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沒有陽光照進來。
紫華坐在大廳的長桌旁,用力咬了一口三文治。
只一口,就有五雙眼睛盯着她看,其中最炙熱的是昨晚四號房的大嬸。
她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優雅地吃早餐。
而就在她吃完早餐,擡手準備擦嘴時,昨天那個女主持人進來了,依舊穿着黑色套裙。
女主持人路過紫華時,特意掃了一眼她黑色T恤上的脖子,美目流轉間,別有一番深意。
不過她什麼話都沒留下,只站上高臺宣佈遊戲規則。
伊甸園遊戲沒有固定局數,只有在場上僅剩下一名玩家時才結束。
而今天他們這一局要玩的,是一個名爲三原色的遊戲,遊戲時長爲三小時。
所謂的三原色共有青色、黃色和品紅色,這三種顏色將會隨機分派到他們手中,作爲他們的代表顏色。
每人所代表的顏色早在他們拿電子錶時就分派好,只要按左側的白鍵就會在時間左下角顯示出來,再按一次則能隱藏。
十人中顏色青色和黃色的各三人,剩下四人爲品紅色。
遊戲獲勝方式分爲雙人獲勝和單人獲勝。
雙人獲勝爲兩人組隊,只有當兩名玩家所代表的顏色混合後能得到綠色——希望之色,纔算兩人獲勝,也就是青色加黃色這種組合。
單人獲勝則爲品紅色和持有青色或黃色的玩家組隊,所代表的顏色混合後得到藍色或黃色,則品紅色玩家獲勝。
所有在本局獲勝的玩家可獲得五積分。
本局遊戲中勝者將進下一局遊戲,輸者即刻淘汰,不過也有辦法讓輸者進入下一局遊戲。那就是雙人獲勝組合中,有人願意花五積分讓他進入下輪遊戲,又或者單人獲勝的勝者,願意花十積分讓他進入下輪遊戲。
玩家們聽完女主持人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查看自己的顏色,看完後又四處張望,期盼着能從對方臉上看出點什麼苗頭。
可他們都不是偵探,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反而更想隱藏自己。
只是女主持人的話還未完,她觀望了一下臺下的玩家們,看到他們不安又夾雜着躲避的眼神,她宛如給他們指一條明路說:“伊甸園遊戲最大的優點是可以靠金錢來獲勝。”
只一句話,就把玩家們的視線歸集起來。
“你們看到最右邊的小房間嗎?那間房名爲真話房,只需花費二十積分便可進入,可直接問對方是什麼顏色。”
二十積分?
剛還有點興趣的人立刻把視線收回,二十積分就是二十萬,就算花了這二十積分也不可能真能找到讓自己獲勝的顏色,還不如少花點冤枉錢,憑感覺組隊呢。
女主持人看見他們一幅不會消費的模樣也不急,紅脣微微向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之前忘了說,我們這裡是反對任何暴力行爲的,一旦發現,施暴者將要扣除十積分。那麼,一號玩家,可否告訴我,你脖子上的傷是誰弄的。”
果然,這個遊戲的運營方吸引他們這些窮人來玩遊戲,並不是想助他們脫貧,而是想吸乾他們的血。
對於昨晚的事,紫華相信她們手上應該已經證據確鑿,無須她自敘過程,便紅脣輕啓道:“十號玩家。”
那邊早有工作人員拿着個平板給女主持人看。
她猜想那是昨晚齊鉻在走廊上掐她脖子的錄像。
齊鉻也想到這個可能性了。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昨天看見這個女人他太慌了,總有預感自己會倒大黴纔會去上手,卻忘記他當初爲保護自己而設定的反暴力規則。
工作人員拿出一個儀器來要扣除他積分。
他雖心感氣悶,可在玩家們八卦的眼神中,終是沒有多說什麼,舉起手來讓她們扣除了十積分。至此,他現在只剩下三十積分。
獲得他這十積分後,女主持人笑着宣佈遊戲開始了。
講臺上的電子倒計時器開始進入倒計時。
女主持人退場,現場僅留下四個工作人員。
茫然,是絕大多數人現在的心情,大家都在等着對方,等着某個人出來說話,說點什麼好讓他們判斷誰纔是能讓自己獲勝的顏色。
可惜時間已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現場仍舊是一片靜默。
這一世,紫華拿到的仍舊是青色,而從她那傻白甜留下的記憶裡,她目前所知道的是那個在上一世與她組合的女人,九號玩家是品紅色。
傻白甜與她組合的原因很簡單,因爲九號玩家穿得十分規矩,行爲舉止也不似他人般粗魯,例如四號大嬸就喜歡一直拿手摳腳,而九號卻始終規規矩矩坐着,毫不失禮。
可是單憑第一印象去評判一個人往往是錯誤的,先入爲主的思想是最要不得的。
九號玩家利用自己的規矩騙過了上一世的她,而她也因齊鉻在單人獲勝後,花了十積分把她從新帶入遊戲,從而開始那個從悸動到絕望的惡夢。
爲什麼會悸動?爲什麼會以爲自己被深愛着?
這一切不得不說齊鉻的套路高明瞭,與品紅色的他組隊的是位女生——六號玩家,而他選擇花積分重新拉入遊戲的人是她,不是因與他組隊才輸的六號。
這就使得她錯以爲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別的,其實也的確算特別,特別蠢,特別好利用。
不過也多虧他給她製造出如此傷心的記憶,單從這些記憶她就可以推斷出十號的齊鉻是品紅色,至於六號,是青色或是黃色。
傻白甜的記憶有限,不過已經推出哪兩個人是品紅色,不虧。
只是當男主的果真氣運好呀!
品紅色只要不和同色組隊就行,而青色和黃色,除了不能和同色組隊,還不能與品紅組隊,被大大減少獲勝的機率。
關於這點,不僅紫華,還有一人也看出來了,並把這一想法告知玩家們。
那人就是七號,一箇中年男人,他穿着皺巴巴的西裝,頭髮又油又亂,活像十天沒洗頭。他的手還時常抱着個公文包,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重要東西,就算他此刻站着說話,手也不離包。
“……所以你們看看,這品紅色獲勝機率是有多大。不過我有一個讓所有人都能進入下一局遊戲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