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此時已經完全下山,街道的兩邊的路燈自動亮了。
天色暗沉,不見明月和星辰,漆黑烏雲在頭頂上空翻涌,預示着即將有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
姬小小掀翻了所有的人,只有自個站着,鶴立雞羣,引人注目。
“你是什麼人?”西裝男心顫顫道,“我們這裡可是有救世主,而且還是兩名。我勸你識相點,趕緊逃了,不然……哼哼……。”
哼哼?
什麼鬼意思?在威脅我嗎?
姬小小走向西裝男一步,嚇得西裝男連滾帶爬,急急忙忙躲到那兩位救世主的身後去討要安全感。
“剛纔不還罵人家的嗎?現在怎麼好意思躲到人家的身後了?你還是不是男人了?”姬小小的目光停留在西裝男的身上,嗤笑道,“我看你也就長得像個男人,下面那玩意兒你是沒有了。”
沒根沒種,欺軟怕硬,那還是男人?
西裝男有兩位強大的救世主在前擋刀擋槍,十分安心落意。有了與姬小小叫囂對抗的資本,馬上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聽聞姬小小狗屁不通的言論,臉色大變,文質彬彬的氣質,也擋不住眼鏡底下那雙眸子裡的兇狠和毒辣。
“你個不知死活的小賤人,等你落到我的手上,我會親身實踐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男人。”西裝男大怒道。
姬小小板着臉,看不出她內心裡的實際情緒。
“一個猥瑣的慫貨,也妄想染指我。”姬小小噁心不已。
姬小小的腳輕輕擡起,又狠狠踩下,巨大的力量瞬間將混凝土路撕裂成蛛網狀,一馬平川的地面下凹了數十公分。
“好凶殘。”在場所有人的一致想法。
西裝男以自身完美解釋了“欺軟怕硬”這一成語的真意,只見他憤恨地瞪了姬小小一眼,卻是敢怒不敢言,畏畏縮縮躲在那兩位救世主的身後,義正言辭教訓指責他們。
“你們這兩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沒看到那個賤人在欺辱我們嗎?你這時還不出手,是想等着給我們收屍?”
西裝男不愧是“神助攻”,不過區區一番話,便把周圍人對姬小小在注意力和怨恨,轉移一大半到那兩個無辜的救世主身上。
“看着像個好青年,沒想到心腸那麼惡毒。”
“是啊,我原來還認爲他們晚到一定是有原因的,現在看來,完全是我自己腦補多了。想到像他們這樣沒心沒肺的社會敗類,竟然是靠着我們的納稅錢,吃着喝着樂呵着,我就一肚子的火,恨不得來個同歸於盡,直接把工作給辭了。哼,我看他們以後再這麼拿我的錢來玩樂卻不做事。”
“兄弟別做傻事,爲了這樣的人不值得。”
“對啊,不值得。”
你一言,我一語,那兩位救世主彷彿真的是罪無可赦的罪人。
風系救世主可憐兮兮看了眼旁邊的空間系救世主,道,“霖。”
被稱爲霖的空間系救世主,冷眼一瞥,砰地一聲,西裝男被無形的力量壓在地上,身上的肉不斷往下拉去。
周遭人看到此情此景,頓時牙關緊閉,鴉雀無聲。
“你……你不是救世主。”有人戰戰兢兢出聲。
救世主是不會傷害普通人,傷害普通人的壞蛋,絕不是救世主。
“我是不是救世主,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霖伸手一拉,風系救世主被他抱在懷中。
“都跟你說不要來了,你就是不聽話。”
霖輕輕戳了懷中之人的腦袋。
“羽,以後切不可擅作主張了。”
吃一塹,長一智,羽學乖了。
“求求你,放了我。”西裝男不合時宜出聲道。
羽心腸軟,裝傻賣萌求霖,霖無可奈何把西裝男給放開了。
西裝男趴在地上喘着氣,過了好久才從死亡的恐懼回過神來。
哆哆嗦嗦走進普通人裡,西裝男一想到之前自己出醜的樣兒,憤恨道,“你們這些人真是浪得虛名,說什麼救苦救難的救世主,不過是披着羊皮的狼。你們心是黑的,血是臭的,爲了人類的安全和世界的和平,你們就該全部被關進監獄裡。如果沒有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如果沒有救世主,這個世界的人就不會憧憬救世主。
“我和霖都是好人。”羽是不善言辭的人,面對西裝男的污衊和欲加之罪,不堪一擊的反駁才掀起了一丁點的浪花。
“好人?如果你是好人,躺在那裡的屍體是怎麼回事?”
西裝男又談到了羽和霖沒有早早到達,害死無辜之人的事兒。
“我們已經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了。”羽昂着頭說道。
“盡了最大的努力,那他們爲什麼會死?”西裝男沉思片刻,道,“你們一定是故意等他們死了纔來的。”
“我爲什麼要等他們死了纔來,你給我說說看。說不清楚,你就別想走了。”
風漸漸颳起。
泥人還有三分氣,何況是一個剛剛成年的男人。
“你……。”西裝男不敢與救世主硬碰硬,想了想,才說道,“你們都是變態,喜歡看普通人受折磨的畫面。”
胡說八道,信口雌黃,血口噴人,不知所云……。
羽怒不可遏,高聲道,“你這麼可以這麼說,你們可知道,我爲了幫助和解救你們,受過多少的傷,你們……。”
“呸,你們拿我們的錢吃吃喝喝,工作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在西裝男看來,救世主不過是一份工作。
羽聞言,心寒了。
掃視一圈周圍,十之*的人交口稱讚。
救世主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居然是拿錢工作的打工仔。
荒謬,可笑。
雙方鬧騰許久了,警察和記者先後趕到現場。
“警察先生,你們來得正好,請把這兩個救世主和旁邊那個賤人抓住,他們都是有罪的人。”西裝男跟警察說了姬小小他們的罪狀,說姬小小傷人,羽和霖見死不救。
世人普遍同情弱者,警察只聽了西裝男的話,問都不問姬小小三人,拿着手銬就要鎖住他們,準備把“嫌疑人”送往警局。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西裝男笑得燦爛明媚。
姬小小最討厭西裝男這樣一朝得勢便目中無人的慫蛋了,她躲過警察的手銬,一腳踹飛了西裝男。
“現在我傷人了,你可以銬我了。”姬小小伸出雙手。
“你……。”
“你什麼你,就你這樣的人也當得了警察,我看這世上的冤假錯案,肯定多得數不清。”姬小小噴了那警察一臉的口水。
“你還敢狡辯,等到了警局,有你好受的。”
那警察惡狠狠給姬小小戴上了手銬,姬小小乖乖束手就擒,羽和霖同樣如此。
在場之人目送了姬小小他們上了警車,歡快地笑了。
路上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警察停在了警局的門口。
因爲此案件事關救世主,警局的局長——也就是梅桃花,將親自審案。
梅桃花來到審訊室,審訊室裡的三人,姬小小臉戴口罩,頭頂帽子的土鱉造型,一下子抓住了梅桃花的眼睛。
梅桃花不着痕跡地多看了幾眼,才坐到姬小小他們的對面。
“小姐,請把口罩和帽子脫了。”
梅桃花進來後,姬小小就後悔摻和到這件事裡來了。
猶豫半晌,姬小小在梅桃花無聲的催促下,脫下了口罩和帽子。
滴……,椅子與地板的摩擦聲刺耳糟心。
“若然,怎麼是你?”梅桃花驚嚇說道。
姬小小乾巴巴笑了笑。
梅桃花深吸幾口氣,平復了心情,便加緊審訊。
過去十來分鐘後,梅桃花弄清了前因後果。
“兩位對不起,是我們警局的錯。”梅桃花向羽和霖道歉。
羽和霖大人有大量,不再追究,但心裡終究留下了一根刺。
梅桃花送兩人離開了警局,暗自嘆了口氣。
等忙活到了晚上九點鐘,梅桃花才帶着姬小小離開警局。
回到家,姬小小洗了個澡,一出來,梅桃花嚴肅的臉撞了進來。
“怎麼了?”姬小小的腳轉了個方向,往沙發上而去。
梅桃花跟在後頭,一言不發,只是莫名覺得壓抑。
姬小小把頭擦乾,實在受不了梅桃花的眼神,道,“說吧。”
梅桃花仔細端詳姬小小,道,“若然,你說了,那個店爆炸之時,你在對面的麪食店吃麪,是嗎?”
“是。”姬小小點頭。
“當時你離他們那麼近,爲什麼不出手相救?”
梅桃花一想起躺在停屍間那幾具發黑的屍體,心痛得宛若刀割。
“你以爲那爆炸是放爆竹嗎?他們身處爆炸中心,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
在爆炸發生後,姬小小立即用神識裡裡外外查看了廢墟來來回回數次,發現那裡確實沒有人還活着。
“你看都沒看,就給他們判下了死亡的結論。飄若然,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姬小小的舉動,在梅桃花看來,無異於草菅人命。
“他們都是死人了,還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我看一眼,還能讓他們起死回生不成?梅桃花,你別忘了,我懷孕了,女性救世主懷孕後,還動用‘神之恩賜’的後果,你不會是忘了吧?”
那日姬小小在修煉“神之恩賜”,覺得不適之後立即停止。從網上查詢的資料得知,女性救世主一旦懷孕,若還動用“神之恩賜”,後果?輕一點的,孩子不保護,重一點的,一屍兩命。
“那你也不能不顧那些人的性命啊?”
“所以你是要拿我的命和孩子的命換不相干的人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