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家傻小子從頭到腳狼吞虎嚥的生啃了個遍的陸拾遺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只能忍痛在還沒有徹底得到饜足的情況下,就着已經有些微亮的天幕,偷偷摸摸的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落裡。
在她看來,連原主那樣冒冒失失的傻姑娘都能夠在睡了蔣家大爺那麼多回而不被察覺,那她就更不會了。
雖然這竊玉偷香之事她也是頭一回做,但是她自信她一定做得比原主更妥帖更隱蔽——最起碼的,她就沒有在自家傻小子的身上留下幾個牙印或吻痕什麼的。雖然她很想這麼做,但她還是頑強的剋制住了自己心裡的衝動。
畢竟,衝動是魔鬼嘛,在沒有徹底得到傻小子的心之前,她可不能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來,免得像原主一樣被趕走,不過這樣偷偷摸摸的總不是個辦法,要是哪天肚子裡揣了個娃娃,不論怎麼解釋都很尷尬。
爲了早日完成任務,爲了早日在這個世界舒舒服服的與傻小子過日子,陸拾遺覺得自己要加快攻略的腳步了。
反正對她來說,不論是傻小子還是那三個孩子都是小菜一碟,只要她稍微動點小心思,他們就會自動自發的落入她的彀中了。
至於另外那虛主實僕的二人,陸拾遺是半點都不放在眼裡的。
輪轉了這麼多個世界,她早已練就一副鐵石心腸,壓根就沒那個興致因爲原主的一點所謂小遺憾,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的讓那兩人真心實意的把她當所謂的外甥媳婦看待,她又不是腦抽,平白無故的特意擡兩個這樣的‘長輩’戳在自己跟前礙眼。
信心滿溢的都可以用自負來形容的陸拾遺卻不知道在她離開後,那在原主的記憶裡,只要醉倒哪怕就是打雷都沒本法把他震清醒過來的蔣家大爺居然在她離去後,一個翻身從涼亭的長椅上坐了起來,然後神思恍惚地看着她窈窕纖細的背影,單手按捂在跳動得格外激烈的左胸處,默默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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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哥兒和珏哥兒是真心實意的把原主當自己的親孃一樣看待,眼見着已經拿着休書,收拾包袱滾蛋的陸拾遺又重新回到他們身邊,他們高興得可謂是見牙不見眼,一大早的就催着崔氏把他們帶到陸拾遺的院子裡來了。
陸拾遺對他們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只見她把珏哥兒抱起來就是一頓好親,眼饞的瑞哥兒在地上驚喜的又叫又跳,不停嚷嚷着孃親您不能偏心要一視同仁。
一個五歲的孩子就能夠把成語用得這麼溜這麼信手拈來,原主居然從來沒有懷疑過也是心大——不過想到在小空間裡原主所說的她並不識字,陸拾遺也就對錶示能夠理解了。
陸拾遺眉眼彎彎的把被她親了一口而一臉迷茫之色的珏哥兒重新交到崔氏懷裡,笑靨如花地將跳跳豆一樣的瑞哥兒從地上抱了起來,先是額抵着額的感受了一下他的體溫,然後才忍俊不禁地在他臉上也啃了兩口,“瑞哥兒這麼大了,還要孃親親親呀?”
小臉頓時染成了一團桃粉色的瑞哥兒強作鎮定地爲堅持爲自己謀福利,“當然啦!我也是孃親的孩子啊,孃親您可不能厚此薄彼,這樣的話,您的瑞哥兒可是會很生氣很傷心的。”
爲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瑞哥兒還用力的點了點頭,努力把兩撇瞧着還有些淡的眉毛用力揪在一起,試圖做出一個凝重的表情出來。
陸拾遺被他逗得撲哧一樂,忍俊不住地又在他的蘋果臉上親了好幾口,才言笑晏晏地說:“好啦,孃親記住了,保證以後不在你和珏哥兒之間搞區別待遇,親了珏哥兒就一定親你,親了你,也不會忘記我們的珏哥兒。”
“這還差不多!”瑞哥兒滿意的點點頭,他可是一個大方的孩子,很樂意與自己的哥哥弟弟一起分享母親的愛。想到哥哥的瑞哥兒抿了抿粉嫩嫩地小脣瓣,“孃親,您也不能把大哥給忘了,”
陸拾遺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只要瑾哥兒願意,孃親一定不會忘記他的。”
不過話是這麼說,她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這可不是人人平等的現代,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也不是嘴巴上說說而已。
更何況,瑾哥兒就差沒明擺着將他對原主的不待見表露出來了。
而陸拾遺也不是個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人,因此,早在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用對待瑞哥兒和珏哥兒的方式去和瑾哥兒相處。
那是一個自以爲聰明的小大人。
有點傲嬌又有點小自負。
想要走進他的心裡,得到他的承認,就要在給予他足夠尊重的前提下,展現出足以懾服他的能耐來。
唯有這樣,他纔會逐漸改變對她的輕視和牴觸,死心塌地的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孃一樣看待。
心裡早已經有了計較的陸拾遺直接無視了崔氏那近乎看陌生人的錯愕眼光,放下瑞哥兒,重新把珏哥兒從崔氏的懷裡抱回自己手上,隨後才又在瑞哥兒的抗議聲中牽起他肉嘟嘟小手往外走去。
崔氏想問陸拾遺帶着兩個孩子去做什麼,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陸拾遺似笑非笑的把眼神飄過來的時候,她心裡竟是條件反射的一哆嗦,什麼話都問不出來了。
她不敢問不代表瑞哥兒也不敢問,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這種被孃親手牽着手一起走路的瑞哥兒邁着小短腿,仰着粉嫩嫩的蘋果臉撒嬌似的問陸拾遺他們這是去哪兒。
陸拾遺捏了捏他的小肉爪子,一臉戲謔地說:“把你牽到外面去賣掉。”
瑞哥兒頓時驚慌地一把抱住陸拾遺的小腿,“娘啊,你別賣了瑞哥兒,瑞哥兒很乖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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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拾遺懷裡的珏哥兒臉上也露出一個害怕的表情,小手卻緊緊地圈着陸拾遺的脖子不放,只見他拖着糯糯的奶腔很努力的給哥哥說情:“孃親,不要賣二哥哥!不要賣二哥哥!二哥哥很乖噠!”
“是不是真乖,還要看你們的表現。”陸拾遺抿嘴一笑,帶着他們去前廳用早膳。
到了那裡才發現平時一直窩在他自己院子裡讓下人把一日三餐都送過去的蔣家大爺居然也端坐在正位上吃東西,眼見着陸拾遺懷裡抱一個手裡牽一個走進來的他只是擡頭掃了他們一眼,就繼續夾着碗碟裡的豆腐皮包子繼續往嘴裡送了。
陸拾遺一派大方自然的在周邊服侍下人的錯愕目光中,懷抱着珏哥兒坐到了蔣家大爺身邊,瑞哥兒也急忙自己蹭蹭蹭地爬到她旁邊的紅木燈掛椅上坐穩當。
陸拾遺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示意在一旁服侍的婢女們上菜。
——直接無視了默默侍立在一旁的崔氏。
陸拾遺可不會在什麼事情都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崔氏也應該和他們在一個桌子上用餐,崔氏不肯還強拉着一定要她坐下,結果弄得兩邊都尷尬的下不來臺。
爲人僕婢就要有爲人僕婢的本分,陸拾遺沒興趣爲崔氏做臉,也沒那個閒工夫。
還是頭一回被陸拾遺指揮的婢女們愣了一愣,下意識地去看蔣家大爺的表情,見他臉上沒什麼反應又去偷瞄崔氏,見她不着痕跡地略微點了點下巴,才齊齊動了起來。
冷眼將她們的小動作看在眼底的陸拾遺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的親自揭開一碗羊乳雞蛋羹喂懷裡的珏哥兒。
珏哥兒激動的小臉蛋漲得緋紅,還不等陸拾遺把銀勺子遞到跟前來,他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小雛鳥一樣把嘴巴張得老大了。
陸拾遺眉眼溫柔地一邊喂他一邊用眼神示意在旁邊撅着嘴想要出聲抗議又害怕坐在上首的父親呵斥的瑞哥兒也趕緊趁熱吃。
“剛剛還向孃親保證過一定會乖乖的,怎麼現在就不聽話了呢?”陸拾遺用嗔怪地口吻對瑞哥兒說道:“早膳就是要趁熱吃,涼了吃進肚子裡到時候遭罪的可是你自己。”
“我也要孃親喂!”瑞哥兒抽了抽鼻子,肉嘟嘟的小臉上漾滿委屈的神態。“孃親剛剛還答應我絕不會厚此薄彼的。”
“你以爲你也和你弟弟一樣,只有三歲嗎?”一直都專注於自己面前食物的蔣家大爺在這個時候,突然毫無預兆的重重拍下自己手中的銀箸,語帶不滿地出聲呵斥道:“自己吃!”
打從有記憶以來就住在這山上也習慣了被父親一直忽略無視的瑞哥兒還是頭一回當着衆人的面被自己的父親這般斥責,一時間被震驚的整個人都有些懵掉了。
不止是他感到錯愕,就是一直侍立在蔣家大爺身後的崔氏臉上也也不由得閃過一抹驚詫之色。
對於自己這位從小侍候到大的主子她可謂知之甚深,早就不再對他抱有什麼希望了——
可是!
他今天這異乎往常的態度實在是讓她沒辦法不心生出幾分不可抑制的歡喜來。
如果主子願意重新振作,那麼,哪怕他們無法捲土從來,日子也不會過得像現在這樣的壓抑沉悶。
畢竟,即便主子再怨天尤人、再一蹶不振,他也是他們的主心骨,也是他們所有人的依靠。
砰!
在大廳裡的氣氛因爲蔣家大爺的罕見發飆而變得沉悶的時候,陸拾遺也用力把自己手裡拿着的青花瓷碗用力砸在桌子上,裡面的蛋羹都因此而震灑了一些出來。
“你兇什麼兇?!”她在所有人近乎跌落下巴的注視中,如同護犢子的母獅子一樣瞪視着蔣家大爺道:“孩子不過是跟我撒句嬌,就礙着你的眼啦?”
——蔣家大爺反常的表現不止讓崔氏等人感到震驚,就是陸拾遺自己也敏銳的從中覺察到了一些對自己絕對有利的東西,因此,她幾乎是二話不說的就直接下手試探了。
“我……”蔣家大爺神情有些怔忡地看着眉眼靈動的她不知道怎麼的,喉嚨裡就倏然哽得慌,眼眶也溼熱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昨天看到這個女人起,就渾身的不對勁。
不止想要把她抱到懷裡不止想要親吻她不止想要對她做盡一切夫妻之間的敦倫事,還……還總控制不住想要抱住她嚎啕大哭的衝動。
昨夜只是醉到微醺的他莫名等到了她的靠近,如果是以前的她,他肯定會半點顏面都不留給她的直接把她攆走,可是現在的這個她……身上卻彷彿多了一種幾乎讓他渾身發軟的只能任憑她爲所欲爲的魔力……
被她足足折騰了一晚的他居然還猶不知足的一大早就跑到大廳裡來用膳,就爲了能夠再見一見她,就爲了能夠再抱一抱她和她多說上兩句話。
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對頭的蔣家大爺也不知道怎麼的,看着陸拾遺這生機勃勃怒髮衝冠的模樣,居然鬼使神差地說了句:“你就寵着他吧!真的是慈母多敗兒!”
聽到這話的崔氏倏然擡頭。
主子!
您知不知道您這句話對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而言意味着什麼?
她已經滿心震驚地丟掉了所有的儀態。
昨晚您和這陸姑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您有了這樣堪稱天翻地覆一樣的變化?!
而剛跟着武師傅晨練完畢又沐浴完畢的瑾哥兒才走到大廳門口就聽到了這樣一句對他而言堪稱炸雷一樣的話,他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腳下一崴,險些被門檻絆了個四腳朝天。
“哼!你也是個不省心的!”發現自己只要一開口就盡說胡話的蔣家大爺無心再在這裡多做逗留,直接拂袖而去。
不過在經過陸拾遺身邊的時候,他的雙腳還是控制不住的陡然一停,陸拾遺板着一張臉把珏哥兒放到一旁,站起身,用一種近乎粗暴的舉動把他拽到自己面前,與他對視。
蔣家大爺不知道爲什麼想躲開她的視線,又想要狠狠地咬她的嘴脣!
死命死命的咬!
爲了避免自己再出什麼簍子的他乾脆後退了一步,纔想着要不顧一切的落荒而逃。
陸拾遺的手已經要多光明正大就有多光明正大地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然後她在所有人近乎失語的注視下,替他理了理並不怎麼凌亂的衣裳,緊跟着才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幾乎可以說是挑釁的語氣對他說道:“今晚我就要搬回正院裡去住,不論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蔣家大爺本能的開口想要拒絕,但是他的嘴脣卻彷彿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一般,又說出了一句讓他幾乎要爲之撞牆的話來。
他說:“那裡本來就有一半是合該屬於你的,你要是想住的話就住吧,沒人會攔着你。”
“既然這樣,那我等下就安排人搬東西了。”陸拾遺從蔣家大爺的表現中終於確定了一個自己十分樂見的事實,她終於放緩了面上刻意做出來的挑釁之色,眉眼彎彎地衝着他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個喧賓奪主的人,今晚……”
她湊到蔣家大爺耳邊,低低一笑,“我會一直等到你回來和我一起睡的。”
“咳咳……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你……你實在要等的話,你就等吧。”
喉結止不住就是一陣亂動的蔣家大爺重重地咳嗽兩聲,紅着耳根頭也不回的以飛快的速度往大廳門口的方向疾走而去。
不想即便他都選擇毫無形象的落荒而逃了,他身後的陸拾遺還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他。
居然徑直對着他的背影揚聲道:“今天中午記得過來陪我和孩子們一起用午膳,不許窩在書房裡一窩就是一天,你又不是抱窩的母雞,每天都要守着窩裡的雞蛋過日子。”
蔣家大爺聞言,腳下先是猛地一絆,然後就如同後面有洪水猛獸再追似的,走得越發的快了。
到了後來,更是三步並作兩步的消失得只剩下一個越來越小的影子了。
陸拾遺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眶也因爲滿心的愉悅而隱隱有些發熱。
看樣子她的傻小子遠比她原本以爲的還要有天賦——
這纔多久?
這纔多久,他就能夠運用自己那點微弱的少得可憐的靈魂本源把前幾世對她的情感盡數都裹挾到這一世來了。
若非如此,以他附身原主人對他所帶來的諸多影響,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攻破他的心防,怎麼可能就這麼快的入主正院!
想到也許在將來的某一世,他會如同她一樣一直、一直的攜帶着記憶轉世,和她再不分離,陸拾遺的心,就不可遏制地變得異常火熱起來。
“陸姑娘,你到底對我父親使了什麼妖法?”就在這時,瑾哥兒充滿質問的話打斷了陸拾遺的滿腔喜悅和沉思,“讓他看上去好像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以前的父親可不會與眼前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有任何近距離的接觸,更遑論說出什麼慈母多敗兒的話來了!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他還不曾察覺到的陰謀!
必須引起高度重視!
尚且年幼的他卻不知道比起蔣家大爺脫口而出的那句‘慈母多敗兒’討厭的陸姑娘即將搬去正院的這件事纔是最值得他注重和警惕的。
陸拾遺重新把珏哥兒摟在懷裡,慢條斯理地又餵了他一口蛋羹,隨後纔在瑾哥兒等得冒火的注視下,懶洋洋地開口說道:“妖法?就我這樣的人能使出個厲害的妖法出來?我的瑾哥兒,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她脣角微勾,“你之所以覺得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過是因爲你的好父親、我的好夫君他想開了,認識到了自己以前的錯誤,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得不對,如今想着要好好的彌補我這個被他冷落了的妻子罷了。”
“明明你昨天才害得我們險些淹死!”瑾哥兒的眼睛裡彷彿有熊熊烈火在燃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殺了我們,爲你以後的孩子讓位!”
“大哥!你亂說!孃親纔不是這種人呢!”瑞哥兒聽了瑾哥兒的話後直接炸毛。
他絕不容許任何人羞辱他好不容易纔得來的母親,哪怕是他的親大哥也不行!
“二弟!我和你說過多少回了,”瑾哥兒一張小臉板得緊緊的,望着自己弟弟的眼神也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她不是我們的孃親!我們的孃親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已經去世了!”
“大哥你騙人!她就是我們的孃親!我知道!”瑞哥兒直接爬到陸拾遺懷裡,很努力的安慰自以爲一定很傷心很傷心的她。“孃親,你別聽大哥胡說,他昨天泡水裡泡迷糊了,連自己的孃親都認不出來了,你別怪他,別生他的氣啊。”
“孃親,別怪大哥哥……他是被水泡糊塗了……纔會不認得你了……等他被太陽公公曬曬,他就會好起來的。”珏哥兒也奶聲奶氣的幫腔爲自己大哥哥求情,還腦洞大開的杜撰出了個能夠治療人失憶的太陽公公出來。
“你、你們兩個小混蛋!”瑾哥兒差點沒被這兩個堪稱豬隊友的弟弟給氣得嘔出一口血來。
“陸姑娘!”瑾哥兒重重在姑娘兩個字上用力強調了一下,別以爲他不知道‘姑娘’在他們的這樣的人家還有通房的意思。
“你別以爲籠絡了我兩個弟弟我就會因此而投鼠忌器!”他看向陸拾遺的眼神就像是看仇人似的。“你等着吧,總有一日我會讓父親看清楚你的真面目,重新把你從我們家裡趕出去的!孃親?!你也配!”
越說越氣的他也學着自己父親剛纔的姿態,直接把桌子上的碗盤掃落在地,擡起腳就要作勢拂袖而去。
“站住!”眼見着他就要走出大廳的陸拾遺突然用異常平淡的語氣開了口,她說話的聲音明明沒有多大的起伏,但是卻讓瑾哥兒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就彷彿被什麼擇人而噬的猛獸盯上了似的,渾身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不管我配不配做你的孃親,我都是你父親用八擡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你瞧得起我也好瞧不起我也罷,我又不在你手下討生活,你愛咋咋的,我不在乎。但是!你不該在我面前摔碗!這一點你觸及到了我的底線!”陸拾遺一把將瑾哥兒捉到了自己的腿上就是一通毫無預兆的猛揍!
打從落地以來就沒有被人揍過屁·股的瑾哥兒居然忘記了反抗,只知道傻乎乎的僵在原地,直到屁·股上的痛處換回了他的理智,他這才暴跳如雷地掙扎起來。
“你憑什麼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崔氏也臉色異常難看地湊了過來,“陸姑——”
啪!
陸拾遺反手就是一個讓所有人都爲之渾身一震的耳光。
“別以爲我夫君叫你一聲舅母,你就真的是他舅母了!”
陸拾遺眸光冷冽地注視着崔氏道:“做人,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好,我管教我的兒子,要你一個下人來多什麼嘴?!”
自從跟了主子出來,還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的崔氏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不知道了。
而瑾哥兒也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上不了檯面的陸姑娘居然有着如此讓人心顫的凜然之態,還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客氣的扇崔媽媽的耳光,一時間竟是震撼的連掙扎都忘記了,只知道傻乎乎的盯着陸拾遺看。
與此同時,陸拾遺那句擲地有聲的‘我管教我兒子,要你一個下人來多什麼嘴’的話更是在他的胸臆間不停的橫衝直撞着,震撼着他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