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宛如沙漠中的一把流沙,抓起一把捏在手心裡,一分一秒便如漏出的沙石一般從指縫間流逝。
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了,但司徒兒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持續的脈衝電流如同沒有擰緊的水龍頭一直滴水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開始瘋狂地舞動。
隨着一道閃電奏下,萬束電流就似一條猛烈抽甩的藤鞭,在司徒兒的身體裡撕裂出一朵朵盛開的血花。空氣中的氣和光混合動盪着,一陣亮一陣暗,司徒兒沉悶地無力呻吟着,嘶啞的喉嚨已叫不出聲音,滋滋的放電聲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她彷彿聽不到四周的聲音,只有震耳的電流和鋪天蓋地的疼痛席捲而來,讓她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了無邊的疼痛之上。
她那雙透徹的祖母綠色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肝膽欲裂的絕望逆流成河。她不甘心,不甘自己成爲了疼痛的奴隸,她痛恨自己如此廢柴,沒有救到Z反而自己陷入了困境。她真的,很沒用。
晶瑩的汗珠如雨水般不停地滴落,沾溼了司徒兒的紅髮。她的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緊閉的雙脣早已被咬破。司徒兒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第一次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繼續活在這世界上。
電擊還在繼續,只是隨着時間悄然地消逝,1002號的監禁室裡逐漸只剩下了機器工作時發出的放電的聲音……
此時,在研究所另一方的盡頭,在那間隱秘的S級實驗室內,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正悠閒地在一面豎立的操作屏上點劃,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強森正在操作的屏幕中顯示的內容正是一份絕密的實驗檔案,A-028。
這其實是一項由他設計和發起的有關人類超能力的人體實驗,主要研究領域是RM(ReadMind),旨在研究和探索超能力在人類身上發生的原因和方法,從而突破現代人類“零異能”的現狀。
雖然這個實驗簡單概括起來顯得非常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是強森最初設計這個實驗的主要原因只是一個會讀心的紅髮小女孩,她就是整個A-028實驗的核心所在。
在將近十年以前,強森剛發表了一篇關於蟲洞的最新研究論文,並獲得了極大的關注與讚賞,成爲當時著名的W研究所的S級研究員,擁有着無上的榮耀和權力。
後來他被批准了去北極冰原上休假,於是他便暫且放下了手中繁忙的研究工作,踏上了他的北極探險之旅。
在他於雪地裡探險的過程中,他遇到了一個生存了上萬年光景的北歐民族,薩米族(Sami)。這是一個被稱爲北歐“最後的土著”的少數民族,主要以在雪地中狩獵麋鹿爲生。薩米人幾千年前就生活在北歐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拉普蘭區,擁有着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
在冰雪世界生活的薩米人自由奔放,性格豪爽。他們熱情地接待了強森這名來自雪地之外的探險者。善良的薩米人向強森講述着自己民族的淵源與歷史,無微不至地招待着強森。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整個民族卻因爲這名忘恩負義的冒險者而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走上了滅亡的道路。
在日夜的相處中,族人們都紛紛向強森介紹了自己和家人,其中讓強森最感興趣的是薩米族族長最小的女兒,雷瓦納(Levana)。
Levana的意思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因爲雷瓦納獨特的火紅色頭髮還有橄欖綠色的眼睛,不同於族人普遍的淺色頭髮和深色的瞳色,所以雷瓦納正如她名字的含義一樣,從小就就被當成是薩米族的小太陽,是被整個民族的族人寵着長大的。
不僅僅是她外貌上的獨特,雷瓦納還被族人稱爲“奧丁之眼”,擁有着能讀懂對方心靈的超能力。但她並不會在沒有對方允許的情況下讀取他的想法,小小年紀就特別乖巧懂事,一點也不頤指氣使。
一段時間過後,強森就在薩米族人的簇擁之下告別,結束了這趟北極之旅。
然而,就在強森離開薩米族部落的第七天,漫天的鮮血染紅了北極的雪地,人性的善意遭到了卑鄙的侵犯和殘忍的終結。
薩米族人的血液如鵝毛般四處飛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只是爲了守護自己的家園。
曾經的北極探險者強森帶着他的研究隊伍強勢歸來,薩米族族人的獵槍遠不敵對方的高科技槍炮,頃刻間,整個部落生靈塗炭,橫屍遍野。那不是一場戰爭,那是一次慘無人道的單方面的虐殺。
除了一個紅髮的小女孩以外,整個薩米族部落在頃刻之間被夷爲平地。
從此,那個熱情好客的、善良質樸的北歐少數民族永遠地消失在了地球的北端。
而那個最後的族人就是被後來帶到研究所作爲實驗母體來研究的雷瓦納。因此這個實驗以Levana的最後一個字母A爲代號,以22XX年2月8日薩米族消失的時間作爲序號,命名爲A-028實驗。同時也正是在2月8號那一天起,A-028實驗正式開始進行。
“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實驗體不是暴斃就是失敗了。”強森喃喃自語,操作屏的幽藍光照射到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不管是移植還是培養,都沒有一次試驗成功。無論如何他都提取不了雷瓦納的讀心能力,也沒有辦法弄清楚這超能力產生的原因。
這個持續多年的實驗最終在今天被迫終結,理由是A-028的母體由於改造實驗失敗,誘發心臟驟停而死亡,宣告實驗徹底終結。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再也不用遭受更多殘忍的殘害了。只是……
“司徒兒,謝謝你讓A-028再次恢復了試驗。”強森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稍縱即逝。
“明天就知道了,你的復活還有形體隱沒的秘密。”強森似笑非笑地離開了S級實驗室。
逝去的時間像一陣刮過的風,讓人來不及追趕。不管夜晚多麼黑暗,黎明總是會到來。此時的天際已經露出了朦朧的白,宛如一片銀色的薄紗,覆蓋着淡藍色的天空。
在沒有陽光照射的W研究所地下,淡青色的燈光不分晝夜地照耀着陰冷昏暗的C區,上千間的監禁室構成了一座關押着大批實驗對象的大型監獄。
兩名A級的研究人員早早地來到這裡,帶着一座全新的A-028實驗艙,乘坐兩架飛行器來到了C區最底下的1002號監禁室。
一夜未眠的司徒兒臉色憔悴,四肢發麻。她不知道那無數輪的電刑究竟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它是從什麼時候停止的,那不堪回首的折磨都已經過去了,司徒兒十分慶幸自己現在還能夠自主呼吸,她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接着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司徒兒寒毛一豎,神經反射地以爲新的一輪電擊又來了。可是熟悉的疼痛沒有傳來,反倒是傳來了熟悉的開門聲。這是防護門識別身份標識的聲音。
司徒兒低垂的頭顱都快貼到胸上去了,她看到一雙白色的實驗靴出現在眼前,然後她的雙臂就被人在前方用架了起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一陣鑽心的疼痛引得她全身顫慄,那彷彿脊髓被強行穿刺的感覺讓她爆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只見一個研究員在司徒兒的身前固定着她的身體,另一個研究員走到她身後,將插在她後背的管子小心翼翼地移除。正是這幾根管子在不停地調整着實驗體的狀態,受電擊控制的司徒兒纔不至於一下子就兩眼一翻雙腿一蹬地就一命嗚呼了。
研究員在拔出管子之後,熟練地處理着傷口,由於嚴重的出血,原本純白的棉花很快就變成了一堆染血的棉球。
按照這次實驗的要求,A-028的身體不能有任何創口,不知道是爲了防止引起細菌感染還是避免其他不必要的麻煩,反正按照指示執行就沒錯了。
於是處理傷口的研究員便將一瓶藥效超強的修復再生試劑直接倒在了司徒兒的創口上,這樣簡單粗暴的用藥又給司徒兒帶來了一陣熾熱的疼痛,但與此同時她背後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修復,就連她肋間的淤血也快速地化開了。
她如同一隻涅磐的鳳凰,浴火重生。
處理完畢的研究員扯掉了緊貼着司徒兒頭皮的電極,髮絲被連根拔起的痛感已經刺激不到她了。那名站在前面的研究員鬆開了固定着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操作板,手指飛快地點動,解除了司徒兒的禁錮,然後兩人將她轉移到了A-028的實驗艙內,隨後乘坐飛行器離開了C區。
司徒兒在被弄進實驗艙的時候,她看清楚了其中一個研究員的臉,是道恩。同時她也通過讀取道恩的內心從而得知了等一下要發生在她身上的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不行!不能這樣!
司徒兒用力地握着拳頭,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按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逃出這個實驗艙不是不可能,只要穿過去這麼簡單就可以了。可是,讓司徒兒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們要故技重施地用一個實驗艙來容納她呢?難道就不怕她再次逃跑嗎?
司徒兒的腦袋脹痛,苦思冥想,卻怎麼也想不出個結果來。眼看着離終點越來越近,司徒兒急得滿頭大汗,究竟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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