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六零事兒精廠花(1)
“我只是代表廠裡來通知徐茵的,去不去由她自己決定。但是,不接受這次調崗的話,就得在家裡等一段時間,廠裡暫時沒別的崗位了。”
“……”
徐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吱聲。
最後,大家長徐愛國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送廠辦秘書離開。
“大姐,四姐真要被調去下邊的養殖場啊?她會同意嗎?”徐家的小兒子徐榮湊到老大徐梅身邊小聲問,“她要不同意,豈不是要像張秘書說的,得在家等一段時間了?我纔不想和她大眼瞪小眼咧。”
“我也不想!”老三徐芳拿着把小銼刀磨腳指甲,邊磨邊說,“她去養殖場,就不用每天回家了,我總算能獨自一間房了。耳根多清淨啊,她要是在家,一天天的盡喜歡沒事找事,十足的惹事精!要不是看她是我妹,我早削她了。”
老二徐耀懶洋洋地靠在桌沿上,翹着二郎腿說:“我早就說過,老四那張嘴遲早惹禍,家裡人被她指手畫腳地找茬,多少還能忍,外邊誰忍她?看吧!這不就出事兒了?廠辦那麼好一個工作崗位就這麼被她作沒了,早知還不如讓我去呢,老四就該讓她下車間,車間裡忙起來屁股都落不着凳子,看她還有工夫管閒事不!”
徐梅作爲長姐,儘管出嫁了,今兒是被爹孃拉來開家庭會議的,可小一輩裡的話語權還在,嘆了口氣說:
“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一會兒老四回來,把事情往嚴重了說……倒也不是讓你們撒謊,實事求是就夠嚴重的了,要不廠裡能把她調去養殖場?這次務必要讓她認識到‘說話不經大腦思考、沒事找事管人閒事’的後果有多嚴重!今後不能再這樣了,否則我擔心咱家的人,都要受她牽連……”
“我現在就受她牽連了。”徐芳氣呼呼地嚷道,“本來今年的先進,科長打算推薦我的,結果因爲老四的事,什麼先進,沒給我穿小鞋就不錯了!”
“誰沒受她牽連啊。”徐耀撇撇嘴,“廠裡推勞模,先讓每個車間推一個,我們車間我第一個被卡。”
徐榮小聲嘀咕了一句:“難道不是因爲二哥經常遲到?”
徐耀眼一瞪:“你小子懂個屁!滾一邊去!”
“……”
徐茵站在徐家舊得掉漆的木門外,聽屋裡的兄弟姐妹對她的各種批判和埋怨。
當然,他們討厭、埋怨的對象其實是原身——那個明明可以仗着顏值達成廠花成就、每天清涼無汗地坐在辦公室裡給廠報寫寫稿、閒時喝喝茶看看報,卻偏偏長了一張沒事挑事愛找人茬的事兒精嘴的徐家老四。
別說屋裡那幾個經常被原身沒事找事的親手足,饒是徐茵,接收完劇情都想臨陣倒戈——原身實在是太能挑事兒了。
遠的不說,就說最近的兩樁事吧:
一件和業務部新來的小李同志有關,小李出省跑業務,出發前問廠裡的同事有沒有要帶的,因爲他會在海城轉車,中間有半天的時間差,可以幫大傢伙帶點海城特產。
女同胞們見小李願意幫他們帶海城的商品,當然很開心了。他們這兒有的,大海城都有,他們這兒沒有的,大海城也有。
於是彙總了一張單子,寫明需要他帶什麼、並附上錢和票,要是不夠,差的不多小李先墊着,回來補。
可因爲小李也是第一次出差跑長途,對海城人生地不熟,有些東西是買到了,但還有一些沒買到或來不及買,譬如原身託他買的海魂衫就沒買到。
她就開始找茬了:“小李,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呀?沒有?那爲什麼我們廠辦這麼多人託你買,唯獨就我託你的沒買到?湊巧?呵!這麼多人,湊巧就落了我?行了行了,你別狡辯了,不就是因爲你喜歡我們辦公室的小劉,而我跟小劉不對盤,你變着花樣替她出氣唄!”
人小李同志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出差途中替大夥兒採買他們想要的東西,海城什麼價格,帶回來仍舊什麼價格,一分錢都不曾昧下,卻被原身如此誤會,甚至還被原身說“公報私仇”、“假公濟私”,能不生氣嘛,做回好事惹一身腥,以後乾脆誰都不給帶了。
這麼一來,廠裡的女同胞都對原身有意見了,暗地裡罵她是個攪屎棍,空長一張美人臉,說的話卻跟噴糞似的,成天挑事兒真煩人!
原身聽說後,這不又出了第二件事:
她懷疑是小劉在暗中搗鬼,否則廠裡幾百號人,怎會集體針對她?
於是她就自以爲是地以牙還牙了——跑去工會舉報了小劉,說她編造謊言、煽動人心,還扯了一堆小劉的私生活,說她經常和不同的男士出入宿舍、期間有說有笑、捱得很近;還說她每個月工資才幾塊,卻穿得起布拉吉、戴得起海城牌手錶、騎得起自行車,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些東西的來路……
之後就是小劉甩出證據,打了原身的臉。
原來,那些男士不是別人,是小劉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嫡嫡親的親哥!
衣服、手錶、自行車等等,都是她的哥哥們送的。
她是家裡最小的妹妹,是老劉家的團寵。她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這篇小說的原女主劉欣欣,原身一個事兒精小女配,存在的意義就是引出女主、做女主打臉的對照組。
劉欣欣那羣寵妹無度的親哥聽說她在單位受欺負,豈能坐視不管?
於是,原身就被廠辦調離了。
接收她的是總廠旗下、專爲各廠食堂提供肉源的養殖場,去就是養豬,不去就是待業在家。
原文裡,原身死活不願意去養殖場,她幾個兄弟姐妹都在各自崗位幹出一點成績了,誰願意和她調換?
至於徐父,他倒是無所謂幹什麼工種,可他的崗位,原身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幹不來啊。
於是原身暫時就在家裡蹲,等着紡織廠有空缺崗位。
可廠辦秘書說了,一時半會崗位是不會有空缺的。其實這也只是場面話而已,真有空缺了,估計也不會通知她。
徐母看她十七八的大姑娘,成天不上班待家裡,不是找兄弟的茬、就是挑姐妹的刺,像什麼話?就做主給她相看了一門親事。
原身不滿意,嫌對方醜,非要自己挑,最後相中了隔壁電機廠一名學徒鉗工,長得倒是斯文俊秀,出手也大方,結婚時給的彩禮特別闊綽,把徐家上下的人心都收買了,但實際上心眼小、脾氣暴躁,稍不順他心意就拳打腳踢。
原身嫁過去不到三個月,就被家暴了一頓,哭着回孃家說要離婚,徐父倒是沉着臉,說要去找女婿問個明白,被徐母攔住了,說肯定是老四作,女婿急眼了才動手的。只要老四懂事點、收斂點,女婿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打打鬧鬧的。
不久徐父遭受了崗位上的變動,一時間忙得抽不開身。
徐母巴不得徐父別摻和小女兒的婚事,離什麼離,離了還要搬回孃家住,她家小五還沒娶媳婦呢,家裡住着個離了婚的姑子,還是個碎嘴的事兒精,哪家姑娘願意嫁過來啊。
原身就這樣每天都活在恐懼和絕望裡,生怕上一秒還在衝她溫柔笑的丈夫,下一秒翻臉變魔鬼。
一副好牌被原身自己打得稀巴爛,末了還給自己找了個火坑跳了進去……
徐茵打了個哆嗦,摩挲着手臂理清思路,覺得談什麼對象啊!養殖場工作它不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