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是之前在車內關於內鬼的猜測。
五人無話的前行着,誰也不想第一個提起這個話題,他們不確定,在還沒找到疑點前,保持靜默是最合適的方案。
一排鳥兒飛過枝頭,落在了高掛在樹上的紅果子旁邊,如果他們也能飛的話,或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不用考慮地形,直接穿過雲端到達目的地。
“我覺得我們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在高氣溫下歷經一個小時的徒步,讓衆人的臉頰都有些被熱紅,額上的毛髮被沾溼並不奇怪,紅脣被染上白霜更是他們急需要歇息的理由。
五人同意了吳菲菲的建議,各自找了棵陰涼的大樹底歇息。
口乾舌燥的,在剛纔行走的路途中他們已經把水喝光,現在手邊沒有水成了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或許他們不該如此仁慈的選擇了逃避,他們應該和那羣帶槍的傢伙硬碰硬,至少利用車子後退把他們全部撞翻。
紫華靠在粗礪的樹幹上,自責的想着。
不遠處傳來樹葉運動時的簌簌聲,她擡頭張望,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背心的身影,他壯碩的身體在不知道能否承受他重量的細枝間穿梭,靈動的黝黑膚色手臂不斷試探着接近那紅色的果實。
熊雲飛在樹上忙碌着,不知何時紮了個小馬尾的孫景洋守在了樹底下,張開着雙臂,彷彿如果熊雲飛真的從樹上掉下來,他是一定接得住的,他有這份自信。
不過他似乎是白擔心和自信了,熊雲飛在那細枝上猶如走鋼絲的人般平穩,不一會便裝滿了褲兜下來了,樹底下臨時墊着的藍色襯衫上也是滿滿的勞動成果。
果實長在高空上,乾淨得很,熊雲飛一跳下樹就隨意拿起一個,往背心的肚子位置隨便的擦擦便張大着嘴咬。
吳菲菲看到這一幕小心的說:“你就不怕這紅果子有毒?”
熊雲飛瞟了她一眼,“有什麼毒,你沒看見剛纔那些鳥都在吃這些果子嗎?”
他這一提讓吳菲菲臉一紅,抿緊嘴往後退了幾步,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他也沒理她,從口袋扔出一個紅果實給孫景洋,任由褲子胯部鼓了兩個大球一搖一晃的走到了前面樹下坐下。
孫景洋穩穩拿着手中的紅果實遞到了吳菲菲眼前,“熊雲飛這人平時說話就是這麼直,有時候還有點衝,你別放心上。”
吳菲菲搖頭,靦腆的接過了紅果實,心裡卻仍在想:熊雲飛昨天還拍過她馬屁,怎麼今天又完全換了一副臉孔。
孫景洋沒在吳菲菲身前作過多逗留,見她把紅果實接過就繼續把襯衫上的往下一分。
紫華道了聲謝的接過。
手中的紅果實不過就是像李子一樣的水果,手掌般大小,圓滾滾的,果皮呈深紅色,上面還有一條條有些泛白的細紋,雖然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不過看到這紅彤彤的色澤,不難讓人覺得它會有多甜。
悠靜的樹下,偶有涼風吹過,吹散了熱氣,汁水被咀嚼着的聲音更是讓人身心暢快。
有些乾裂的嘴脣終於在要開裂前萬幸的得到了滋潤,幾人臉頰恢復瞭如常,只留有淡淡的紅痕,一切恢復狀態將是他們重新踏上旅程的準備。
在熊雲飛再次上樹貯備了約莫四斤紅果實後,他們再次背上會把他們後背捂溼的揹包。
紫華原以來在得到充分休息過後,他們將會迎來終點,在太陽下山前走出這片樹林,然而沒有,前方的路上除了樹還是樹,除了越往前走那些樹上結着的紅果實越大外,他們似乎並沒有好運到遇上別的好事。
也許是他們的幸運女神在他們剛纔休息時並沒有和他們一起休息,而是選擇了繼續向前走,尋找下一個幸運兒。
“天就要黑了,我們就停在這休息吧!”紫華站在原地詢問着他們的意見。
權建民他們用沮喪的表情同意了她的話,紛紛把揹包帶一鬆,任由肩上的重擔掉在地上,驚擾了枯葉的美夢。
紫華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無力的人,問熊雲飛拿了打火機後就搭起了火堆,升起了火。
好在這些樹木都有分寸的生長,樹與樹之間的距離不會小於一米,不然她還真不敢生火,怕在睡夢中成了烤乳豬。
附近沒有水流聲,也沒有愚笨的野雞或野豬等動物在他們眼前瞎晃,他們現在能充飢的,只有那一袋用襯衫改裝成袋子裝着的紅果實。錢在這個時候成了一堆廢紙,不過紫華絕不會開玩笑的問權建民拿錢生火。
經過了連續兩天的逃命,就算不呆在車內,而是在一片廣闊的樹林內,他們還是如此的沉默,這片沉默讓權建民這個陌生人覺得自在。
紫華知道他們之所以沉默是爲了什麼,爲的是想一個合情合理的方法找出內鬼,至少要在今天至明天內找到,不然一直被人追得連休息時間都不敢有,這誰頂得住。
“各位,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小遊戲,你們要不要參加,一個可以找到內鬼的遊戲。”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好幾雙眼睛條件反射似的看過來,看的時間非常統一,讓她頓生出內鬼並不存在的想法。
除了權建民,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他們圍成了一個小圓圈,坐得嚴肅,彷彿正在等待丟手絹遊戲的小朋友。
紫華認真的細細觀察每一個人的臉,在看了一圈後,她纔開始訴說遊戲規則。
這個遊戲非常簡單,就是每人分別拿着一張小紙條,用拿到的筆在那上面寫一或是十,一代表自己不是內鬼,十則表明自己是內鬼。
沒有人知道別人寫了什麼,內鬼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承認自己是內鬼的事實,並且可以拿着自己的身份趁機向他們炫耀一番,滿足自己的犯罪心理。
寫好把紙條捲起來扔進水瓶子裡,就算是遊戲結束。
而他們可以通過水瓶子裡的紙條,判定他們中間是否真的存在着內鬼。
也許他們只是在自己嚇唬自己,問題根本沒有出在他們身上,一切都是他們多慮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