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蘇白一路淡笑着走進廚房,見她正拿刀切着案板上的青菜,心裡沒由來一陣柔軟,不由自主的從身後環過了她的腰。
“小靜”
夏靜嬉笑一聲,扭頭在他嘴上啄了一口,而後推拒道:“我還要做飯呢,乖乖出去等着,馬上就好了。”
“不,我要看着你做。”
“何蘇白,”夏靜皺眉,又氣又笑道:“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粘我,你今天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何蘇白目色一頓,頭抵在她頸窩裡不管不顧道:“你就當我是小孩子好了,總之今天你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一步不離。”
他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更害怕醒來之後看到的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小靜,如果你後來沒有變心該多好,說不定,現在的我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寶寶,茶米油鹽醬醋茶,生活本該是這般有滋有味的。
夏靜無奈,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就連吃飯時他都將自己抱到了腿上,恨不得跟她變成一對連體嬰。
一頓晚餐小打小鬧得吃了整整兩個小時纔算結束,收好盤子後,夏靜主動轉過身摟住了何蘇白的脖子。
“小靜”
何蘇白身子一僵,話中摻雜着幾分激動。
夏靜微微一笑,踮起腳尖與他鼻貼鼻,嘴對嘴,“蘇白,吻我。”
簡短的四個字像從天外飄來的靡靡之音,何蘇白一瞬間便失了理智,俯身一把將她抱起,綿軟的脣瓣一路從額頭吻到脖頸處,未到臥室,便有些難以自制了。
何蘇白的吻是帶着霸道和疼惜的,不似蜻蜓點水那般輕柔,好像星星之火,迅速在夏靜身上形成一股燎原之勢,她只覺從頭到腳都是熱的,像喝了最烈的酒一般,醉生夢死,唯有抱着她的人才能喚起她一絲神智。
“蘇白,蘇白,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
每日每夜,都想你想到鑽心刺骨,恨不得讓你立刻就來陪我,世上多淒涼,沒有我夜晚的溫暖,你可會害怕,來,陪我,我拉着你一起墮入地獄,自此永不超生。
她喃喃叫着,出於本能的伸出雙手脫掉了兩人身上的衣服,何蘇白已經等不及回臥室了,情不自禁的低吼一聲將她放到沙發上,年輕美好的**映入眸中,他只覺自己瞳仁中燃着一把火,燒得他整個人口乾舌燥。
“小靜,你好美”
他由衷讚歎,俯身與她糾纏在一起,縱使有男人覬覦她又如何,如今讓她躺在下面媚叫連連的人,只有他。
何蘇白癡迷的親吻着夏靜,身子一轉,不知何時他們已經滾到了地上,正在閉眼溫存間,他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在臉頰上,沉淪的眸子徐徐睜開,夏靜的臉不復貌美如花,而是忽然多了無數條慘烈的刀痕,就這麼在他眼前一條又一條的蔓延開,直至血肉模糊。
“小、小靜”
何蘇白身上的熱情陡然退卻,顫着嗓音叫了一聲。
夏靜咧嘴一笑,用乾癟無色的嘴吻着他的脣,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有傷。
“蘇白,怎麼停了,繼續呀,你不是最喜歡吻我的嗎?”
“夏靜!”
何蘇白面上大駭,嚇得頓時起身一把推開她,力道大的險些讓她撞上身後的茶几。
夏靜愣了愣,一滴腥熱的液體落到掌心,她低頭看了一眼,倏爾詭異的笑了,“對了,差點都要忘了,如今我變成這副鬼樣子,不還是你一手造成的傑作嗎?怎麼,你不是愛我愛到恨不得殺了我,如今又躲什麼?”
何蘇白看着她越來越模糊的血臉,頭皮一陣發麻,顫着脣瓣緩緩向後退着,身子如抽搐一般不停抖動。
夏靜嘿嘿一笑,微微眯起眼向他步步緊逼,直到何蘇白的後背已經貼上牆壁,退無可退。
“你這個惡鬼,別過來,滾!”
何蘇白又吼又叫,舉起雙手在空中不停揮舞。
“惡鬼?呵呵,我喜歡這個稱呼,拜你所賜,我被你殘忍殺害之後又被禁錮在冰冷的牆壁之中,老天爺見我怨念太深,於是心生憐憫救我出來。可惜只能如鬼魅一般在世間飄蕩着,何蘇白,你看我多愛你啊,臨死都不能忘了你,所以我一出來就找你了,你別怕,很快,我就讓你來陪我了。”
夏靜狂妄的笑着,陰狠的雙目死死盯着何蘇白的臉,恨意化成鋒利的刀刃,彷彿頃刻之間便能將他挫骨揚灰。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管不住自己的身體,我又怎會氣到失去理智,你怨不得我。”
何蘇白大叫,眼睛一看到她那張可怖的臉又迅速閉上。
“咎由自取?”夏靜慘然一笑,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好,我就讓你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咎由自取,何蘇白,我嘗過的痛,一定會在你身上加倍討回來!”
話音未落,她便張開血貧大口,俯身一傾咬上了何蘇白的脖子。
“啊!”
錐心的痛像突然打開的泉眼一般從心底涌上來,何蘇白瞠目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頭顱,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額頭上的冷汗如水柱一般肆意的往下流,他打開燈警惕的看了看屋內的環境,見是在自己的房間,一口濁氣頓時從嘴中吐出。
左手緩緩撫上胸口,那裡還在慌亂的跳動着,一種劫後餘驚般的虛脫感襲來,他揉揉脹痛的太陽穴,身子一仰又躺回牀上,只是這次卻不敢閉眼睛了。
明明只是一場夢,可那夢卻太過真實,就好像已經死去多年的夏靜真的張着嘴在無情啃咬他的脖子一般。
他皺皺眉,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夢中被咬的地方,那裡隱隱傳來一股輕微的痛意,好不容易鬆懈下去的情緒又頓時緊張起來。
他霍地起身倉惶下牀,連鞋都顧不上穿便跑到鏡子前仔細看了一眼,光滑透明的鏡面上,他剛剛摸過的地方赫然印着一個紅色的印記,好像一排牙齒的咬痕,若不認真分辨根本看不出來。
一股冷冽的寒意陡然從後背升起,何蘇白拿着鏡子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裡,一滴冷汗猛地從髮梢落至鼻間,濃眉緊緊擰在一起,他能真切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人貼在他的後背上往耳畔吹着風。
雙手舉着鏡子微微挪動了一下,他又怕又緊張的盯着鏡面,裡面卻是什麼都沒有。
夏靜,會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