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自己沒啥事,褚向陽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同情錢淺,他想了想,擡起頭來相幫錢淺說句話:“王爺,呂小寶的劍術雖然算不上上佳,但在軍中也實屬難得,屬下覺得……”
“想爲他說話?”褚向陽一句話還沒說完,姬重璟已經鐵青着臉將炮火轉移到他身上了:“你倒是好心。你不問問臨陣迎敵時,夷樑人可有這樣好心?”
褚向陽一噎,頓時不知該說啥好。他其實很想說,這個呂小寶武功挺不錯的,比大多數的昭國軍士都強,若是呂小寶還不行,那這滿校場的人也沒個能上陣殺敵的了。事實上,褚向陽覺得自家王爺這脾氣發得毫無道理,他同情地瞥了錢淺一眼,還想張嘴爲這個無辜的胖教頭努力一把:“可……”
“屬下認罰。”褚向陽一句話沒出口,錢淺就已經先迅速認了罰,開玩笑,瞧寧王大人這臉色,要是褚向陽還幫她開脫,那不得連他自己都裝進去。錢淺決定還是不要拖累褚向陽,畢竟以後都是爲寧王服務的,大家都是好同事。
看到錢淺認了慫,姬重璟倒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校場,朝議事廳方向去了。許副將和其他幾個將軍不約而同丟給錢淺一個同情的小眼神,也急急忙忙跟在寧王身後走了,校場上就剩下了被罰練劍的錢淺和“監工”褚向陽,另外就是一大羣不明就裡的圍觀士兵了。
“誒,五子,”王傳武戳了戳站在他旁邊的樑五:“寧王大人這是怎麼了?王爺來巡營也不是第一回,我還是頭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可我覺得小寶兄弟也沒犯什麼錯啊,王爺身旁那個褚大人多厲害啊,出招快得我都看不清,小寶個十幾歲的娃娃輸還不是正常的?”
“是啊……”樑五撓撓臉,也是一臉納悶的模樣:“約摸着心情不好?找個撒氣的由頭?小寶倒黴,趕上了吧?”
這麼想的不止是樑五,很顯然,一直跟隨姬重璟的褚向陽,也搞不明白爲啥自家王爺突然暴怒。
他被派了“監工”,監視錢淺練劍,一直一臉同情地站在校場邊上,看着錢淺一遍又一遍修習自家的劍法。
“十三遍!”褚向陽一邊計數,一邊擡頭看了看西斜的太陽,十分憂心的模樣:“看起來怕是至少要酉時才能練完。”
“嗯!”一腦門汗的錢淺又端起劍,準備開始第十四遍練習,她一邊挽着劍花,一邊抽空摸了摸自己的胖肚子,有些心塞地說道:“看來晚飯前練不完,要趕不上放飯了。”
聽到錢淺張嘴就提吃的,褚向陽倒是忍不住想笑,他瞟了一眼錢淺圓溜溜的肚子,忍着笑應和道:“是啊!今日怕是趕不上晚飯,要委屈你餓一頓了。”
“幸好我兄弟是伙伕。”錢淺一邊跳起來一劍向下劈去,一邊答道:“王爺當着這麼多人罰我,整個驍騎軍都知道。我兄弟肯定也知道我趕不上晚飯,興許能給我留飯呢!我挨罰也就算了,倒是拖累得大人您,也要陪着我捱餓。等練完您跟我一起去找我兄弟,看看有沒有剩飯。”
“無妨。”褚向陽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胖子長得胖果然都是有原因的,這個呂小寶三句都不離吃:“餓上一兩頓也不妨事,日常也不是沒有吃不上飯的時候,倒沒什麼忍不得。你怕是從未捱過餓吧?長成這樣的身量也是不容易。”
“是啊。”錢淺一邊練劍,一邊順嘴說着客氣話:“我日日在營中負責盯着軍士們訓練,哪會吃不上飯。還是褚大人跟着王爺當差辛苦些。”
錢淺本來只是順嘴說句客氣話,但褚向陽卻一臉認真地搖搖頭:“我有什麼辛苦的,咱們王爺可不像那些難伺候的主子,公平講理,平日裡待屬下也是極好。”
“原來如此。”錢淺回身一劍斜向下劈去,順便朝褚向陽露出個客套的微笑。這位說寧王大人公平講理???嗯……那誰能給她解釋解釋,爲啥她莫名其妙在挨罰啊!!
大約是看懂了錢淺略帶幽怨的小眼神,褚向陽居然安慰了她一句:“你今日的確運氣差些,說實話,我跟着王爺這麼久了,還沒見過他發這樣大的脾氣,今兒也不只是怎地,居然生了大氣。”
這麼說姬重璟平時脾氣挺好,第一次大發雷霆就是衝着她?聽到褚向陽這幾句話,錢淺都快忍不住翻白眼了。她這到底是什麼運氣啊!!整個驍騎軍運氣最糟糕的傢伙嗎?
第二天一大早,辛辛苦苦練了一晚上劍的錢淺終於確定了,自己真的是整個驍騎軍最倒黴的傢伙。因爲姬重璟又來看驍騎軍訓練了,然後和昨天一毛一樣找茬的套路,姬重璟換了他另一位侍衛官徐炎和錢淺切磋。
當然結果還是輸,姬重璟照樣臉色鐵青,但這一次他倒是再沒當衆大發雷霆,也沒再責罰錢淺練劍。
這說明錢淺的運氣比頭一天好嗎?當然不是!她只能更倒黴!!因爲這一次,姬重璟直接擼掉了錢淺的教頭職銜,說她自己本事不濟,讓許副將另外嚴選更適合的教頭來負責驍騎軍軍士訓練。
從許副將到姬重璟的兩個侍官,再到錢淺的頂頭上司牙門將,幾乎所有在場的將官都對錢淺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他們也實在是弄不清楚,爲什麼王爺偏偏就看呂小寶不順眼。
呂小寶的確是打不過褚向陽和徐炎兩人,但這不是正常的嘛!整個驍騎軍還沒誰能打過王府精心培養的侍衛官呢!許副將都打不過!
許多人都在認真琢磨一個問題:呂小寶到底是怎麼惹着寧王大人了啊?!難不成……是因爲太胖??讓王爺覺得有礙觀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