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錚即便心裡再不怎麼甘願, 也不得不接受被送往軍營磨練的事實。
他知道他這回是真的觸及到了護國公的底線,以對方對原承銳的在意,根本就不可能還把他留在護國公府,繼續傷害他的寶貝兒子和兒媳婦。
原承錚儘管早已經對護國公死了心, 但是他還是不可避免的爲護國公的行爲感到難受。
不過這樣的難受,他已經經歷過太多回, 也已經麻木的不願意再反反覆覆的把心裡的傷口撕開,讓別人去看好戲了。
他滿臉平靜地接受了要被送走的事實,他的心卻在暗地裡許下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誓言。
等到他羽翼豐滿的時候,他必然會重回這座府第,必然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的好父親,他遠比他的好庶子原承銳要優秀無數倍!
對於護國公的打算, 護國公夫人沒有任何意見。
她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兒子即將去往軍營的事實。
反倒是隨身服侍着她的周媽媽沒有辦法接受這讓人憂心忡忡的一切。
“夫人, 我知道您十分的喜愛拾娘小姐, 但是拾娘小姐嫁的畢竟不是咱們小公爺,俗話說得好, 人心隔肚皮, 誰又知道舊症徹底痊癒的二少爺以後會如何對待您呢?”
“不是拾娘不肯嫁給承錚, 而是承錚不願意要拾娘,還把她當做一個物件似的, 用那樣一種堪稱卑劣的方式,送到了他親兄弟的牀榻上。”
護國公夫人苦笑一聲,臉上浮現一個頗有幾分悲哀的表情。
“當年拾娘是因爲承錚出的事,拾孃的母親也是因爲信得過我纔會把她留在我身邊撫養, 我已經夠對不起她們母女了,不能也不應該再爲了自己的私慾傷害到她們。”
“夫人……”周媽媽望向護國公夫人的眼神真的是說不出的心疼。
“如今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拾娘往後的日子能夠過得舒坦一點,最起碼的,不要再被承錚那個混賬傢伙欺負了,而且——”護國公夫人垂了垂眼瞼,“這些年我雖然呆在佛堂裡足不出戶,但也知道,他爲承錚挑選的那個軍營非常的不錯,說不定,幾年後,我們就能夠見到一個徹底改過的承錚了呢。”
“可是夫人,人的感情最經不起消磨。公爺平日裡本就對小公爺不怎麼上心,如今再這樣分開個三年五載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廢立之事來?”
在護國公府,有眼睛看的人都知道護國公有多麼的不待見自己的這位嫡長子。
即便原承錚表現的一直都非常的優秀,但是護國公卻彷彿永遠都看不到他的努力一般,時時刻刻都把自己充滿關切和慈愛的目光停留在另一個兒子的身上。
“周媽媽,這點你是真的多慮了,”護國公夫人冷笑一聲,“我們的這位好公爺心腸硬得很,不管承錚留不留在這府邸裡,不待見就是不待見。”
“夫人……”周媽媽在聽了護國公夫人的話後,忍不住又有些想哭了,她不知道在孃家也可以說得上是千嬌百寵的夫人爲什麼在嫁到護國公府以後就要受這麼多的罪過。
“承錚雖然心性不穩,手段酷厲,但也是個很好強的孩子。我相信他即便是爲了想讓他的父親對他刮目相看,也會在軍營裡好好表現的。”
這母子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隔夜仇,雖然護國公夫人已經放了狠話,但是她對原承錚這個兒子還是非常的關心和惦掛的。
“至於公爺,我與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對他的脾氣還是非常的瞭解的。如果承錚不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那麼他絕不可能會動了替換繼承人的心思。”
“聽夫人您這樣一說,那奴婢就能好把心放回肚子裡去了。”周媽媽聞聽此言,忍不住長鬆了一口氣。
她雖然也很喜歡陸拾遺,但是這種喜歡卻不可能超過她主子的親生骨肉,也就是護國公府的小公爺原承錚。
護國公府少了原承錚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公爺,大家緊繃的心絃,也因爲這樣而鬆緩了許多。
不過原承銳卻並沒有因爲這樣而感到高興,因爲他發現他的猜測並沒有錯,他確實不是護國公的親兒子。
這個發現讓原承銳沒有辦法在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繼續留在護國公府。
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是有任務要完成的,他不能一直自欺欺人的沉浸在溫柔鄉中,不理世事,更別提他還沒有弄清楚他的愛人爲什麼會和他一樣失去過往的記憶。
因此,在經過一番私底下的調查,確認自己與護國公府確實沒有任何瓜葛以後,原承銳就主動找到了陸拾遺,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離開護國公府,自立門戶。
陸拾遺有些驚訝於原承銳的選擇。
她很肯定對方並沒有和她一樣,得到了一些與原主有關的零碎記憶。
既然這樣,他又爲什麼要堅持離開護國公府自立門戶呢?
心裡有了疑惑就要問的陸拾遺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原承銳問道:“銳傻傻,護國公府不好嗎?我們爲什麼要搬到外面去住?”
“因爲我們並不屬於這裡,而這裡也不是我們的家。”原承銳滿臉認真的看着陸拾遺,他不知道他的愛人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會失去了記憶,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更愛她也更心疼她一點。
“銳傻傻,我有些聽不明白你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陸拾遺滿臉無措的看着原承銳說道。
原承銳嘆了口氣,把他這些天的發現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陸拾遺,爲了能夠讓她聽懂,他還特意編造了一個充滿童趣一位的小故事。
“可是我們就這樣離開的話,爹和娘一定會很傷心的。”陸拾遺咬着下嘴脣看着原承銳說道。
“離開了,並不意味着我們以後就不會回來了,我們以後要是想他們了,還是可以隨時過來拜訪他們嘛。”
原承銳這回是鐵了心要離開,他雖然不知道護國公爲什麼要收養她,甚至爲了他連自己的妻兒都可以擺放在一旁,但也因爲這樣才促使得他迫不及待想要離開護國公府,因爲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不能拿本身就有些傻乎乎的拾娘冒險。
同樣的的離開護國公府的陸拾遺,在聽了原承銳的話以後,配合的做出一副被他說服的樣子,要多乖巧聽話就有多乖巧聽話的對他點了點頭。
當原承銳把他和陸拾遺的決定告訴護國公夫婦時,整個護國公府都因爲這樣而炸開了鍋。
不論是護國公也好,還是護國公夫人也罷,他們都不肯同意,就這樣的放原承銳小兩口去外面自立門戶。
“是不是府裡有什麼人嚼舌根亦或者讓你們受委屈了,要不然你們怎麼會生起這樣離譜的念頭?”
護國公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紅的嚇人。
她原本還盤算着趁着承錚不在,催促小倆口多生幾個孩子給她帶,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毫無徵兆的表示他們想要獨立出護國公府去,這讓她這個做孃親的如何能夠接受?
“不,母親您誤會了,府裡的人都對我們都很好,我們會想要出去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原承銳連忙開口說道。
“那你到是給我說清楚,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做?”護國公夫人一面說一面招手把陸拾遺叫到跟前一把摟入懷中,用手帕擦起了眼淚,一邊擦她還一邊用充滿失望的口吻問陸拾遺,“拾娘就這麼想要和娘分開嗎?”
陸拾遺臉上的表情有些小心虛,她眨巴了兩下晶亮的大眼睛,聲音有些囁嚅的說道:“銳傻傻答應我了,只要我想要見你被,他就會很快帶我回來看你的。”
“但那也沒有現在這麼方便啊。”
護國公夫人不捨得和陸拾遺生氣,乾脆把矛頭對準了原承銳。
“爲了你和拾娘能夠過上舒坦日子,我連公爺趕承錚去軍營這件事都選擇了默認,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爲什麼要把我的心肝肉帶離我的身邊?”
“母親您誤會我這樣做的原因了。”
原承銳輕輕嘆了口氣。
“我之所以決定和拾娘搬出去,並不是要故意折騰您或者做些別的什麼——我知道你有多喜歡拾娘,有多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而是真心誠意的爲您和爹着想。”
“爲我們兩個老的着想,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的理由。”一直都保持沉默的護國公臉上表情頗有幾分嚴峻的看着原承銳說道。
原承銳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着護國公問道:“爹,我知道我接下來說的話有些不孝,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夠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護國公的眼睛瞳孔條件反射地就是一陣緊縮。
他在護國公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猛然一拍座椅扶手,以從未有過的凌厲語氣呵斥道:“原承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爹,剛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我心裡也很不好受,我完全沒辦法想象對我這麼好的您居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您這些年來的表現,幾乎可以說是無時無刻的都在告訴着我,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您也確實不是我的生父,可是我又不明白,我和您到底是什麼關係,您又爲什麼要撫養了我這麼多年,並且視我如己出?”
原承銳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苦笑。
“爹,您這麼多年對我的大恩大德,我簡直不知該如何報答,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維護住您因爲我而有所損害的名譽,讓您不要再因爲我而被您的政敵攻擊!”
原承錚離開以後,護國公府雖然安靜下來了,但是外面的輿論卻並沒有因爲這樣而有所消停。
相反,現在在外人的心裡,護國公已經成爲了一個以庶壓嫡的老糊塗,而護國公夫人也被許多人看不起,因爲她當了這麼多年的國公夫人,卻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自己的丈夫送到軍營裡去任意磋磨。
“而且,以前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我還可以坦然面對大哥被你們送去軍營磨練的事實——畢竟他確實傷害了我和拾娘,但是現在不行了,爹,因爲我沒辦法再像從前一樣,理直氣壯的接受你的保護,接受這本就不屬於我的一切……歸根結底,我纔是這個家的闖入者,纔是應該離開的那個人。”
原承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認真認真的,讓護國公夫婦清楚的明白他並不是在故意拿喬,而是真心誠意的想着要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重新交還到原承錚手上去。
護國公夫人一直都是一個眼睛裡摻不得沙子的人,丈夫的背叛,讓她險些痛不欲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
如果不是當年的那場意外,她也不會徹底看開,徹底放手。但即便如此,她對原承銳和他那個親孃的恨意也一直都深深地根植在她的心底深處,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曾有過片刻釋懷。
如今看着拾孃的面子上,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要忘記對原承銳的遷怒和仇恨——不管怎麼說,他當年都是一個無辜懵懂的小嬰兒——高高興興的見證着他們小倆口的日子越過越好,原承銳卻當着她的面用一種已經確定的語氣問她的丈夫:他的親生父母究竟是什麼人。
護國公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事實。
如果一切當真如原承銳所說的那樣,他並不是她的丈夫所出,那麼她的丈夫當年爲什麼要這樣做?又爲什麼要執意要把那個女人給納入國公府來,讓她和承銳成爲這滿京城的笑柄?
護國公夫人想不通。
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睜着一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泛着水霧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護國公不放。
她需要一個答案!
一個只有護國公親口才能夠給出的答案。
這些年來,護國公一直都盼望着原承銳的腦子能夠早一點變得清明起來,可是當原承銳的腦子真的變得清明起來以後,他又陡然生出了一種對方還不如繼續像從前那樣傻着好的感覺。
“承銳,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了別人的鬼話,覺得自己不是我的兒子……”
護國公滿臉溫情脈脈的看着原承銳,那表情看得一直被護國公夫人摟在懷裡的陸拾遺都覺得不是一般的肉麻。
“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就是,你確實是我的親骨肉,在我的心裡,這世上再沒有誰能夠比得上你的一根寒毛。”
“我相信這世上絕對沒有人能夠比得上我在你心裡的地位,但是我也很肯定我確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爹,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們平時相處時的情景,你覺得那真的像一對父子嗎?”
原承銳再次發出了一聲長嘆,望着護國公的眼神,也如同在望着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護國公臉上的表情青一陣紅一陣的。
即便他不去回想,他也知道他以前對待原承銳的方式確實不像是一個真正的父親在對待自己的兒子那樣嬉笑怒罵皆由本心。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因爲長大後的原承銳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像他的親生父親,他的老主子了。
就算他有時候想要在原承銳的面前拿捏一下自己作爲父親的架子,可是在看到那雙眼睛以後,他依然會不受控制的,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
他手中的那位老主子之所以在廢了這麼多年以後還有那麼多追隨者死心塌地的簇擁在他身邊想要輔佐他重新來過,就因爲他身上那股讓人幾乎要爲之驚歎的人格魅力和那雙不怒自威的眼睛。
以前,原承銳癡癡傻傻的對什麼都懵懵懂懂,那雙眼睛的魔力自然大打折扣,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現如今腦子已經恢復正常的原承銳只消漫不經心的隨意瞥他一眼,就能夠讓他的心條件反射地提到嗓子眼,開始在心裡仔細斟酌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護國公幾乎可以斷定,原承銳之所以會這麼確信他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就是因爲他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大失常態了。
心中充滿苦澀的護國公撫須喟嘆一聲,“我還以爲這個秘密我會一直帶到棺材裡去呢。”
他深深地望了原承銳一眼。
“承銳,你的敏慧真的是像極了你的父王……父親。如果你當真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話,那就和我一起來書房吧,等到那裡,我會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通通告訴給你知道。”
護國公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護國公夫人見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居然一把拽住了護國公的袖子。
“公爺,作爲你的枕邊人,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護國公因爲護國公夫人說的話,面上的表情頗有幾分觸動,他沉默片刻,看着對方臉上難以掩飾的狐疑和困惑,又是一聲長嘆道:“夫人,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有時候人還是要難得糊塗一些的好。”
“可是在這件事上,我卻永遠都沒有辦法做到難得糊塗。”護國公夫人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護國公一字一頓地說道。
本來心裡就糟糕得很的護國公在聽的護國公夫人的這句話以後,乾脆送了她四個字,就面無表情的帶着原承銳拂袖而去了。
他說的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哈哈哈哈……不可理喻……”
護國公夫人宛若癡傻一樣的重複着護國公最後說過的那四個字,眼淚順着她的腮幫子無聲的流了下來。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護國公夫人牛頭不對馬嘴的說道。“這些年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承錚心裡有多痛苦,但是我總是做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放任他在對父愛的求而不得中,變本加厲的折磨着自己。”
護國公夫人又像是對陸拾遺說又像是對她自己說的一樣,眼神空洞無比的望着屋子裡的一處角落怔怔出神。
“每次我看着承錚自我折磨的時候,心裡總是會生出一種很痛快的情緒,因爲承錚的身體裡流的不只有我的血,還有他的……”
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護國公夫人滿臉悽酸的勾了勾嘴角。
“我滿心以爲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承錚的好,會被承錚打動,會一碗水端平的做一個真正合格的好父親,畢竟承錚那個行事越來越偏激傻孩子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討好他,很努力的想要得到他的認可……”
“娘,別哭,你別哭,你哭了拾娘心裡也很不好受……”陸拾遺臉上表情很是心疼地給護國公夫人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奪眶而出的眼淚。
護國公夫人在聽了陸拾遺的話以後,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緊了。
她滿臉苦笑地說:“拾娘,我怎麼說也是他明媒正娶,八擡大轎迎回來的正妻,他有什麼驚天大秘密不能和我說的?如果他當年能夠對我坦誠以待,我們夫妻又怎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承錚又怎麼會偏激成現在這副模樣?”
護國公夫人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裡既有淚光璀璨又有寒光閃爍,“拾娘,我不會原諒他的,我這一生都不會原諒他的!”
在護國公夫人爲原承銳今日所戳穿的這個秘密而魂不守舍的時候,滿臉凝重的護國公已經帶着原承銳回到了他們經常呆着的書房裡。
他臉上表情頗有幾分無奈之色的看着原承銳問道:“真的要搬出去嗎?就算你明知道爹有多麼捨不得你,你也要搬出去嗎?”
“是的爹,”原承銳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不能再留在府裡,給您添麻煩了。”
“可是對爹來說,你從來就不是爹的麻煩。”護國公聲音有些沙啞的說:“爹很高興能夠和你做這麼些年父子,這是爹畢生的榮幸。”
雖然原承銳已經從護國公平時的言行舉止中察覺他親生父母的身份地位很可能不低,但是,他還是被護國公語氣裡所透露出來的訊息給驚嚇到了。
他所附體的這具原身的雙親,身份到底要尊貴到怎樣一種程度,纔會讓祖輩世襲罔替的護國公說出這樣的話來?
心中好奇更甚的原承銳臉上表情很是鄭重的看着護國公再次問道:“爹,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護國公長嘆一聲,再也沒有絲毫推諉的說出了一個讓原承銳整個人都如同被雷劈一樣的尊稱出來。
他瞠目結舌的看着護國公,很長時間都沒能找回自己離家出走的聲音。
“承銳,你是一個好孩子,纔會在察覺到不對勁以後,一門心思的爲我爲你大哥考慮,但是,作爲照顧了你這麼多年的養父,我也十分關心着你的安危。”
護國公慈愛地摸了摸原承銳的頭。
“你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以前呆在國公府裡,頭上又頂着一個癡傻的名聲,纔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你的身上,但是,等到你從這裡走出去後,你能想象你將面臨着怎樣的狂風暴雨嗎?你又該如何保護直到現在爲人處事還像個孩子一樣懵懵懂懂的拾娘呢?”
整個人都彷彿被護國公的話給震傻了的原承銳在原地呆立了半晌後,豁然擡頭,用一種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問道:“爹,您能想辦法讓我和他見上一面嗎?我知道您一定有門路的,對不對?”
護國公看着原承銳那雙充滿着不容辯駁的眼睛,不由得再次長嘆了一口氣,臉上表情很是無奈的回道:“爹確實有辦法能夠讓你們見上一面,不過這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他也願意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每逢大事有靜氣,不信今時無古賢!
祝盼所有考生一舉奪魁,魚躍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