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確實想跟那些黑衣人硬碰硬的,結果也只是想想,她可不想做個替死鬼。
那一隊人馬,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百里長安璀璨的眸色睨了鍾芳華身後的動靜一眼,牽起她的手,朝另一個方向逃。
鍾芳華本想甩開男人的手,奈何後面的黑衣人窮追不捨的動靜,讓她認慫了。
兩個人在森林裡逃奔,身後的人像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
眼見翻了幾坐山,鍾芳華開始露出憂慮的神情,她心念念怕天黑還不回去,孃親她們肯定會着急的。
百里長安讓她不用擔心,等甩掉了黑衣人,他就立馬把她送回去。
知道沒有辦法,鍾芳華妥協的不說話了。
結果,天徹底黑了,百里長安和鍾芳華逃的連路都不知道往那裡走。
竟然迷路了!
兩個人累得實在撐受不住,百里長安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裡,順手捉了一隻狐狸,讓鍾芳華抱起腳下的火柴,兩個人往洞口走。
……
看着點燃的火把,鍾芳華狐疑的看了百里長安一眼,這位二世祖還懂野外生存?
百里長安似察覺到她的視線,動作一動,手中的動作依舊利索的刨着狐狸皮。
狐狸肉銬得差不多時,靠在牆壁上一直沒有動作的鐘芳華走了過來,從袖子裡掏出孜然粉,一遍遍的撒在肉皮表面。
百里長安不懂她在做什麼,卻是沒有出聲,任由她爲之。
不一會兒功夫,空氣中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香味越來越濃,讓人食慾大動。
火光中,百里長安凝視着對面的鐘芳華。
女孩巴掌大美麗的小臉,一雙清澈漂亮的眼睛,眉目如畫,脣紅齒白,那怕穿着最簡單的對褂長衫,依舊能顯出玲瓏有致的身
姿。
似是察覺到視線,她的眉頭一皺,動作更快的將手中的孜然粉撒完,將空的瓶子丟開,坐回原來的地方。
感受到鍾芳華的排斥,百里長安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遙望在夜色中,生出一絲落寞。
鍾芳華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他菱角分明的側顏,似乎帶着一絲淡淡的落寞,一瞬刺痛人的視線,她趕緊低下頭,落到他手中的叉肉上。
詭異的氣氛無聲蔓延。
差不多時,百里長安纔將手中孜孜發響的烤肉,從火裡收回來,扯了一隻腿遞給鍾芳華。
鍾芳華也沒有扭捏,接過啃了起來。
百里長安的動作似有一頓,才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兩個人很快將一隻狐狸分食完,火光漸漸熄滅,頭頂的月亮撒了下來,將地上一雙身影照的分明。
良久,百里長安站了起來,走到鍾芳華面前,下一刻,直接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鍾芳華嚇一跳,騰得就要掙脫。
“乖乖別動!”百里長安威脅的語氣。
鍾芳華哼了一聲,當下不客氣,擡起手就朝他眼睛戳來――
百里長安一動不動的站着,手腕如鐵的嵌着她的身子,整個人散發着如山的氣勢。
鍾芳華的手指停在他的睫毛上面,僵持半響,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心中安慰自己,那麼漂亮的眼睛,不捨得也正常……
百里長安見她一臉懊惱的鬆開手,俊美的容顏不動聲色,把她抱進洞口,輕放在地上,擡手握住她的腳踝。
鍾芳華這纔看見自己的腳跟流了血,血漬乾涸,應該受傷了好久。
百里長安漂亮的眉頭蹙起,眼睛不眨的撕了一塊衣角下來,聲音嚴肅的開口:“受傷了怎麼也不出聲。”
鍾芳華聽着他類似埋怨的話,心中一動,臉上卻是配合的露出一臉嫌棄:“這點小傷,我都感覺不到痛……嘶……”她倒抽一口氣。
百里長安手裡拿着的東西正是消毒酒,見鍾芳華皺緊的眉頭,漂亮的脣瓣無聲呡住,淡淡的出聲:“忍忍,受不了就開口。”
怎麼會,比這個更痛的傷口,她都經歷了很多很多……
心中這樣想,鍾芳華卻是沒有再出聲,乖乖的任由百里長安包紮。
傷口應該是在逃跑時,腳踝關節被樹刺頭割破了,裡面還有殘留的刺頭。
百里長安小心翼翼的把刺頭弄出來,又拿消毒酒洗了一遍,痛得鍾芳華直蹙眉頭,他才撒了藥粉,拿布條包紮起來。
鍾芳華受過很多傷,大傷小傷,卻是從來沒有給別人包紮過。
倘若傷口在背上,就讓它自己結疤。
這樣被人呵護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百里長安處理好她的傷口,又去折了樹枝進來,拿寬大綠色的葉子鋪在地上。
“你將近睡一個晚上。”他輕色開口,眼神定定的看向鍾芳華,眼底似還有一絲懊惱。
其實他能把她帶出去的,只是太想和她在一起了,不捨得放過這次機會。
鍾芳華嗯了一聲,避開他的視線,身子一動不動。
百里長安走到她對面坐下。
白色的上衣,在泉水裡時,被鍾芳華又切又割,在樹林穿梭了一天,早就不成樣了。
偏偏這樣的破衣服穿在他身上,卻是依舊華美不凡。
良久,鍾芳華才藉着月光,眨了眨眼看向對面俊逸不凡的男人,心平氣和的詢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這裡和新鄭有多遠的距離,鍾芳華不清楚,可從版圖上來看,隔的距離,用萬水千山形容再合適不過。
靜謐的空氣中,一道視線明晃晃的投在鍾芳華身上,暗含情緒的嗓音,濃烈而滾燙:“想見你!”
想見你――
鍾芳華想到百里長安會有一百種回答,一百種解釋,卻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坦誠的一句話。
“見我有什麼用?”鍾芳華幾乎不帶思索的回問,絕美的容顏帶着一絲絕情的逼迫。
於理,他們的立場相對。
於情……他們不可能有情,因爲他們有血緣關係。
見你有什麼用?
拔山涉水趕了那麼多天的路,百里長安此刻才嚐到一絲心酸。
他從原地站起來,走到鍾芳華面前,爲了跟靠近,他半跪下來,擡手握住她纖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