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好傢伙,城裡的百姓都上藥師庵來求藥了。
去藥館只能買藥,去藥師庵不僅能買藥,還能求菩薩保佑。
路遠怕什麼!爬山怕什麼!
心誠則靈,求藥拜佛雙管齊下,病不就好得更快了?
藥師庵的香火就這麼旺了起來。
庵裡的尼姑們是最高興的。雖然徐茵一再跟她們保證:藥師庵一定能自給自足,但她們心裡多少還是有顧慮的,別看佛門遠離俗世,其實和店鋪一樣——都講究一個“門庭若市”。
就問普天下哪家寺廟不喜歡香客多?不歡迎香客到訪?香客多意味着香火旺,香火旺意味着廟裡僧尼們的日子好。
尼姑們高興得幹什麼都有勁,徐茵卻暗自慶幸接手後訂了一條庵規:
來庵裡許願還願,一律不準燒香,莫把庵里弄得煙熏火燎的,既不環保還容易引發山火。
香客們沒錢買糕點等供品,供一把自家種的蔬菜瓜果也沒事。再不濟,供幾顆菜種子也行,總之心意到了就行,菩薩是不會介意這些的。
她帶着尼姑們在庵前庵後種了很多花草,種的最多的當數多肉。多肉這時候還不叫多肉,叫寶石花,像極了觀音菩薩的蓮花座。
庵裡的女尼們每天都挑長勢最好的幾盆寶石花,供在佛前,讓寶石花淡淡的清香縈繞庵堂,這不比燒香更舒服?
香客們起初很不適應,哪有來尼姑庵拜佛不上香的?菩薩不會怪罪嗎?
後來用了庵裡求的藥,發現真如外界說的很靈,漸漸的,大家都習慣了,每次來都不帶香、改帶水果蔬菜素糕點了,走的時候帶一片庵裡回贈的寶石花的花瓣回去。
“我們主持說,寶石花是佛界吉花,它的花瓣似葉非葉似花非花,小小一片插在泥裡就能活,而且能繁殖一大堆。今後你們來還願,無需帶別的供品,帶一顆繁殖的寶石花前來,菩薩比什麼都高興!”
一聽這花是吉花,還能當供品用,香客們哪有不樂意的,帶回去種了起來。
入冬後氣溫驟降,擔心戶外種不活,就刨點土、裝在淘換下來的瓦罐、陶盆裡,養在屋裡。
一想到這是菩薩最喜歡的吉花,是能當供品能開光的寶石花,大家種得別提多上心,能換錢的蔬菜瓜果都趕不上這樣的待遇。
你種我種大家種……末了還比賽誰家種的寶石花最像觀音菩薩的蓮花寶座。
等年味濃郁起來時,城裡城外已然流行起了種多肉,往年走親戚流行送紙包,今年流行送多肉。
徐茵在藥館過年打烊前,一連收到幾十盆多肉,有來自張大帥和他的副官手下們,有來自吳老、豐碌、大毛娘他們,也有來自在她這裡看過病的病人及家屬們……
挨挨擠擠的多肉盆栽擺滿了她休息用的小小斗室。
徐茵:“……”
她當初爲什麼那麼想不開推廣多肉?
“先生!先生!”
吳安平頂着一身風雪、懷揣着一盒東西興沖沖地敲開鋪門。
“好消息啊先生!”
“臨牀試驗又成功了?”
“沒錯!這一次的試驗依然很成功!”
“不錯不錯!”
徐茵抱起兩盆賣相最好的多肉,塞進他懷裡:“獎勵你的!”
“這是什麼?像花又不像花,是您種的藥材嗎?”
“……”
得!這小子最近一直在藥廠做試驗,好久沒進城了,還不知道多肉最近有多風靡火爆。
“給你的年禮,帶回家去吧!你爺爺一準喜歡。”
“……哦哦。”吳安平傻乎乎地收了下來,隨後想起他這趟來的另一個目的,“先生,這是我目前提取到的純度最高的青黴素。都說磺胺貴比黃金,咱們這個藥比那進口磺胺要好無數倍,我可不敢留在藥廠,還是由您保管吧。”
徐茵點點頭,她本來想等小吳回家過年後,去藥廠把這些藥劑收起來的。
“其他試驗藥劑呢?”
“我都鎖在實驗室的鬥櫃裡了。”
“行,回頭我再去加把鎖。”
這可是他們半年來的成果,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小吳聽她這麼說,抱着兩盆寶石花,傻樂地回家去了。
雖然成藥還沒上市,但先生給他發了一筆研發獎勵,整整十個大洋呢!
夠他和爺爺過個滋潤的好年了!
“對了先生,您過年是一個人嗎?”
想到先生一個人孤零零的,小吳停下腳步,回頭邀請徐茵去他家過年。
“不了,我有地方去。”
“是您的親戚家嗎?您找到他們了?”
“還沒,但有眉目了。不用擔心我,回家跟吳老好好過個年,年後還有的忙呢。”
一想到年後的工作,吳安平瞬間鬥志滿滿:“那可不!過完年,咱們的藥廠也該正式上軌了!”
等小吳離開,徐茵樓上樓下查看了一遍,然後收起那一屋子的多肉,關門落鎖,裹緊斗篷,迎着漫天飛雪朝城外的藥廠走去。
出城以後,她加快了步伐。
就在她打算施展輕功時,耳朵尖一顫,依稀聽到一聲細微的壓抑着難受痛楚的呻吟,伴隨着一道焦急的低呼:“阿瑾!阿瑾!再堅持一會兒!千萬別昏睡過去,我打聽到前面有座新開的西藥廠,裡頭或許有我們需要的藥……”
“二哥,別費勁了,你們走吧……帶着圖紙儘快離開……”
“阿瑾!”
“需要我幫忙嗎?”
徐茵的突然出現,嚇了幾人一跳。
沈南意將弟弟護在身後,戒備地盯着徐茵:“閣下是何人?”
徐茵的眸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沈西瑾清俊但蒼白的臉,對上他同樣打量的深邃眼眸,一眼萬年。
“別緊張,我看他病得很重,前面就是我的藥廠,不如背上他,這樣走的快一點。放心,藥廠真是我的,不信我給你們看藥廠的批文和產權證。”
說着,她藉着斗篷的掩飾,從系統倉庫拿出一沓權證。
沈南意這才放下戒備:“剛纔多有得罪,真是抱歉。”
“沒事的,我能理解。”
徐茵領着他們抄近道來到藥廠。
尚處於起步階段的藥廠,還沒有僱別的工人,實驗室歸吳安平負責,其他區域定期請大毛娘過來打掃,所以瞧着很冷清,尤其在這雪花飛舞的年關。
但別看偌大的廠區無人看守,實際上她設了好幾個陷阱,沒她帶領,這些人別說進實驗室偷藥,恐怕才翻進院牆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