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把她那錄製水平很業餘的歌曲上傳到微博@了丘默,丘默每天都要收到上千條類似的自薦,他當然不可能一一都過目,這些發過來的自薦歌曲水平良莠不齊,一般都是由丘默的助理來處理,大部分都是聽個開頭就直接刪掉了,有些也許會聽到一半,基本上一整年都不一定能碰上幾首能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年輕人總是很自信,總是覺得自己的才華很了不起,可惜天才只是鳳毛麟角,絕大部分的普通人只是自我感覺良好而已。而這份對於自己能力的迷之自信,恰恰來自於無知。
“什麼破玩意兒啊!”丘默的助理又一次刪掉一首隻聽了個前奏的歌曲:“打量我們都是傻子?用雜七雜八的成品套路旋律湊合到一起,誰聽不出來啊?!”
“呦~!還有個大公司的簽約藝人過來找路子呢?!真是的,哪來的十八線,見都沒見過……Death Is Not the End,名字倒是挺有意思……”另一名助理叨叨咕咕開始播放錢淺的曲子……
“丘老師!您聽聽這個!”丘默的助理慌慌張張推開錄音室的大門。
正在工作的丘默非常憤怒:“我早說過我工作的時候不要打攪我!”
“對不起丘老師!但我怕咱們不快點下手,人家就要賣掉了!”丘默的助理十分不講究的用自己的手機就開始播放:“這是個十八線小明星發過來的,咱們要是沒回應,她估計要找自己同公司的音樂人了。”
“這特麼都是什麼玩意兒?!這種水平的唱功還想紅?”丘默用手機聽完錢淺的兩首歌之後又開始破口大罵:“還有這是什麼破爛製作水準?!搞原創也不能這麼不講究吧?!這是誰的作品,趕緊聯繫她,讓她滾過來。還有,趕緊讓她把微博上這兩首歌撤掉,挺好的歌弄成這樣,暴殄天物,聽着辣耳朵。”
錢淺上傳了兩首歌之後,第二天頭一個給她打電話的不是別人,而是張恆遠。當時正是午飯時間,霍溫言還在忙着拍攝,閒着的錢淺就先領了盒飯準備吃飯,她附近不遠處就坐着眼睛依舊紅紅的譚依珊。不過錢淺沒跟譚依珊打招呼,兩人在人前還是一副彆扭的模樣。
張恆遠是隔了一整夜纔開始關心這件事,他一上來就氣哼哼的訓斥錢淺:“餘小雨,你做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個招呼啊?!你那兩首歌怎麼回事?!趕緊撤下來,咱們公司要買。剛好李銳最近沒找到合意的作品,你那首《永遠》我看改成男聲也很合適,我跟你說,你走運了知道嗎?蕭惠願意出一大筆錢買,你趕緊回來一趟籤合同。”
“蕭惠要給李銳買?!”錢淺擡起眼跟譚依珊對視一眼,兩人都微微皺了皺眉:“她說買就買?不賣!”
“得了,你又不是歌手留着幹嘛啊?不是浪費嗎?!”張恆遠一聽錢淺不樂意,立刻換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口氣:“再說了,又不是白要你的,蕭惠出價非常高你知道嗎?你又不是不知道蕭惠的背景,你得罪她有好處嗎?不要老跟公司擰着來,沒什麼好處!”
“什麼?”錢淺氣得提高了嗓門:“我不賣給她就是得罪她?憑什麼?!什麼叫我留着浪費,我想轉型當歌手不行嗎?憑什麼蕭惠和李銳想要我就得給。那是我的歌,我想不想賣,想要賣給誰,都是我的自由!你看不到我已經@丘默了嗎?要賣我也是賣給丘默,蕭惠就別想了!”
“哎呀餘小雨,你不要那麼固執……”張恆遠還想再勸勸錢淺。
“停……張哥您先聽我一句。”錢淺阻止了張恆遠長篇大論的嘮叨:“是蕭惠和李銳要買我的歌對吧?讓蕭惠和李銳自己給我打電話,您也別幫着做這個壞人,我跟李銳在您這一組同事都已經好幾年了,又不是不認識,讓他們有事找我說。”
“行行行!我讓他們自己找你。”本來想從中間拿點好處費的張恆遠失望地掛上了電話。
錢淺剛掛上電話,譚依珊的短信就來了:“怎麼回事?!”
“我昨天微博上傳的兩首歌你聽了吧?張哥打電話來說,李銳看中了《永遠》,所以蕭惠想要出錢買。”
“別賣!憑什麼!”
錢淺回覆:“因爲我沒有準備,所以沒有從一開始就通話錄音,我怕我不肯賣他們要想別的招數,比如直接拿來用,然後再倒打一耙說我抄襲之類的。所以我讓張哥轉告蕭惠或者李銳,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到時候錄個音,以防萬一當證據。”
譚依珊:“應該的!我把咱們短信截圖了,到時候以防萬一,你也截個圖方便印證。”
錢淺:“嗯!他們要是真敢不要臉的直接用就等着瞧吧!”
“錢串子,你是打算給程娜娜討公道嗎?”7788搖着小尾巴靠過來:“可你不是說眼前這一個有可能纔是真的程娜娜嗎?如果是這樣,她也許是殺人犯呢!別多管閒事了。”
“我這不是多管閒事,我這是自我保護!”錢淺絕不承認自己做了多餘的事:“萬一他們想要搶我的歌呢?”
“算了!”7788蹭啊蹭啊的往回挪:“就知道你不承認。”
“什麼叫我不承認,我跟你說了這是自我保護不是給誰討公道。再說了,譚依珊上輩子混的那麼慘,現在又下落不明,難道李銳和蕭惠沒有責任嗎?”錢淺氣哼哼的。
錢淺掛斷張恆遠的電話不久,她就收到了丘默助理的微博留言,留言中只是簡短的寫着讓她儘快跟丘默的工作室聯繫,後面還附着一個電話。
“發什麼呆?”收工的霍溫言很自然地坐在了錢淺身邊。
“這個。”錢淺很信任地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霍溫言,自從在片場抱着霍溫言哭了一頓之後,錢淺對霍溫言的態度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變化。敏感的霍溫言當然注意到了,他很開心的,同時也很憂慮。他想要知道那天錢淺的眼淚是爲誰而流;《永遠》那首歌到底是唱給誰聽。但霍溫言不敢問,他又怕自己一多管閒事,又把這丫頭嚇得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