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徐茵施展輕功,趕在黃志仁回到大帥府告狀前,先行一步,以徐氏藥館兼進步製藥東家的身份,約見張大帥,稱自己手裡有一份絕對能讓張大帥感興趣的寶貝。
“哦?他是這麼說的?”張大帥聽完下屬稟報,挑挑眉,“行吧,請他進來!本帥倒要看看,他手裡有什麼能讓本帥感興趣的寶貝。”
張大帥此前有所耳聞城北那座廢棄酒廠的地,被一名京城來的青年買走了,說是要辦西藥廠,還捐贈了幾條大黃魚給政府修路用,早就好奇此人身份。
徐茵有備而來,心底不慌,見到大帥本尊,眼底若有所思。
“大帥,您這是中毒了?”
“???”
張大帥剛要開口問他是京城哪個府的公子,冷不丁聽徐茵這麼一說,愣了一下:“中毒?本帥中了什麼毒?”
徐茵可沒撒謊。
她之前聽豐碌八卦過這個張大帥,說他這些年納了好幾房姨太卻始終膝下無子,多半是不孕不育,就帶了一瓶很久以前調製的助孕丸來看他。
一瓶助孕丸不夠,再輔之鍼灸,只要治好他的不孕不育,讓他的後宅女人懷上孩子,還有黃志仁等妻侄什麼事啊!
只是沒想到,一來就發覺他氣色不對,似乎是種了一種慢性毒素,導致肝腎都有損。
於是給他號了個脈,沉吟道:“大帥,下毒之人這是想讓你斷子絕孫啊,太可惡了!”
“砰——”
大帥手裡的茶杯裂了。
“你說什麼?我沒有孩子,不是因爲我體質問題,而是因爲中了毒?”
徐茵點點頭,同情地看着他,心說這就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惹來的禍端啊。
“不對!既然你能看出來,爲什麼以前給我看病的大夫看不出來?是不是你在騙我?”張大帥上下打量着徐茵,懷疑她是個騙子,正準備喊人把她抓起來。
徐茵笑笑說:“我師承神醫門下,我師父以前經常出入皇宮,後宮裡什麼疑難雜症沒見過?尤其是這種讓人懷不上孩子的……總之,別的大夫看不出來,那是他們能力不行,哦對,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被買通了。”
這麼一說,張大帥又猶豫了,仔細想想,他也不是一直沒法讓女人懷孕,十八九歲那會兒,血氣方剛的他,經常讓身邊的女人懷上,只可惜,有的還在娘肚子裡小產了,有的生下來沒養活,唯一養大成人的只有三姨太生的女兒……
對啊!
三姨太進門沒多久,就懷上了,好像就從那以後,他再沒讓別的女人懷上過孩子。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遲早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半小時後,徐茵收起逼出點毒素的金針,對大帥說:“施針期間,不能行男女之事,藥的話,可服可不服,因爲毒素入侵太久,只能靠金針逼出來,藥最多起個調理作用。”
大帥想要好得快一點,主動要求喝藥,喊副官進來,讓他跟着徐茵去一趟徐氏藥館付錢取藥,然後吩咐接下來不見任何人,他要徹查此事、清理門戶了。
徐茵在副官的陪同下,剛出大帥府,就看到一羣人急急跳下黃魚車,擡着昏迷的黃志仁來了。
“快告訴大帥,黃兄被人踹傷了。”
“大帥要務在身,此刻不見任何人。”副官攔住他們,“既然受傷了就送醫院,找大帥能有什麼用?”
“讓大帥替黃兄主持公道啊!”
“這是被誰所傷?”
“城外藥師庵的主持。”
“……”
副官一聽就知道他們又去尼姑庵尋歡作樂了,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也是成天不着家,和一羣狐朋狗友出入煙花地,越發沒好氣:
“大帥心懷天下,要操心的事很多,哪有時間管你們這種事!受傷了就送醫院,要是對方故意,就報警,讓警察去處理。”
“……”
這麼公事公辦的嗎?
富家子弟見大帥府都進不去,只好掉頭去了醫院。
至於要不要報警,等黃兄醒了讓他自己決定吧。
黃志仁其實是被踹飛以後嚇暈的。
徐茵收着力呢,山腳都是草,頂多把人踢點內傷、斷根肋骨、吐幾口血。
所以到醫院就醒了,醒來後,嚷着要讓大帥給他報仇,讓大帥帶兵踏平藥師庵,否則難解他心頭恨。
張大帥這時候哪有空管他,沒株連就不錯了!
他是真沒想到,三姨太居然就是給他下毒的黑手。
聽徐茵說,這個毒只下一次兩次沒什麼用,男人哪怕到了三四十歲,保養得當,精神好氣血旺,自我修復能力強,也是有可能自愈的。
而大帥這十多年來都沒讓後宅女人懷過孕,可見下毒之人連續不斷地在給他日常飲食裡下|藥。
爲方便行事,這味藥必定是貼身藏着的,久而久之,周身會散發一股淡淡的石蒜花香味,並且皮膚會莫名其妙瘙癢,還會此起彼伏地冒出一些細小的紅疹子。
他當時腦海裡就立刻閃現三姨太的臉,這些年她經常這裡癢、那裡癢,還懷疑風水的緣故,仗着給他生了個女兒、平時得他疼寵比較多,沒經他允許,就找了個道士改變院落佈局。
所以,徐茵離開後,他直奔三姨太的住處,一把將正在喝補藥的三姨太拉起來,仔細嗅她身上的香,確實是淡淡的石蒜花的香味,以前還以爲是她身上自帶的體香,爲此特別喜歡來她的房間,如今得知他身上的毒極有可能是她下的、他這麼多年沒有子嗣是她造成的,就滿腔怒火。
“大帥怎麼這時候來了?還火急火燎的,嚇我一跳!”三姨太佯嗔地睨他一眼,朝他揮了揮手帕,“今兒這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你了?”
張大帥一把扯過她的手,擼起袖子查看她的胳膊,果然,有徐茵說的細小紅疹。
“啪!”
他擡手就給了她一耳光,打得三姨太眼冒金星。
“大帥你……”
“說!什麼時候開始給本帥下毒的?啊?什麼時候開始的?”知悉真相的大帥睚眥欲裂,一把揪住三姨太的旗袍領子,咆哮道,“說啊!什麼時候給本帥下的毒?爲什麼要下毒?本帥對你不夠好嗎?除了天上的月亮沒能給你摘下來,別的只要你開口,哪個沒滿足你?”
三姨太見他知道了,悽然一笑:“你對我好?在我懷孕的幾個月,你收了幾房姨太太?這叫對我好?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大夫一直說我不適合懷孕,可我爲了給你生個孩子,不惜冒險生下了嫣嫣,可惜就這一次機會,以後再也不能生了。我怕,怕那些女人給你生了兒子,你的心更加不在我這裡了,所以……”
“所以你就給我下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張大帥一把掐住她脖子。
“啊啊啊——”
丫鬟端着水果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失聲尖叫。
張嫣來找孃親,也看到了這一幕,嚇得暈了過去。
大帥府亂成一一鍋粥。
民間義士趁此機會紛紛接頭聚會,共商大事。
沒有大帥發佈命令搜查盤問,各項活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深藏功與名的徐茵趕在日落前回到了藥師庵。
“主持回來了!”
“主持回來了!”
小尼姑們歡天喜地奔走相告,還不忘朝周師姑幾個瞥一眼。
周師姑幾個:“……”
回來就回來,白我們幹什麼?咋地還想跟女魔頭告狀啊?
完了!
真告狀了怎麼辦?
女魔頭要是知道她們想拿錢跑路,會不會也一腳踹飛她們?
幾人哆哆嗦嗦地互看一眼:
“怎、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啊!要不,倒夜香去?就說……我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
“……”
這波反造的,忒沒尊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