。
有些時候,就算是他們打鬥起來,傷了人,城主都不敢對他們怎麼樣。
所以他們這些凡人一般都不大敢提起這些修道士之間的事,免得惹禍上身。
而這羣人裡面最難惹的便是女修道士了,一個個的個頂個的跟仙女兒似的,脾氣卻個頂個的不好。
完了,左右還有師兄弟護住,可真是的惹了一個等於惹了一窩。
想到這裡,不光是萬老三不敢說了,就連一旁扶他的人也不敢說話了。
相互說了句晦氣便回家去了。
只是萬老三站的位置有一灘不大明顯的水漬,他褲腿上也有這水跡,還散發着異味,活像是尿了似的。
旁人也說他是被一個女人嚇尿了,他還不承認。
直到有一次醉酒後,他才向友人訴苦道:“像我這等時常在十萬大山裡走的人,怎麼會怕區區一個女人呢?如果不是那天她的眼神太兇狠的話,我怎麼會被嚇尿,你是沒見到她一個眼神啊,真的像要活剝了你一樣?誰看誰都得尿?”
這都是後話了。
君未歸的確是在城中住了下來,她住的客棧還挺大的。
她雖然身上沒帶錢,然而可能是因爲她的眼神太過兇狠,長年與修道士打交道的客棧老闆,心裡衡量了一下也就給了她一間上房,頗帶着惹不起還躲不起的意味。
她倒是毫不客氣地住了下來,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給別人帶來了多大影響,跟血池融爲一體畢竟影響到了她,讓她變得自私冷漠,人性裡的黑暗面流露得極多。
她這一住便是好幾個月。
在這幾個月裡面的確如萬老三說的那樣,陸陸續續的有各大門派前來,只是這些門派裡來的人,她都不認得,畢竟已經距離她那會兒過去了,這其中隔了好幾百年,更新換代也實屬正常。
再說她當年根本不太與那些門派來往,她在山下時,只愛在人間遊蕩,她太愛熱鬧,而不愛門派裡面那些繁多的規矩。
她本來就跟那些人不太熟,少有交往,因此不認識門派,更不認識裡面的人實在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