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形容的疲憊席捲着全身, 心累也不再只是一個簡單的敷衍詞彙。
看着自己放在心坎裡,護了這麼多年的愛人就這麼眼睜睜的在自己的面前,被系統光球撕撞成一塊塊殘缺不全的碎片,即便是心硬如陸拾遺也忍不住眼眶發澀地用力閉了閉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她才用一種很是飄忽的語氣問道:“終於結束了嗎?”
“是的,宿主。”聽不出半分暖意聲音在這座三層小樓裡平淡無波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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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拾遺又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他真的會如你所說的那樣?順利蛻變成一個永生不滅的靈魂嗎?”
“是的,宿主,九世凝結而成的紫微帝力,已經足夠讓他產生像脫胎換骨一樣的成功蛻變了。”那聲音再次回道。
“就和現在的我一樣嗎?”陸拾遺輕輕呢喃着問,眼睛裡閃耀着無悔的光。
“是的,宿主, 就和現在的您一樣。”那個聲音再次肯定的回答道。
“這就夠了, ”陸拾遺嘴角勾起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這就夠了。”
她一邊自言自語着,一邊如同掬水一樣微微攤展開了自己的柔荑, 然後靜靜地看着那看似湮滅實際上依然留存在這間房子裡的破碎光屑再次在她的掌心裡融匯成了一個格外明亮的靈魂光球。
陸拾遺目光怔怔然地望了這個光球半晌, 再次輕輕一指點在了光球之上。
一個五官俊美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高大男子緊閉着雙眼就這麼一點點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陸拾遺伸出手溫柔地撫摸着他的眉眼, 溫柔地踮起腳去親吻他幾如實質一樣的雙脣。
把自己這幾世好不容易又積攢出來的靈魂本源和功德之力毫無保留的盡數灌入了面前的靈魂裡。
因爲她的這一灌注,對方的臉色明顯比起剛纔又紅潤了兩分, 身體的凝固程度也幾乎要與站在他面前的陸拾遺不相伯仲。
這樣的愛人讓陸拾遺的眼眶止不住的又酸澀了幾分。
她捧在手心裡怕摔,含在口裡怕化的寶貝出身於小千世界,靈魂品質天生就孱弱的可憐,後來更是爲了傾慕她而奮不顧身的一路追隨, 重重損傷了自己的根基。
如今他的靈魂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利用九世凝結而成的紫薇帝力成功進行蛻變,跳脫出小千世界出身所帶來的先天不足和諸多侷限性,成功地在以後的日子裡與她並肩而行,她又怎麼捨得因爲一時的兒女情長就這麼眼睜睜的輕易放棄?
而且,雖然那個小笨蛋從來就不願意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來,但是她又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到他眼睛裡偶爾暗藏的自卑和自慚?
長久且穩定的感情,來自於彼此身份和能力甚至於精神上的對等,陸拾遺不介意被人說成是啃了小嫩草的老牛,但是她依然很樂意看着她的傻小子能夠在有朝一日,成長爲一棵蒼天大樹,與她攜手並肩。
因此,在聽了系統對九世固帝魂的解說以後,她明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必然會大大的傷害到那個本來就心性敏感的不行的小傻瓜,她依然毫不猶豫的付諸了行動!
唯一讓她覺得心裡十分不好受的是,爲了讓對方的靈魂能夠適應這樣的蛻變,她不得不夥同光球,一唱一和的用那樣偏激的方式狠狠的恐嚇他、傷害他,甚至爲了徹底斬斷他與小千世界的那點原生羈絆,不得不狠狠撞扯碎了他的靈魂,還連帶着被迫清除掉了他和她之間的那些充滿着各種酸甜苦辣的回憶……
思及此的陸拾遺忍不住喟嘆了口氣,重新在對方的眉心處輕點了一下,眼瞅着對方重新化作光球,她才輕輕地一拍紫檀鏤雕菊花紋炕桌,臉上表情分明帶着幾分掙扎和難捨之意的就要把對方投進那緩緩從炕桌裡漂浮而出的紫檀木書卷之內。
“宿主,您確定您要讓他就這麼徹底脫離您的掌控嗎?”一直都默默看着這一幕的系統忍不住用一種很是不敢苟同的語氣說道:“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您,您這樣做,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吃力不討好。畢竟,這個靈魂即便被我徹底抹消了所有的記憶,但是在他的靈魂深處,依然會清楚的記得到底是誰給他帶來了那麼大的痛楚,他非但不會感激您爲他所做的一切,還會盡他所能的找您報仇!您這樣做……是在養虎爲患。”
“當初,我在剛發現他的時候,只是單純的想要擁有一個能夠永遠陪伴自己的人,可是和他相處的久了,我才發現他遠比我曾經所以爲的還要重要得多。”陸拾遺嘴角彎起一個有些期待的弧度,“如果他真的願意來找我的報仇的話,我只會感到高興,而不是像系統你所說的,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在養虎爲患!”
“而且,”她話鋒一轉,“對現在的我而言,只要他願意回到我的身邊,我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
“宿主,您別忘了您纔去過的那個小千世界,”系統依然不死心地再次勸告道:“在那裡,您所附身的那位原主的母親也和您一樣,爲了自己的丈夫不惜一切,可是結果呢?還請宿主冷靜,不要再重蹈覆轍,徒惹悲嘆。”
“你把我的傻小子和那樣一個齷蹉的傢伙比,是對他的褻瀆,”陸拾遺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冷光,她一邊毫不猶豫地把手中光球輕輕投放進那紫檀木製的書卷內,一邊用格外堅定地語氣說道:“我自己養出來的人我自己心裡有數,我相信他即便徹底遺忘了我的存在,甚至打從靈魂深處的怨恨着我曾經對他的傷害,他也不會當真對我做些什麼,因爲我懂他,就如同他懂我一樣。”
如果是別的靈魂落到像她家傻小子這樣的境地,又怎麼可能會沒有絲毫反抗的任由她宰割?
甚至在被她那般傷害以後,不擔沒有因爲滿腔的怨憤化作厲鬼攻擊於她,相反在馬上就要變成盤中餐的時候,還不忘寬慰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雖然我也希望那個靈魂真的能夠如宿主您所希望的那樣,成爲我的另一個主人,但是,站在您的立場上,我還是希望宿主能夠加倍小心,省得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功虧一簣。”眼見着事情已成定局的系統在看着那光球撲入那紫檀木書卷之中後,盡職盡責地做出了最後的提醒。
而它的這一番提醒,終於引起了陸拾遺的重視,讓她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悚然一驚。
確實,好不容易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她可千萬不能在陰溝裡翻了船!
心中很快有了計較的她默默環視了一下因爲愛人的離去,莫名帶上了幾分空曠和清冷的房間,長嘆了口氣,“下一個任務對象應該就在外面等着了吧?你讓她進來吧。”
再把自家的傻小子送走以後,陸拾遺又陸陸續續的接了好幾個任務,沒有絲毫意外的,她並沒有在這些任務世界裡尋找到她家傻小子的行蹤。
畢竟早在她決定義無反顧的幫助她家傻小子成功蛻變靈魂的時候,她那個一直處於隱形狀態的系統就反覆警告過她這樣做的後果。
已經成爲獨立個體的傻小子註定不可能像從前那樣作爲她的附庸,一直跟隨在她的身邊了。
她雖然對此感到非常的惋惜,但是卻一點都不感到後悔。
因爲依照她這麼多年來,對因果定律的理解,她和她家傻小子必然有重逢的那一日。
如今的她,只需要好好的等待,好好的像是他從不曾在她生命裡出現過那樣的完成一個又一個對她來說,或易或難的任務。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就在陸拾遺懷疑她過往的篤信和猜測是不是出現了什麼錯誤的時候,因爲擔心被她遷怒,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的系統又一次開口了。
在拾遺補闕系統的那棟三層木質建築裡,剛剛纔完成了一個高難度任務,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筋疲力盡的陸拾遺才想要好好的躺在她那張能夠讓人安氣寧神的紫檀描金山水羅漢榻上好好休憩一下的時候,就被系統突如其來的通知給弄得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的猛然從羅漢榻上半點形象也無的彈跳而起。
“剛纔我好像聽到你說找到我家那傻小子的行蹤了?我沒聽錯吧?”陸拾遺幾乎是用一種格外粗暴的動作,毫無預兆地陡然把系統光球憑空拽了出來迭聲問道。
知道因爲這麼長時間的等待,已經徹底的把它的這個宿主變成了一個炸藥桶的系統光球只是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形,就定格在陸拾遺的面前,用很是肯定的語氣對她說道:“宿主,您沒有聽錯,我確實捕捉到了他的蹤跡。”
由於陸拾遺和她家的傻小子相互扶持着過了這麼多世,對於後者的氣息系統早已經熟稔於心,深知自家宿主要多盼望着能夠在見到對方的系統在捕捉到對方蹤跡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好消息告知給了陸拾遺。
雖然它也不確定它這樣的做法是不是正確的,但是他是陸拾遺的系統,自然要唯她的命令馬首是瞻。
“他現在在哪裡?他還好嗎?他的靈魂穩定嗎?身體健康嗎?”陸拾遺激動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磕絆。
雖然她很早以前就堅信他們必有重逢的那一日,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又激動地整個人都有些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愛人在與她分別了這麼多年以後,如今又是一副怎樣的模樣?
他是不是真的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又是不是真的如系統所言的那樣會對她恨之入骨,甚至會爲了找她報復,而無所不用其極?
陸拾遺已經平穩無波了多年的內心,因爲系統所帶來的這個消息再一次捲起了驚濤駭浪。
“宿主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一切都好,恐怕需要宿主自己主動去查看了。”面對陸拾遺堪稱連珠炮一樣的詢問,系統的語氣依然如同往常一樣,平淡的讓人覺察不出絲毫的暖意。
以爲自己馬上就會知道答案的陸拾遺在聽了系統的這一番話後,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自從她得到這個系統以來,對方就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這還是它頭一次拒絕用這樣一種方式,拒絕了她的問話。
心口止不住就是一咯噔的陸拾遺用強作鎮定地聲音問道:“爲什麼要我主動去查看,你不能告訴我嗎?還是他出了什麼事,你不好對我說,才讓我親眼去瞧瞧看?”
“宿主誤會了,”面對陸拾遺帶着幾分尖銳的詰問,系統語氣依然平穩地說道:“我之所以拒絕幫助宿主去查看對方的一切,並非像宿主現在所誤認爲的這樣因爲對方受了傷,纔不好把對方的一切告知宿主,而是因爲對方的身上現在也攜帶了一個系統,雖然我並不清楚那個系統到底從何而來,但是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能力和我的應該不相上下。”
在陸拾遺充滿震驚的眼神中,系統罕見地用一種近似於無奈的語氣對她解釋道:“爲了不引起沒必要的誤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目前的所在的世界告訴宿主,而不是幫助宿主去調查他的一切。”
單純的目瞪口呆,已經沒辦法形容陸拾遺此刻的心情了。
自從得到這個打從製造出來就有點自視甚高的系統以來,陸拾遺還是頭一回見它用這樣充滿忌憚的語氣和她說話。
——爲了不引起沒必要的誤會?
就她所認識的那個系統,怎麼可能會主動說出這樣堪稱示弱的話來?
儘管心裡充滿着震驚,但是陸拾遺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語氣頗爲急促的詢問系統,到底要怎樣才能夠去往自家傻小子所在的那個世界?
她雖然已經經歷過很多個世界,但是還是頭一次遇到對方也有系統的情形,因此,在過去之前,當然要好好的詢問一下系統到底應該怎樣做。
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見到自家傻小子以後,又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再度與他分離?
如今已經思念成狂的她絕對沒辦法接受那樣的殘酷現實!
自從和陸拾遺這個宿主綁定以來,系統就一直很爲自己的有求必應感到驕傲,如今還是頭一回在對方面前掉鏈子的它也覺得很不自在,在聽了陸拾遺的詢問以後,它幾乎是想也沒想地開口說道:“這很簡單,宿主只需要也接個那個世界的任務,就可以立馬趕過去了。”
系統所說的這一番話可大大的出乎了陸拾遺的意料之外,還以爲要費一番很大的功夫才能夠過去的她連忙用充滿期待的口吻再次問道:“你既然已經捕捉到了他的氣息,那麼是不是代表你也能夠讓我直接附體到他最親近的人身體裡去?比如說妻子或者情人什麼的?!”
陸拾遺的這一番表態,已經可以說是把她的司馬昭之心彰顯無遺了。
如果是一個有着七情六慾的人類站在這裡,恐怕現在已經滿頭黑線的厲害。
可是系統並非人類,在聽了陸拾遺這完全可以用得寸進尺來形容的要求後,它連片刻思考也無的直接回絕了她。
“宿主,我們的存在是爲了拾遺補闕,如果那個小千世界沒有人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是很難憑藉自己的力量闖進去的,更別提特意把您投生進那位的妻子或情·人·體·內了。”
陸拾遺也是抱着僥倖心理纔會問了這麼一句。
對於系統的答案她並不感到意外。
在最初的沮喪後,她很快就振作精神的催促系統趕快搜索那個小千世界裡有沒有人需要她的幫助。
系統因爲她的命令開始搜索起來。
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陸拾遺強忍住滿腔的激動之情,耐着性子等待系統最終的結果。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系統在陸拾遺充滿期待的目光中說道:“宿主與那位的淵源確實非常的深厚,在那裡,確實有人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而且,她還是那位現在附體的原主的未婚妻,他父母給他從小訂下的童養媳!”
“這……這可真的是太好了!”陸拾遺做夢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笑顏逐開起來。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着系統趕緊把那位需要幫助的委託人給帶到拾遺補闕的小空間裡來,並且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完成這次的任務,也感謝對方這堪稱雪中送炭一樣的援手之情!
儘管她很清楚這只是一個巧合也一樣。
系統的辦事效率還是非常高的,沒過多久,一個穿着藍色漁娘衣服的女子就赤着雙腳走進了這座三層建築。
她長得非常的清秀乾淨。
白皙的肌膚,彎彎的柳眉,晶亮的杏眼,不點而朱的櫻桃小口。
她顯然對這裡的一切非常的好奇,目光一直都在四處打量,但是卻很難給人一種冒昧唐突的感覺。
她的眉宇間帶着一抹淡淡鬱色,可見心情並不怎麼美妙,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嘴角那兩個深深梨渦的關係,儘管她的心情着實算不得多麼美妙,但是,人們依然會覺得她全身都充斥着一種讓人想要跟着一起微笑的溫暖感。
這是一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溫柔氣息的女子。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陸拾遺只是爲了借她的軀殼爲踏板,和她的傻小子重逢,現在她卻並不這樣想了,因爲她十分好奇這樣一個看着婉約如水的女子,到底是因爲什麼緣故居然會得到拾遺補闕系統的另眼相待?
她對着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子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眉眼彎彎地看着陸拾遺說道:“小姐您長得可真漂亮,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像您這麼好看的人。”
陸拾遺越發覺得這個女子有趣了。
她同樣笑吟吟的回了一句:“彼此彼此,你也長得很好看,也是我見過的……最讓我覺得親切的女子。”
陸拾遺這句話並不是在恭維對方,因爲她確實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溫柔祥和氣息,這樣的氣息,陸拾遺真的很少在一個看着至多二十五六的女子身上感覺到。
她是真的好奇,對方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才能夠出現在這兒。
“不知道你想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因爲心裡惦念着自家傻小子的緣故,陸拾遺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想要嫁給銳弟!我要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穿着一身藍色漁娘衣裳的女子微微揚起下巴,用很是堅定地目光看着陸拾遺一字一頓的說道。
“銳弟?”陸拾遺的心口止不住地就是一跳。
“是的,銳弟,”藍衣女子眼睛裡滿溢溫柔的重複着,“我希望您能夠彌補我這個遺憾,讓‘我’能夠真正走到他的心裡去。”
“我……”她的臉上終於帶出了些許淡淡的悲傷神色,“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再做他的姐姐了。”
“如你所願。”本來就是爲了自家傻小子而去的陸拾遺在聽了藍衣女子的話後,很是痛快地點頭答應道。
在系統的見證下,她們很快就簽訂了契約,不過基於心裡的那份感激之情,陸拾遺主動又問了對方一句,“這真的是你唯一的條件了嗎?只要嫁給他?只要讓他愛上你就行了?”
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在那本紫檀木書卷上簽字的藍衣漁家女在聽了陸拾遺的話後,眼睛裡居然眨落了兩串晶瑩剔透的淚珠。
“對於您而言,這很可能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任務,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窮盡我的一生……都未必能夠真正滿足的願望。”
淚眼婆娑的清麗女子對着陸拾遺盈盈下拜。
“我也知道我這樣做有些死纏爛打……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打從我懵懵懂懂的牽着孃親的手,進入楊家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夢都盼望着自己能夠嫁給銳弟……我盼了太多太多年了……多得都有些魔障了……爲了能夠達成這個心願,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
同樣深陷在一段感情之中無法自拔也不願自拔的陸拾遺怎麼可能理解不了對方的心情。
“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的讓你如願以償。”
也讓我自己如願以償。
陸拾遺在藍衣漁家女充滿感激的目光中,語聲格外鄭重地看着她承諾道。
藍衣赤足的漁家女在聽了陸拾遺的承諾以後,忍不住再次彎了彎眼睛,“小姐,能夠認識您我真的很開心,您不止長得漂亮,心也好,真的非常、非常的好!”
陸拾遺平靜地目送着漁家女消散於天地之間,這一幕她已經見過太多回,早已經沒了最初的感傷之情,不過因爲這些女子而滋生的悲憫之意卻一直留存在心底,久久都不能釋懷。
在佇立良久以後,陸拾遺再沒有猶豫地伸手一拍紫檀鏤雕菊花紋炕桌,幾乎可以說是迫不及待地跳進了那本大放光芒的紫檀木書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