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安是王家村村人,王家村離張家村並不遠,在沒有嫁給王大安之前,大學放寒暑假,張小小離校回家,有時間總是去王大安家竄竄門子,與王家人交流交流感情。一來二去,張小小和李蘭花倒是成了忘年之交,感情好得不得了。張小小會在畢業之後馬上嫁於王大安,未嘗沒有與未來婆婆李蘭花感情深厚這一原因。嫁人不是光光嫁給一個人,還有那人身後的家庭,張曉曉深諳此理。
張小小怎麼也想不明白,婚前待她如同親生女兒的婆婆李蘭花會說翻臉就翻臉,好像他們過去的感情、交往是不存在的。
時間越久,李蘭花對張小小的態度就越惡劣,從剛開始的橫眉冷對時不時嘲笑譏諷到非打即罵三百六十度扭扭神功大爆發,李蘭花的所作所爲越來越令人髮指。
伊始,張小小也曾向丈夫王大安抱怨過,懇求王大安爲她說句話,讓李蘭花不要太歹毒了。哪知張小小“歹毒”二字剛剛說出口,王大安的巴掌便隨之而來,張小小被打得臉頰紅腫。張小小未反應之時,王大安怒火滔天對着發矇的張小小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罵完之後,也許還不解氣,砸了房間,怒氣衝衝離開,獨獨留下黯然落淚的張小小。
張小小到底是一個讀書人,不是舊時代的女性,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三從四德更是不屑一顧。婚姻生活不美好,婆婆虐待,丈夫不分青紅皁白掌捆,張小小下定決心要與王大安離婚。而就在張小小準備與王大安離婚之時,張小小發現自己懷孕了,此時的決心又變得猶豫不決。
考慮未出世的孩子,張小小選擇與王大安繼續生活。也許李蘭花王大安之前有萬般不是,但是,看在她肚子裡王家的血脈,情況應該會有所改變吧,張小小在心裡頭如是想到。說來說去,張小小隻不過對王大安還有一絲絲的留戀之情。
張小小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了王大安和李蘭花,李蘭花雖沒有多少表示,但是王大安卻興奮得不知如何自處的模樣,讓久久未曾舒心的張小小終露出一絲的笑容。歡喜過後,張小小一人身兩人命,被王大安小心翼翼哄入睡後,隱隱約約聽見了王大安與李蘭花的小聲議論。
張小小不知道王大安跟李蘭花說了什麼,隔天大早,懷孕嗜睡的張小小睡醒之時,小鼻子動來動去,明顯是聞到了早餐的香味。等知道是李蘭花準備早餐之時,張小小的心有些難過有些苦澀,又有些欣喜。當初李蘭花對她非打即罵,可能只是一個孤寡母親對搶走她相依爲命的兒子的女人的報復。李蘭花只是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如今有了張小小懷孕的契機,慈眉善目的婆婆終於回來了。
好景不長,李蘭花與張小小之間的婆媳矛盾再次爆發,且李蘭花因爲先前的壓抑沉默和兒子的警告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李蘭花更是變本加厲毫不留情,完完全全沒有顧忌到張小小肚子裡的那一塊肉。
張小小習慣性的忍讓李蘭花,所得到的不是寬容不是退讓不是認錯,卻是引來李蘭花的手下無情。張小小是一個孕婦,孕婦情緒本就難以預料難以控制,李蘭花言行太過分了,張小小忍不住跟李蘭花嗆嘴幾句,卻發生不可預料無法挽回的悲劇。
李蘭花獨自一人撫養王大安長大成人,兒子孝順,上面又沒有公婆,李蘭花的後半生可謂是順風順水。如今兒媳婦居然敢對她不敬,李華蘭怒髮衝冠,怒目的樣子好似要活生生吃了張小小才能解恨。兩人推推搡搡中,張小小被李蘭花不知輕重推倒在地,意料之中的,張小小流產了。
張小小本來就是因爲孩子才勉爲其難繼續跟王大安在一起,孩子因爲婆婆李蘭花流產了,王大安知道情況之後,不僅沒有安慰張小小,反而斥責張小小爲何對他母親大呼小叫不敬長輩。那一刻,張小小對王大安心寒意冷了,從前有多愛,現今就有多恨。養好身體出院後,張小小毅然決然與王大安離婚了。
離婚之後,張小小回到家中,張父張母知曉女兒婚後的不幸而憐惜疼愛,但是,張小小不知王大安在她住院的那段時間裡來過張家村。
尚未知道女兒流產住院的張父張母盛情款待王大安,王大安敬其是長輩,沒有當面指責張父張母管教不嚴。王大安冷言冷語地指使張父張母請張家村的村長過來,村長來後,王大安一句真九句假,添油加醋扭曲事實,把張小小塑造成了一個不敬長輩蠻橫無理的潑婦。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本對張小小心懷不滿的村人失望透頂了。張父張母老淚縱橫,卻沒有言語女兒一句不好,反而是老實巴交的張母大罵王大安不是人,言語犀利把王大安趕跑了。
出了院,又辦好了離婚的手續,回到家鄉的張小小,張父張母溫情關懷,卻也受不了村裡人時時刻刻的指指點點碎碎念。
少有波折的張小小六神無主,盲目聽從張父張母的話嫁給了一個最大的孩子都十歲的鰥夫,藉此躲避村裡的流言蜚語。
一個博古通今的大學生落得如此下場,到了最後,更是害的父母慘死,自己不得善終,張小小的怨氣不可謂不大,她要的是李蘭花、王大安他們血債血償,她想的是補償她背棄的人。
姬小小接受完原主的記憶,一臉愁苦,“怎麼是個窮人,張小小爲什麼是窮家的孩子?我的富婆夢,你在哪啊?”
富婆永遠是姬小小可望不可即的夢。
心情正不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姬小小的耳中,“大夫,我的兒媳什麼時候可以醒啊?”
大夫的回答並不確定,手裡拿着保溫盒的李蘭花頓時痛哭流涕,“我苦命的娃啊,你可不能就留下我們。”
感嘆富婆夢愈發不可及,姬小小一肚子火無處可發,蹭的,姬小小千斤重的眼皮“唰”的睜開了,“李蘭花,你來這裡有何貴幹?”
“我是擔心你啊,小小。”李蘭花愛媳心切,周遭的人對姬小小的惡言惡語疾首蹙額,甚是不滿。
“擔心我,你李蘭花會擔心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死。”姬小小的眼慢慢流出兩行熱淚,在底下悄悄匯聚成河,“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那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你的孫兒啊。是刀是劍,你儘管衝着我來,可是,你怎麼可以對他下手,他是我的命啊!”姬小小真情流露,絕望的雙眸痛訴婆婆僞善的言行。句句戳心窩的話,讓李蘭花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站在一旁的人,種種對姬小小不利的神色,虛心低下頭,心疼張小小的遭遇之餘,暗道李蘭花不是人,讓他們出了個大丑。
李蘭花一輩子順風順水,壓她一頭的婆婆、丈夫早死,兒子考上大學更爲她的臉添了無上的光榮。村裡人見到她,誰不尊敬地叫她一聲“李大姐”。她一艘大船,如今在陰溝翻了。
李蘭花氣急敗壞,想也不想後果,手裡的保溫盒直接扔到了姬小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