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管家拉到角落,壓低聲音解釋:“此乃我夫人的孃家侄子,聰明伶俐、像貌堂堂,只因家中兄弟衆多,他既不是長子,又不是幼子,夾在當中,經常被家中長輩忽略,因此願意入贅徐家。徐管家大可讓徐姑娘放心,婚後他什麼都聽府上的安排,絕不會發生那邊親戚上門打秋風這種事!何況還有我呢,必不會讓他們來叨擾府上。”
“這……”
管家悄悄打量那小後生,見其相貌確實出衆,與人對視時,眉目含笑,很容易贏得對方好感。
可與司空瑾一比,顯然遜色多了。
司空瑾那相貌,堪稱世間少有。
加上他那一身蓋世神功,讓管家選,還用說嘛,肯定選司空大俠。
無奈司空大俠遲遲沒有迴音,與姑娘的事,也不知成不成……
就在這時,府外響起喇叭嗩吶交織在一起的歡快喜樂,由遠及近。
“管家!管家!”徐興激動地跑進來,“司空來了!司空他帶着六十四擡陪嫁上門來了!”
“噗……”
這消息,不僅管家懵了,連一向淡定的徐茵都噴了茶。
“陪嫁?那傢伙自己說的?”
“可不是!”紅茜抿嘴笑着,將打聽到的消息說與姑娘聽,“徐興說,司空大俠在府門口,當着好多人的面與管家說,臨時匆忙,很多東西來不及置辦,就統一折成銀票,故而明面上只將將湊了六十四擡,還望姑娘莫嫌棄……嘿嘿,姑娘,沒想到姑爺不僅功夫好、本事大,還挺有趣的。”
徐茵無語地瞥了丫鬟一眼,這就改口了?接受得可真快呀!
“走!看看去!”
這一刻,她的心情有些雀躍,又無比好奇,他究竟湊了哪六十四擡陪嫁?
於是換了身外出服,興沖沖地去了前院。
“這成何體統!”
廖廣田見好事被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玉面小生打斷,氣得肺都要炸了,管家還沒說什麼呢,他就跳出來阻止:
“廖某從未見過,哪家贅婿,是帶着陪嫁入女方門的,這不是瞎胡鬧麼!徐管家,這種油頭粉面的小生,想必是故意來戲弄你家主子的,一點誠意都沒有!你可千萬別中計!”
管家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心說老朽歲數是大了,但可沒老眼昏花。
人司空大俠要是油頭粉面,你帶來的外侄算什麼?油鍋裡滾了又滾的膩乎乎麪糰?
再說了,人帶着六十四擡陪嫁入贅,這要不算誠意,怎樣纔算誠意?像你外侄一樣,啥也沒有、光人一個進女方門纔算誠意?
廖廣田見管家不吱聲,越發急了,紙扇“啪”地一合,指了指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司空瑾:“你小子府上何處?”
司空瑾長身玉立,淡淡一笑,擡了擡手,喇叭嗩吶安靜下來,他指了指後方其中一擡陪嫁:“百花山莊。”
什麼百花山莊!
聽都沒聽過。
廖廣田心下頓時有了數:想必是胡謅的吧,陪嫁瞧着好看,足足六十四擡,誰曉得是不是空的、撐門面的。
遂鄙夷地擡了擡下巴,故意用圍觀衆人皆聽得見的聲音與管家說道:
“這百花山莊,廖某聞所未聞,徐管家可曾聽說過?”
管家張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因爲他確實也沒聽說方圓百里有個百花山莊。可要是直說“沒聽過”,會不會讓司空大俠沒面子?
司空瑾也帶了一把摺扇,啪地打開,自在地扇了扇風,輕笑道:“管家要是聽說就怪了,因爲這是小爺剛置辦的莊子,因府上姑娘喜歡花草,遂投其所好起了這個名,將其贈與姑娘。”
“……”廖廣田的下巴差點吃驚到脫臼,“你說啥?你的陪嫁直接落在徐府姑娘頭上?”
司空瑾劍眉一挑:“不行嗎?不光百花山莊,還有一堆的鋪子、田宅。畢竟,我人都是徐姑娘的了,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都該跟徐姑娘姓。”
“……”
現場突然變得安靜。
吃瓜羣衆瓜都啃不動了,個個瞪大眼、張着嘴,心說這小子腦子沒病吧?有這些身家,何必要入贅呢?想娶什麼樣的媳婦娶不到啊?拿着家當入贅女家,不怕列祖列宗的棺材板壓不住?
敗家!這纔是真正的敗家子啊!
以後再不打罵家裡的不孝子/不孝孫了,和這小子一比,吃喝嫖賭浪蕩人生,算什麼敗家?
“誒誒!前面讓一讓!”
“老丈,借個光!”
又有一支隊伍吹吹打打地過來了,喜樂隊伍後頭是長長的禮擔隊伍,似乎也是一支送親隊。
“哪家也在辦喜事?”
“不知道啊!”
“沒聽說這附近哪家姑娘出嫁、或是哪家小子娶媳啊!”
吃瓜羣衆交頭接耳起來。
直到送親隊伍經過徐府門口時停了下來,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前頭的一行七八人,躍下馬背,齊齊上前,朝司空瑾抱拳祝賀:
“聽聞公子喜結良緣,神醫谷前來給公子賀喜!”
“血煞閣賀喜公子!”
“逍遙山莊賀喜公子!”
“鬼醫門賀喜公子!”
“……”
吃瓜羣衆的下巴吃驚得都快合不上了。
媽呀!這小子什麼來頭呀!
竟然有這麼多人來給他賀喜?什麼神醫谷、鬼醫門、逍遙山莊的……聽上去像是江湖上很神秘的門派。
瞧着賀禮也不少,一眼望不到頭。
高門閨秀出嫁有十里紅妝一說,這入贅竟然也搞了個十里陪嫁,嘖……瘋了吧!
廖廣田這時候也意識到:這個與他搶“生意”的油頭粉面小子,似乎是武林人士,且來頭不小,否則這些個名門大派會專程送來賀禮道喜?
他自詡是個能屈能伸之人,比不過便打算溜。
沒想到剛要擡腳開溜,被司空瑾摺扇一橫攔住去路:“有件事,還需要廖記解釋解釋。”
“閣下此話何意?”廖廣田嘴上這麼問,心裡咯噔一下。
莫非這小子知道了什麼?
不過老奸巨猾的他,把一切後路都想好了,因此倒也不怕。
司空瑾懶得和他廢話,手一擡,後方押上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廖記的大掌櫃。
唯恐被東家推出來頂包,掌櫃心一橫,想着要死一起死,遂呼號起來:
“東家!救命啊東家!小的敢拿項上腦袋保證,絕對沒跟人透露過東家讓小的僱人去偷搶徐家香水配方的事……”
吃瓜羣衆:“……”
臥槽!今天的瓜真是既大又多,吃不完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