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桑覺得有點荒誕,但仔細想想,爹孃的考量也沒錯。
便以爲二妹是爲了這個家,才招上門女婿的。
心裡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總覺得虧欠了二妹。
“二妹,你的付出姐都記在心裡!”徐桑握着徐茵的手,鄭重地說道,“你放心,姐一準給你挑個好後生!”
徐茵:“……”
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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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桑這次來,除了往孃家送塊肉,再就是幫爹媽洗洗刷刷,結果做飯刷洗都用不着她,不由想到尚有點用武之地的自留地:
“二妹,我帶了菜種過來,一會兒我去把地鬆鬆,種點夏菜,過兩月就能吃。”
“哪用你啊!”陳惠蘭喜滋滋地說,“自留地你二妹打理得可好了。”
最近經過她家自留地的人,都來問她自留地咋打理的,尤其是角落那塊南瓜地。
這不,今兒又有人問她了。
“茵茵,春華嫂子託我問,咱家的南瓜種子哪兒來的?這麼快就結果了,她家的南瓜纔開花。你要是有多的南瓜種,分她幾顆,她拿冬瓜種子跟咱家換。”
陳慧蘭一想到南瓜,難免想到餓肚子時一天三頓被南瓜支配的恐懼,兩廂一比,她寧願吃冬瓜。
燉冬瓜擱點醬油,多少有點像紅燒肉。
徐茵:“……”
這哪是南瓜種子的差異。
主要是土壤!
桃源星的土壤,到了這裡,仍然保留着息壤功能。
其次是肥料。
她漚的生態肥,對瓜果生長有奇效。
雙管齊下,導致這批南瓜跟噴了增大劑似的,蹭蹭蹭地長。
照理這個時間點,南瓜還在花期,可她家的南瓜不僅已經結果,個頭都有梨子那麼大了。照這個速度,下個月就能上飯桌。
徐茵想了想道:“種子就是普通的南瓜種,多半是肥料的緣故。”
正好,上一批漚的肥還剩不少,徐茵讓徐桑挑些回去。
她前幾天讓陳雷也提了一桶回去,算是回報他送的一擔糞。
徐桑來的時候挎了個竹籃,走的時候挑了一副擔。
到家捶了捶肩,還挺沉。
周永軍聽到院門開啓的動靜,出來一看是媳婦兒走孃家回來了。
“怎麼還挑了副擔回來?”
“這桶是茵茵漚的肥,說是肥力特別足,讓我挑了些回來。這筐裡的是她曬的菌子,還有些菜乾、筍乾。我不要,她非要塞給我。”
周永軍挑挑眉。
對徐茵這個小姨子,他的印象可不太好,不僅好吃懶做、還眼高手低。沒想到小半年沒見,變化這麼大。
不但把火柴盒的外快營生讓了出來,還知道回禮。
只不過……
“媳婦兒,這肥沉甸甸的,咱家又不是沒有,你挑回來幹啥?”
“二妹的心意,她說這個肥力足。”
倆口子趁還不到上工時間,直接把肥挑去了自留地,兌好比例施了下去。
除了自家的自留地,還給周家爺奶的地也一併施了。
幾天後,徐桑驚奇地發現,新施的菜地,白菜、韭菜抽得特別快,白菜水靈靈、韭菜挺拔蔥翠。
“趕明我問問二妹,她這肥咋漚的,這菜長得也太好了吧!”
不光徐桑驚喜,陳雷娘也在奇怪自家的菜地,小白菜明明種下才十天光景,竟然可以掐着吃了,這未免長得太快了吧。
“雷子,你往地裡澆啥了?”
“沒澆啥呀!”
下工回來的陳雷,被他娘問得摸不着頭腦,半晌纔想起來:“哦,娘你說菜地啊?徐茵送我了一桶漚好的肥,我看她家菜地施了她漚的肥,長得特別快,你不是總嘀咕最近沒菜吃麼?我提回來就施下去了。”
“徐茵?徐老三家的二閨女?她無緣無故送你肥幹啥?不會是想讓你當她家上門女婿吧?”
想到這一茬,陳雷娘突然拔高嗓門吼道:
“我不準!咱家哪怕兒子多到發黴,也不許你去倒插門!”
何況一共才倆兒子,陳雷娘是絕對不允許發生這種事的。
“娘,你想到哪兒去了!”陳雷哭笑不得,“她就是還我上回挑去的糞。”
陳雷心說:我想倒插門,人還瞧不上我呢。人家想找長得好看的,我長啥挫樣,你和爹心裡沒數嗎?
不過這話他只敢在心裡吐槽,萬萬不敢禿嚕嘴的,否則他娘絕對殺氣沉沉地提着糞桶往他頭上罩。
他敢禿嚕,她娘就絕對幹得出套糞桶的事,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這麼彪悍的女人,想當初他爹是咋瞧上的?
陳雷娘還在琢磨兒子剛那句話:“啥叫她還你挑去的糞?你啥時候給人挑糞了?”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是不是前個月,你偷了家裡兩桶糞送人那次?你送的是徐老三的二閨女?爲啥呀?”
“我和她打賭輸了唄!”陳雷沒好氣地往屋裡走,“你不也聽說我和她打賭的事了嗎?我輸了她贏了,她沒別的要求,只讓我幫她挑兩桶糞,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可總不能去她家茅廁挑吧?被她爹孃瞧見,還以爲我要偷她家糞嘞,就從咱家挑了兩桶去。沒想到她還挺仗義,不肯白要,這不漚好肥以後,讓我去挑了兩桶回來……”
陳雷娘這才知曉前因後果,提着掃把追着兒子打了幾下:
“既是這麼回事,你早說不就得了?非要瞞着!氣得得我三天沒睡好……”
肉痛得不行!
陳雷東竄細跳躲開他孃的笤帚伺候:“哎呀當時哪會想到她會還我肥。不還的話,說了你不照樣肉痛?沒準還會去人家家裡罵,我不要面子的嘛!”
陳雷娘:“……”
還真有可能這樣。
“話說回來,徐茵咋漚的肥?比你爹漚的肥作用還要大,瞧這批菜,也就個十天出頭,就能吃了……”
陳雷娘心癢癢,很想去徐家問問徐茵咋漚的肥。
可她又擔心萬一跟徐老三家走近了,被徐老三盯上了自個小兒子,回頭讓他當上門女婿咋辦?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麼一想,陳雷娘忍住沒去徐家。
不光陳雷娘,其他見過徐家自留地的村民,也都在納悶這肥是怎麼漚的,經這肥澆的地,菜長得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