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小姐走在最前面,身旁站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官家小姐,鍾芳華算不上什麼人物,自覺落到最後。
在路過一處假山石頭時,卻是有一隻手朝她伸來,力氣大的似要將人的胳膊捏碎。
鍾芳華來不及出聲,嘴巴被一塊溼帕子捂住,她的腳朝上伸,穿過肩膀踹向對方的鼻子。
顯然是專業殺手,除了帕子的迷香藥,對方連招數都萬一無失,彎下身子後,圈住她的四肢,抗起飛梭在千奇百怪的假山中。
“砰!”蛀蟲漱漱掉落的門被踹開,接着又是一聲巨響,鍾芳華被砸在牀上,隨即高大的身影覆蓋而下。
鍾芳華躺的筆直,手腕上一把尖刀直接朝他的頭扎去。
黑衣人瞳孔一縮,沒有想到她會武功,擡起巨大無比的拳頭,朝她的臉龐砸去。
鍾芳華身子不動,手中的尖刀微閃,頭快速一偏,躲過一擊。
“砰!”的一聲,拳頭竟是兇狠穿過木牀。
黑衣人趁機扭扣住她的手腕,逼落尖刀。
鍾芳華痛乎,手肘卻是突然反手直撞他腦袋。
這女人是瘋子,她難道不怕手殘嗎?
黑衣人腦海浮過這個念頭,腦袋被小姑娘砸的一暈,出乎意外的朝一邊倒去。
這力氣絕對不亞於成年人的拳頭!
鍾芳華撿起牀上的尖刀,劃出漂亮的光弧,直挑他的筋骨。
速度之快,手法之精準,尖刀每一寸的尺度,心狠手辣到令人髮指。
黑衣人面色抽噓,瞳孔不可思議的瞪大。
這那裡是十歲的小女孩,分明是魔鬼……
不過數十秒的時間,鍾芳華就挑斷他一雙手筋
,尖刀對上他的大腿時,忽然擡眸,一雙天生清冷迂迴的眸光,定定的望着他。
她擡手撿起一旁的帕子,聞了聞,忽而勾脣清麗一笑。
黑衣人挪着腳後退,尋思着逃跑。
幾招下來,黑衣人清醒的知道主人失策,他不是這個女孩的對手……
鍾芳華上前扣住黑衣人的下巴,扯下他的面紗,沒有逼問,沒有審視,動作近乎粗蠻的一扭雙頰,一顆藥丸吐出。
鍾芳華不用看也知道這是殺手準備自殺的毒藥。
黑衣人本想逃跑的心思,這一瞬心臟往下沉了沉。
然而,比起處理這方向的事情,這個十歲的小姑娘,竟是比他這個老手還得心應手。
鍾芳華的手滑到男子的喉結處,輕輕一敲,黑衣人嘴巴喉嚨大張,一顆白色顆粒的藥丸,直接滑進他的身體。
爲了避免他吐出來,鍾芳華一直掐着喉嚨不動。
黑衣人不死心的睜大雙眼,幾招的功夫,他也知道小姑娘沒有殺他的心思,只是她想幹什麼……
很快,身體的反應便告訴他,既然是媚藥?
鍾芳華拿着尖刀,臉色冷漠的盯着黑衣人恐懼的眼睛。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
既然出手讓一個大男人,來玷污一個十歲小女孩的清白,這個世界瘋了嗎?
鍾芳華直接扛起軟弱無力的男人,飛梭在丞相府中,直奔丞相府的後院,將男子丟在小妾的牀上。
出門時順手敲暈了門口的小妾,趴了衣服,將男子潑醒,轉身走了出去。
鍾芳華回到花園時,沈煜倫正派人四處找她,彩雲見到她回來,頂着一頭汗水迎了上前。
鍾芳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給彩雲,纔對上沈煜倫等人探究的視線。
“府中太大,一時迷了路。”鍾芳華臉色帶着殘留的溫怒,語氣卻是平淡如水。
沈煜倫責怪的瞪了沈徽鸞一眼:“鍾四小姐第一次來府中做客,你怎麼不帶着點。”
不等沈徽鸞表態,沈徽殊氣不過的站出來:“二哥說的什麼話,明明是她第一次來府中,貪圖景色而不跟着,怎麼就成了姐的錯。”
這話帶着的深意,無非是說鍾芳華貪慕虛榮,見了富貴榮華,流連忘返。
沈煜倫臉上非但沒有不滿,還隱帶喜色,轉頭對鍾芳華道:“四小姐若是喜歡府中的景色,可以讓丫鬟帶路欣賞。”
“……”鍾芳華算是見識過二愣子的神邏輯,當然不能當做正常人對待。
“肯定喜歡啊,怎麼會不喜歡。”沈徽殊陰陽怪氣的睨着鍾芳華。
忽而,前方突然炸開鍋,洛洛不絕的人回頭,紛紛行禮!
“參見十六皇子!”
“參見問小王爺!”
“參見朱世子!”
沈煜倫不滿的瞪向沈徽殊,厲聲道:“誰讓你請他們來的。”
沈徽殊不樂意了,嘟囔的瞪眼:“母親交代了!”
滿腹不滿的沈煜倫聽到丞相夫人的意思,頓時閉上了嘴巴。
從第一學府休假後,恢復自由的百里長安興奮的回了皇宮,結果卻是格外的想念鍾芳華。
還別說,‘同甘共苦’
了半年,還真有了幾分感情……
吃着皇宮裡的山珍海味,想的卻是鍾芳華日日不變的餃子。
還記得百里長安和蘇伯仲吃膩味了,忍不住出聲提醒鍾芳華可以換換口味,結果她卻說只會做餃子,還漏嘴的說了一句:“我弟弟最喜歡吃了!”
那一瞬,百里長安說不出什麼滋味,覺得餃子更難吃了。
回了皇宮,被被思子心切的皇帝和皇后硬拽了陪了幾天。
朱山和問顏找他來沈府時,他本來是拒絕的,心想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鍾府找鍾芳華,看她都在幹什麼……
鍾芳華聽到聲音,朝聲音的方向看去,跟隨着衆人一起行禮。
走在前面的朱山,一身衣袍冰藍水色,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矜貴而風雅。
問顏緊隨右邊,手持象牙的摺扇,他穿着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一舉一動皆是氣質卓絕,
最耀目的少年,正是左手邊的修長身影,清朗的眉目,狹長的眼,一身紫衣,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恰到好處,一身氣場如沐春風,卻在脣瓣翹起的瞬間,盡顯張揚肆意。
幾乎在鍾芳華的視線看過來時,百里長安似有感應的擡頭,眼底還殘留着前一刻的幾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