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莊暫時捨不得姬
女兒心大,不服管教,邱莊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鳳兒,你是我的女兒,乖乖下去,這次的事我可以不計較。”
世界那麼大,總有一兩個地方是愚昧不堪。
“爸,你看看她,不過是出去幾年,村子裡的規矩她都忘光了。這種忘祖背德的人,就該浸豬籠。”
邱龍子覺得自己被賤女人冒犯了,啪的一聲,把碗筷撂到桌上,“邱鳳兒,你給我滾下去,這是你能坐的嗎?”
姬小小如今坐在他邱龍子的身邊,是看不起他邱龍子嗎?
邱龍子生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他從小就沒在他們村子見過一個女人敢在桌上吃飯,即使是德高望重的老婦人,也只能拿着一個小板凳,低聲下氣地半蹲坐着。
姬小小挺挺胸膛,一屁股直接坐在邱龍子的身邊,大大方方夾菜吃,眼睛時不時撇過去,傲嬌地哼聲,不要命挑釁邱龍子。
劉大花和那女人可以在男人腳下吃飯,活着沒有一絲一毫的尊嚴,姬小小可學不來。
“還有你邱鳳兒,讀了幾年書,你的教養都喂狗了?跟你媽頂嘴,你很威風是嗎?”邱莊踢了踢劉大花,劉大花趾高氣昂道,“邱鳳兒,別忘了家裡的規矩,現在馬上蹲下來吃飯,你這樣可是不尊重你的父親和弟弟。”
而邱龍子的腳底板下,踩着一個女人,女人是姬小小白天見到被吊在房樑的那一個。她手中沒有筷子,亦沒有碗,低着頭在狗盆裡啃食,一張清秀的小臉,沾滿了菜汁和飯粒。
劉大花急忙住嘴,訕訕地向邱龍子道歉,瞪了一眼姬小小,規規矩矩端着碗,蹲在邱莊的腳邊吃飯。
“媽,你很吵,閉嘴。”邱龍子眉頭不展,碗筷直接撂倒在桌上。
劉大花的罵架技能是日積月累點滴增強的,吵上個十天半個月,不帶一句重複是小意思。
姬小小不當劉大花是母親,既不傷心,也不惱恨,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一切如往常一般。
拍了拍怦怦直跳的小心臟,劉大花徹底埋怨起姬小小,嘴裡爆出根本不是母親該對女兒說的話。
劉大花追來眼見此一幕,熄滅的怒火立即死灰復燃,火氣更勝從前。她張開爪子欲抓住姬小小的頭髮,姬小小向上一步,劉大花上半身過於前傾,前腳落地不穩,身形搖晃,險些倒地不起。
姬小小摸摸鼻子,目不斜視越過劉大花,直徑來到小洋樓一樓的廚房,找到碗筷,盛了滿滿一碗飯。
劉大花聞聲而來,好端端的大門就這麼毀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錢啊!劉大花心痛不已,指着姬小小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賠錢貨,生來就是讓我遭罪的……。”
姬小小輕聲一笑,擡腳一踢,門榻了。
回到了小洋樓前,姬小小伸手推不開門,力氣加大了一點兒,門紋絲不動,看來門是落了門栓。
探險挺浪費時間,姬小小回到村子的時候,太陽早已下山,星辰明月,高懸天空。小村子裡沒有路燈,只能借家家戶戶偷漏出來的光亮,辨認道路的情況。
姬小小沒有自虐症,不想傷害自己的眼睛,也不想去茅草屋給人形畜生準備飯食。此處是深山老林,多得是能玩的地方,姬小小自娛自樂,挑了一座傳說有寶藏的高山前進。
“閉嘴,幫你媽的忙去,別站在這礙着我的眼。”女兒調侃老父親,邱莊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威脅,大聲喝道。
言罷,姬小小女乾女乾的笑着,邱莊老臉羞紅,尷尬地咳嗽幾聲,側身躲過姬小小如刀似劍的目光。
“難不成我一進去,他就軟了,動不了了?”姬小小指着邱龍子,歪着頭虛心向邱莊求教。
“他忙他的,我進去礙着他什麼事了?”姬小小不屑道。
姬小小側眼看去,是夠正經忙活的,這不,累得全身是汗。
忙?正經事?
姬小小擡腿準備走進小洋樓,邱莊拉住了姬小小,“你做什麼?你沒看到你弟弟在忙嗎?別打擾他幹正經事。”
眼見爲實,原主會怨恨自己的家人,姬小小有些明白了。
這真的是母親?這真的是兒子?原主真的是這家的女兒?
劉大花得令,樂呵呵地走向小洋樓一旁的茅草屋。
邱莊張了張嘴,轉身過去,吩咐劉大花準備熱水和飯食。劉大花低聲下氣問兒子邱龍子要吃點什麼,邱龍子不耐煩揮揮手,說隨便來點好吃的就行了,其他的讓劉大花看着辦。
“爸,你怎麼那麼快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會纏着邱鳳兒帶你玩幾天呢。”邱龍子不慌不忙擡頭,“爸,你再等等,我再一會兒就好了。”
邱龍子是邱莊的獨生子,邱鳳兒唯一的弟弟,一生享受父母無盡的疼愛呵護。不拼不博,吃穿不憂,住行不愁。
“龍子。”邱莊大喊一聲,喚醒了沉醉快感的人。
想到在這個封閉落後的山村,若是被人發現此事,完全可以證明浸豬籠不一定是女人專用的。
姬小小把目光調下一點點,畫面太污,看了眼睛會瞎的。
女的既然完好無損,那麼……。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人生死,關我何事。
姬小小伸頭往裡頭一瞧,女的長相清秀,穿衣整齊,被一根繩子掉在房樑上。她麻不不仁,神情似看透生死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