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承銳雖然算不上妹控, 但是對華婧他還是有着一份很深厚的感情的。
畢竟在他們的身體裡流着相同的血液,華婧對他這個哥哥也一直都尊崇有加。
再重新讓人把華承鏈送回他現在住的地方以後, 華承銳主動召見了那對新婚夫婦。
由於華母與華父的死亡實在是太過突然,華婧和她的夫郎出現在鳳華宮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兩年來不知不覺已經打哥哥當做了主心骨的華婧一看到華承銳眼睛止不住的就是一亮。
她一面急匆匆的帶着自己的夫郎行禮,一面語無倫次的對華承銳說道:“這真的是太突然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華婧說的這個他不是別人, 正是華父。
華承銳對華婧這個妹妹可謂是寄予厚望, 他並沒有編造什麼善意的謊言來讓華婧安心,而是一五一十地把他與華父的交易, 毫無保留的告訴給了華婧知道。
不過爲了避免引起華婧的誤會, 華承銳還是提前描補了一句——
表示他也沒想到華父竟然會如此兇殘,一言不合就動用□□與華母同歸於盡了。
要知道,這個世界對男性的洗腦已經到了一種近似於變·態的程度。
除非腦筋不清楚的瘋子,否則沒哪個正常的男性會用這樣的方式送自己的妻主上西天。
因爲常年經受冷暴力的緣故,華婧本來就對華母沒什麼感情, 如今在弄清楚了他父親的真正死亡原因以後,她更是徹底對華母冷了心腸。
“哥哥,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們的爹親明明是被他害死的,可是她卻一點內疚心都沒有!不僅如此,她還順着別人的口風, 罵我是寤生女!”
華婧在說這話的時候傷心的眼淚都差點沒有掉下來。
華承銳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滿眼寬慰地看着她道:“所以她現在嚐到報應了不是嗎?”
“是啊,哥哥你說的很對, ”華婧用力吸了吸鼻子,“所以,我們根本就不需要爲她而感到傷心,更沒必要爲她而感到難過!”
雖然華婧已經極力鎮定,但是從她那語無倫次的話語中,大家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此刻那猶若一團亂麻的心境。
因爲華承銳做了大鳳君後的緣故,華母與華父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漲船高。
按理說,如今華父和華母的死訊已經以光速傳遍了整個大鳳京城,不論華承銳與華婧兄妹倆心裡願不願意,都必須要做出一個應有的正確姿態出來,免得日後平白遭人詬病。
只是,華承銳也好,華婧也罷,都不是喜歡按牌理出牌的人。
他們兄妹倆個雖然都沒有關於自己生父的記憶,但是,這卻並不妨礙着他們爲他昭雪。
而且,華承銳還希望能夠幫助自己妹妹華婧徹底甩脫掉寤生女的污名,再也不要因爲這個而感到自卑亦或者耿耿於懷。
達成共識的兄妹兩個在陸拾遺的支持下很快行動起來。
大鳳京城絕大部分的人都曾聽說過華承銳兄妹與華母還有華父之間的諸多恩怨。
因此,在聽說了兩人的死訊後,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華承銳兄妹倆個會如何處理他們兩個的身後事,以及,又會不會讓華嬋姐弟倆個參與進來。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在華父與華母的死訊傳出來沒多久,冀國公府又傳出噩耗。
原來,華家最小的兒子華承鏈因爲接受不了父母雙雙離世的巨大打擊,竟然一個想不開,趁着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投繯自盡了。
就在大家滿心震動的時候,皇宮裡終於傳出了對華母與華父身後事的處置方法。
剛知道華承銳兄妹倆預備怎麼做的大家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從大鳳凰宮裡傳出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哪怕是做一做表面工作也好啊,他們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不管怎麼說,死者大如天。
顯然,華承銳兄妹倆的此番決定,讓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在心頭生出了幾分不敢苟同的感觸來。
面對大家沸反盈天的八卦,華承銳兄妹倆就如同穩坐釣魚臺一樣,沒有任何失態的表現。
他們無視了外界對他們的諸多議論,一派坦然大方的把華父早先交給他們的那一沓厚厚的證據毫無保留的盡數公佈了出來。
那些原本大放闕詞說華承銳兄妹倆不孝的好事者在見了那些鮮血淋漓的證據以後,就如同被人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臉上,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因爲華承銳兄妹所拿出來的證據,沒有人再對他們處理華母與華父身後事的決定有絲毫異議。
相反,大家覺得他們在知曉了自己生父的真實死亡原因以後,還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可以說是以德報怨,仁至義盡了。
在一切儀式從簡的情況下,華母與華父順利的入土爲安了。
與他們一起陷入永眠的還有他們心愛的小兒子華承鏈。
在華母等人離世半年以後,在兩人的墳塋前出現了兩個衣着樸素,形容肅穆的年輕男女。
他們徑直從華母的墳前走,一步一步的來到華父的墓碑前,畢恭畢敬的跪了下去。
兩人流着淚,鄭重其事的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又說了幾句,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夠聽得到的話,就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朝着京城城門所在的方向離去了。
心事重重步履沉重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離開以後,他們身後的一個隱蔽角落內,也有人不動聲色的悄然離開了這裡。
不過他離開的方向與那對男女的完全可以用南轅北轍來形容。
他去的是皇宮。
華承銳作爲這神秘人的主子,很快就獲悉了華嬋姐弟倆個在拜祭了華父以後,已經雙雙離開京城的消息。
華承銳對於暗衛傳回來的這個最新消息非常高興,直接用一種很是愉悅的口吻對自己的愛人感慨道:“瞧他們今日這架勢,應該是徹底認命了。”
陸拾遺聞聽此言,脣角頗有幾分不以爲然的撇了撇道:“就算他們不認命又如何?難道,你覺得他們還能對我們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陸拾遺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着一股讓人忍不住爲之心折的自信。
作爲這個國家的絕對主宰,陸拾遺就如同那任由孫悟空在自己手掌中搗亂的如來佛一樣,從不曾真正把那兩個對他們毫無威脅力的傻蛋放在眼中。
他們都被華父給寵壞了。
陸拾遺從不覺得兩個小紈絝能夠對他們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話不要說的太滿,破船都還有三千釘呢!”華承銳滿臉笑容的看着陸拾遺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願意主動離去,對我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華嬋姐弟倆個離開京城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原本還派人盯着他們,免得他們私下搗鬼的華承銳也陸續收回了那些跟在他們姐弟倆個後面監視的暗衛,徹底將他們變作了自己生命中的過客,再也不復提及。
時間是這世間最爲神奇的東西。
不知不覺的,曾經那個哭音嘹亮的紅皮小猴子也到了正式入主東宮,名正言順戴上皇太女桂冠,接受萬千黎庶叩拜的日子了。
已經用自己優異無比的表現,成功折服了滿朝文武大臣的胖太女穿着一身火紅的太女朝服,腳蹬火鳳靴,頭戴紫金小冠的出現在了所有人都面前。
她雖然只是一個纔剛滿五歲的小豆丁,但是卻一點都不懂得怯場爲何物,舉手投足間氣場大的嚇人。
早已正在祖廟最前頭等待着女兒的陸拾遺和華承銳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交換了一個欣慰無比又與有榮焉的笑容。
顯然,此時此刻的他們,很爲自己的女兒感到驕傲。
胖太女繼承了陸拾遺的過目不忘之能,母女倆個配合默契的把一場皇太女冊封大典演繹的讓所有見證這一切的人,忍不住在未來的日子裡反覆提起,誇讚連連。
隆重盛大的皇太女冊封大典結束沒多久,就是華承銳這輩子的生辰。
陸拾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一直都很努力的向所有人盡情展露她對華承銳這個君後的看重與喜愛之情,因此,她早早就吩咐爲大鳳皇室效勞的內務府趕緊籌備起來,不僅如此,她還偷偷夥同她們的胖閨女一起爲華承銳準備了一個足以讓他終生難忘的生辰禮物。
一座像極了他們一家三口圍坐一起熱鬧嬉戲的羅漢松盆景。
羅漢松自古以來在大鳳朝就是長壽的象徵。
大鳳朝一些對自己夫郎十分滿意的妻主經常會在夫郎的生辰上,親手侍弄出一盆羅漢松盆景,當着衆多賓客的面送到他手中,以感謝他對這個家的付出。
陸拾遺雖然不喜食人牙慧,但是她卻抗拒不了羅漢松盆景對大鳳朝男子所帶來的特殊寓意。
她很喜歡這個世界,也做夢都盼望着他們能夠在這個世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長久久的生活下去,直到他們不得不棄了這具軀殼,離開爲止。
當華承銳看到陸拾遺和胖太女真心爲他準備的那一盆羅漢松盆景時,他激動地整個人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作爲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女尊男兒,雖然他嘴上從來不說,但是在他的心裡也是真切地盼望着自己能夠像別的男子一樣收到一份來自妻主與兒女的真切祝福的。
他眉眼含笑地伸手摸了摸羅漢松樹下那三個在一起玩耍的小人兒,語出肺腑地對着陸拾遺和胖太女說道:“爲了整治出這樣一盆栩栩如生的羅漢松盆景,你們肯定廢了很大一番的功夫吧,瞧瞧……他們的五官還有言行舉止,與我們平日裡的相處,是多麼的相似啊。”
陸拾遺和胖太女相視一笑,母女倆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開口說道:“只要是能夠讓你感到高興,就是廢再多的功夫,我們都心甘情願!”
揹負着天人身份入主皇宮,做了君後的華承銳在大鳳朝本來就有着非常高的威望,尤其是在他生出了那樣一個堪稱神童一樣的女兒後,他在大鳳朝百姓們心目中的地位,比起剛入宮時又拔高了幾分。
如果單單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生,他還很懂得拿捏分寸,也知曉自己究竟要怎樣做,才能夠成爲大家心目中的好君後。
他不僅在宮務上盡職盡責的讓人說不出一點不好的話來,還十分的憐貧惜弱。
人們已經數不清,他對多少沉淪在苦海中不得解脫的苦命男兒伸出援助之手了。
他創辦的男兒互助會在大鳳朝也有了很大的影響力,很多被妻主磋磨或因兒女不孝而痛不欲生的男兒都會主動找到互助會來,請求幫助。
他在入宮以後的一系列言行舉止,即便是那些一直都對他心存偏見,把他當做男狐狸精一樣看待的老古板們,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位十分合格的君後,甚至比起過往的每一任都要優秀得多。
是以,當女帝陛下和皇太女殿下用一種近似於表忠心一樣的態度,向君後殿下大肆表白她們對他的感情時,滿殿的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以及貴胄誥命們,破天荒地都沒有對此發表任何言論,而是滿臉祝福的望着不遠處那位激動的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溼紅的尊貴殿下,在心裡感慨了一句,這大鳳朝萬千男兒,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活得更恣意更幸福的人生贏家了。
同樣見證了這溫馨一幕的華婧眼眶在在不自覺間也已經紅了個徹底。
她微微壓着聲音,對自己身旁的夫郎道:“當初發現哥哥居然對女帝陛下動了心思的時候,我這心就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很!因爲在我心裡,女帝陛下與我哥哥簡直就如同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般,根本就不可能有所交集!直到那年的元宵夜……我才知道美夢真的可以成真。”
華婧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隱隱帶着幾分充滿唏噓的感慨之色。
那個時候的她何嘗能夠想到自己與哥哥居然也能把日子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華婧脣角微微上揚的在夫郎有些擔心地眼神中,親自剝了個青橘子送到他面前的碟子裡笑道:“聽我哥哥說,像你們這樣有了身孕的人,通常都愛吃酸的,這是我哥哥特意給你準備的,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華婧的夫郎在聽了自己妻主的話後,很有幾分咂舌地拈起桌上一瓣看上去十分飽滿的橘肉喃喃道:“殿下他真的是太有心了。”
“是啊,哥哥對我確實非常的好,”華婧聞言,滿臉由衷地點頭附和道:“這些年來,爲了避免我在心裡生出什麼沒有必要的負擔,他沒事有事的就愛給我寫信,說些長兄如父的話,其實他不知道,在我心裡,老早以前,就已經偷偷把他當成是我的父親一樣看待了……畢竟,你也知道,我一出生就沒了父親,在那些備受冷漠和歧視的日子裡,是他一手偷偷摸摸把我拉拔長大的。”
在華婧與她的夫郎給華承銳大頌讚歌的時候,華承銳的注意力又停放在了陸拾遺給他準備的另一份生辰禮上。
這份禮物讓華承銳高高挑起了眉頭。
因爲他完全想不通他的寶貝拾娘怎麼會在今日送他一枚戒指!
要知道,不論是大鳳朝,還是他們從前陸續去過的很多朝代,都沒有送人戒指做生辰禮物的習俗,即便是要送,那也是整整一套的金銀首飾,壓根就不會有人單獨把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小東西給提留出來,還鄭重其事的送予他人。
非但如此,華承銳還眼尖的發現,在陸拾遺送給他的戒指旁邊,居然還放着一個用紅色絨布包裹的小戒指盒。
他滿眼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愛人,臉上表情頗有幾分不確定的問道:“妻主……這是?”
“這是我送給你的另一份生辰禮,一份對你和對我,都意義重大的生辰禮。”陸拾遺深情款款的拿起其中的一枚緩緩戴上華承銳的無名指上,隨後,她又把另一個盒子塞到華承銳的手中,翹着無名指,示意華承銳也給自己戴上。
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別的什麼,眼見着陸拾遺這般施爲的華承銳心頭,突然涌現出了一股簡直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慌亂情緒。
他定了定神,用幾分試探性的口吻,目光炯炯的看着陸拾遺說道:“拾娘……你……你告訴我……這……這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們原生世界的一種特殊儀式?一種專屬於夫妻的特殊儀式?”
他用只有兩人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迫不及待的迭聲問道。
眼睛裡的光芒明亮火熱的足以把每一個與他對視的人給灼燙的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陸拾遺滿眼帶笑的看着自己反應敏捷的不行的愛人,她眉眼彎彎地看着他笑道:“這裡是你的原生世界,作爲與你簽訂了共生契約的靈魂伴侶,我覺得……我們之間不能缺少掉這個對夫妻而言,十分重要的儀式!”
陸拾遺在華承銳越來越明亮的眼神注視中,繼續微笑,“是的,我的好夫郎,你沒有猜錯,這確實是我原生世界只屬於夫妻的一種重要儀式……這兩枚戒指……既象徵着我們的夫妻身份,也是在變相的告訴所有人,我們歸彼此所有。”
“歸彼此所有嗎?”華承銳眼神動容地重複陸拾遺的話。
他不得不承認,他被陸拾遺的話給深深誘惑住了。
華承銳一面重複,一面迫不及待地將陸拾遺塞給他的那個盒子打開,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地將另一枚典雅大方的戒指,依樣畫葫蘆的穩穩送入了陸拾遺的無名指上。
黏雙親黏得不行的胖太女雖然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但還是條件反射地一把猛撲過去,抱住華承銳的大腿撒嬌似的說:“父君,母皇她真的是太壞了!嬌嬌兒也要戒指!嬌嬌兒也要戒指!”
在外人面前端足了皇太女風範的胖太女一到自己父母面前,那雙商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的速度,不停地往下掉。
一門心思琢磨着要在自家傻小子面前好生獻一回寶的陸拾遺臉上的表情忍不住的就是一黑。
她伸手把胖太女從華承銳的身上‘撕’了下來,邊撕邊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道:“這戒指母皇只能送給你父君,你要是想要的話,等你長大以後,找到夫郎了,再找他要,或者你送他一個也行。”
“……母皇,你是認真的嗎?這戒指真的只能送給父君?”胖太女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母皇問。
“不錯,只能送給你父君!”陸拾遺正了正臉色,很是肯定地再次點頭道。
一看陸拾遺這表情,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戲的胖太女頓時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頹廢起來。
不過她並沒有頹廢太長時間,又重新翹起了自己的小尾巴。
“母皇您也別太得意,總有一天,嬌嬌兒也會找到給嬌嬌兒做戒指的夫郎的!”
自認爲遺傳了父母驚世容貌的胖太女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心!
再說了,就算她長大後,還是這樣一副圓圓滾滾的和顆球一樣的模樣又有什麼關係呢!
女人的英明神武又不是表現在臉面上,說不定哪一天,她就能碰上一個不在乎她外表和地位,只喜歡她這個人的小郎君的呀!
抱持着這樣的自信心,圓滾滾的胖太女一點點的長大了。
轉眼,她就是十五歲了。
一直都如同狐狸等小雞崽兒長大一樣的等着胖太女的陸拾遺在胖太女滿十五歲這年,迫不及待地和她來了一場只有她們母女倆人才有的談話。
在這場談話間,陸拾遺極盡煽情之能事,把個已經蛻變成一頭小狐狸的胖太女感動得眼淚汪汪的。
到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已經變得很苗條的胖太女就自告奮勇地以太女監國的身份,接過了自家母皇現在肩上的千斤重擔,放她和父君外出巡幸江南去了。
一直被她們孃兒倆矇在鼓裡的華承銳直到坐上了去往江南的鑾駕,才知道兩人到底揹着他做了什麼。
他滿臉啼笑皆非地看着陸拾遺道:“你這樣欺負自己的女兒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陸拾遺滿眼無辜地回望他,“過分?我哪裡過分了?如果我當真過分的話,就不會給她半點喘息之機的,直接將她推上女帝的位置了。”
她一面說一面笑吟吟地把華承銳壓在鳳榻上面親,“放心吧,放心吧,我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這次我們去江南,權當度一個蜜月,等到嬌嬌兒有些吃不消了,我們就抓緊時間趕回來,好不好?”
每次陸拾遺一親他就會忍不住把所有一切都盡數拋諸腦後的華承銳這回強忍了好一陣子,直到再次從自己的寶貝愛人口中聽到準確答覆以後,才全心全意地投入進這場漫長無比的親熱之中。
華承銳對自己這唯一的女兒一直都留存着滿腹濃郁得幾乎化不開的柔情,因此去了江南,也總是心不在焉的惦記着回去。
陸拾遺又向來對他千依百順的,因此,兩人在江南待了近半年的時間不到,就匆匆趕回了京城。
誰知,他們到了京城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一心掛念着的女兒非但沒有因爲他們的離開而滿心思念,相反如魚得水的不止取得了滿朝文武大臣的認可還……給自己找了個瞧着就十分出色的未婚夫。
陸拾遺雖然覺得自家大胖閨女找另一半的速度着實有點快了些,但大鳳朝的風俗歷來都是這樣,而且寶貝女兒自己找來的這個未婚夫不止出身世族,還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爲了一名舉人,不論從哪方面看,都配得上自家的心肝寶貝。
因此,陸拾遺和華承銳沒怎麼猶豫的就允准了他們的婚事,並且趁着兩人大婚的時候,平順無比的將大鳳女皇的寶座也交到了胖太女的手上。
胖太女,不,是新帝。
新帝和她的君後的孩子來得十分晚。
如果不是陸拾遺早在還就沒有退位以前就定下了只要女帝願意就能夠與君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法令,恐怕,新帝的後宮已經因爲新後的久未開懷而住滿了人。
幸虧,新後是個心大的,雖然久未開懷,但也不曾亂了陣腳,一直都耐着性子調養自己的身體,等待着藍田種玉的那一天。
這一等,就是近十年。
直到二十六歲,新後才生下了他和新帝的第一個孩子。
那是一個男孩。
一個不論是五官還是神態都讓陸拾遺覺得熟悉的不行的男孩。
陸拾遺一面定定望着那剛從產房抱出,整個人都顯得淡定非常的小傢伙,一面在華承銳百思不解地注目中,從嘴角勾起一抹充滿愉悅的笑容:“瑾寶啊瑾寶,看樣子,你與我們夫妻倆的緣分,果然比我原本所想象的,還要深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