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仙兒悲涼的望着鏡中人憔悴的眉眼,眸底驀地覆上一抹狠色,已經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她決不允許自己最終還是要痛苦的死去,一定還有辦法的
她顫着手在屋裡來回踱步,腦海中閃過什麼,她忽然頓下身子,眯眼冷冷笑了兩聲。
對,水瑾瑜,只要挖了那個女人的心,她就再也不會被這副身體拖累了。
莫仙兒激動想着,不顧身上還穿着一條薄裙,急不可耐的便跑了出去。
地牢之中,瑾瑜老神在在坐在那兒看着紅歌恨恨咬牙的樣子,賦凌軒這鐵索設計的真不錯,剛剛她還以爲免不了要跟這蛇妖打上一架了,結果只差三米之距時,紅歌卻被鐵索束縛着再也動彈不得。
她莞爾一笑,眼角餘光驀地瞥見站在鐵欄外的紅影,挑挑眉,勾起脣角說:“別費力氣了,你現在被鐵鏈靠着,還有什麼能耐跟我打,不過說到底,你有什麼可生氣的,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就一清二楚嗎,爲了你的大計,我可是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呢。”
“你在胡說什麼鬼話,”紅歌怒目瞪她,咬牙道:“我最初的計劃根本就不是這樣!”
瑾瑜瞭然點頭,輕笑道:“是,你一開始只是見到我手上的珠寶罕見珍貴,便斷定我是人魚後代。
適逢那時候賦凌軒爲了治莫仙兒的病而找你幫忙,你們蛇妖若想維持人形,必須要吸食大量的精氣,而賦凌軒家大業大,手下最不缺的就是奴才,於是你們就以此達成了協議。
後來你又告訴他人魚後代的心可以延年益壽,讓他想辦法抓到了我,可是你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我只是一個小侍女,即便挖了我的心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紅歌,你最初的計劃又是什麼樣呢?是爲了賦家提供的這些源源不斷的精氣,還是別的目的?莫仙兒自幼被海妖所傷,她的身體本不該像現在這麼差,可是她能有今天,恐怕你功不可沒吧。”
鐵欄外的身影聽見瑾瑜的話,忽然劇烈的顫了一下,瑾瑜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得凝重了許多,啓脣一笑,眯了眯眸子慵懶的往後靠在牆壁上。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完了,剩下的,就坐在這兒好好看戲便可以了。
紅歌斂眸看着她這般姿態,頓了頓,剛要開口,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股涼氣,她只覺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寒芒在背,她困惑的轉過了頭。
“仙兒,你怎麼在這裡,你你的身體?”
“怎麼,看到我來,很奇怪?”莫仙兒冷笑,挑着秀眉緩緩走上前,緊緊盯着她的說:“還真是沒有想到,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竟是拜你所賜,做了這麼多虧心事,你不怕被厲鬼找上門嗎。”
紅歌聞言,便知她是聽到瑾瑜方纔的話了,搖搖頭,急聲解釋道:“不,仙兒,你聽我說”
“晚了,”莫仙兒淡漠吐聲,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怪力,她隨手撿起一根扔在地上的木棍,咬牙道:“有什麼話,你留着到陰曹地府跟閻王解釋吧!”
紅歌見莫仙兒冷着臉便要衝上來,美目一縮,不禁抿脣握緊了雙手。
瑾瑜知道她爲了自保一定會有所反擊,以莫仙兒如今的體力,十個她加起來都打不過紅歌,那這戲看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凜凜神,趁紅歌不注意,偷偷在空中畫了一個縛妖結,此結可以暫時封住紅歌體內的法力,人魚族能在和妖界的爭鬥中存活上百年,這點兒對敵的本事還是有的。
紅歌見莫仙兒離自己越來越近,暗一咬牙,剛要使出妖術,卻愕然發現自己的法力像突然被人收走了一般,她頓時反應過來,扭頭瞪了瑾瑜一眼。
瑾瑜微微一笑,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紅歌怒目凝神,從地上站起來緩緩往後退,薄脣輕顫,銳利的目色破碎開,充斥起幾分害怕。
“仙兒,她在挑撥離間,你不要聽她亂說。”
“挑撥離間?”莫仙兒緊緊握着鐵棍,斂眉道:“難道你吸我精氣不是事實?不要忘了,那一晚我被你擄走,可是差點被你害死!”
莫仙兒越說越氣憤,難怪每次被療完傷之後她會感到渾身無力,原來都是這隻蛇妖在暗中作怪,若非如此,她又豈會平白受了這麼多苦。
“仙兒,不是那樣的,賦凌軒讓我救你,我又豈會不啊!”
紅歌急聲解釋,身上猝不及防的捱了一棍,腰身霎時一軟,痛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莫仙兒這一棍用了全力,她雖然生着病,可盛怒之下的人往往是喪失理智的,想到要不是這個女人,她如今本不該這般不人不鬼的活着,全身每一處毛孔似乎都被怒氣充斥着,手上的力道愈發狠絕起來。
“仙兒,不要打了,我錯了,求求你,別打了!”
紅歌左右躲閃着哀聲乞求,美目中再也沒了往日的傲氣。
“哼,你不是蛇妖嗎,那晚不是還想吃了我嗎,現在怎麼不威風了!”
莫仙兒嗤笑,眼中閃過幾絲不屑,棍棍精準的打在紅歌身上,她現在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腦中拋去了所有的事情,只想打死這個女人。
紅歌看着流血的手臂不禁叫苦,若不是被水瑾瑜那個賤女人縛住了法力,她現在又豈會被一個藥罐子打,等她恢復過來之後,一定不會放過她們!
莫仙兒緊緊盯着她,又嘲諷道:“反正我如今也活不了多久了,不過你放心,你先前傷我幾分,我現在自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她的語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紅歌渾身一震,突然呆愣在那兒,整個人一時不察,莫仙兒竟一棍打到了她頭上。
鮮血順着她的臉頰流下來,漸漸模糊了雙眼,紅歌只覺眼前一黑,踉蹌一瞬,身子一歪靠着牆壁便滑了下去。
“起來,別給我裝死!”
莫仙兒大怒,忽而想起來她爲了挖水瑾瑜的心,還順便帶了一把匕首,索性扔了棍子,走上前從懷中掏出那把精緻的小匕首,一刀刺進了紅歌腹中。
“啊!”
紅歌悽聲慘叫,鮮血如水柱般噴出,將兩人身前都染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