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請安都沒出任何問題,以後來的多了,就更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所以琳琅的請安之旅,倒沒什麼大問題。
有時有妃嬪會掐架——當然,因爲是高位妃嬪,且在太后娘娘面前,所以就算掐架,也只是陰陽一下對方——琳琅也只是旁觀者,看的津津有味就行了,畢竟她這樣剛能來請安的小蝦米,只用當背景板,看那些高位妃嬪鬥法就行了,對她來說,就像看戲一樣。
很快,琳琅的日子就像以前一樣,沒多大區別了。
過年的時候,要給太后送禮物,這個事雖然也讓琳琅不喜,但不是因爲不知道準備什麼而不喜,而是因爲,她不想給自己沒得感情的人送什麼禮物。
因爲準備什麼禮物,自然方便——她只要讓小蜜蜂看看其他人準備些什麼禮物,參考一下,也準備個差不多的就行了。
事實上,經過這幾年的觀察,琳琅知道太后想要什麼禮物——太后最想要的是黃白之物。
一國太后,還想要黃白之物,如此俗氣,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太后有個不爭氣的孃家。
具體來說,據琳琅所知,是太后的孃家弟弟嗜賭如命,還好色荒淫,酒色財氣就是一途的嘛。
每年俸祿一到手,就花了個精光,至於之前長輩攢下來的家當,諸如田地鋪子之類,早賣光了。
沒錢了,承恩公府上上下下就只能喝西北風了,然後太后的弟媳老孃便進宮哭訴要錢了。
太后的弟弟承恩公自己,要不是後宮男眷進不來,估計都要跑進來找姐姐要錢,畢竟賭鬼爲了撈到錢,哪會要什麼臉皮,只要沒錢了,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要錢去賭。
這種情況下,太后也只能給孃家錢,要不然不給他們錢日用,一家人可能得餓死,不餓死承恩公也有可能將家裡的女眷拉出去賣錢賭博。
而無論是皇帝的舅家被活活餓死了,還是皇帝的舅家賣女眷賭博,到時都會成爲京中笑談,太后可落不下這個面子,所以弟媳老孃進宮一哭訴,就會乖乖給錢。
這也是捏着太后的軟肋了,要不然太后好歹是宮鬥冠軍,是有心機的,哪能這麼被人輕鬆拿捏,沒辦法,對承恩公,太后罵也罵過了,還讓老孃打過弟弟了,但弟弟就是濫賭,太后能有什麼辦法?
太后倒是讓人朝京中放話,說誰敢收留弟弟去賭博,弟弟輸的錢,一概不給的,但架不住承恩公自己要給啊——不給沒人帶他玩了,承恩公又想玩,於是自然就要給錢,導致太后的話白放了,畢竟有承恩公護着,誰敢拿帶承恩公一起玩的人怎麼樣啊,畢竟承恩公是太后的軟肋,太后不能怎麼着承恩公,說的話自然就是放屁了。
既然太后說的話是放屁了,然後太后又捨不得這唯一的弟弟,心軟,那自然就只能送錢了。
太后一年的收入自然是不少的,再加上她是皇帝的親孃,不是嫡母之類,不給宮裡太監宮女打賞,宮裡太監宮女也不敢剋扣她的衣食住行,所以按理,錢全給孃家,也不用擔心她在宮裡過的不好。
但關鍵是,她弟弟花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她就是將所有收入全給了,也被他敗光了——她弟弟一年能敗掉上十萬兩銀子,這還是隻有這麼多錢敗,要不然還能敗的更多。
這一點,從一開始太后父親過世,她弟弟開始管家,很快就將家裡的田地鋪子全賣了,看的出來,那時候,他一年能敗掉幾十萬兩銀子,極其可怕。
也是了,賭博就是個無底洞,多少都不夠填的。
一年要敗上十萬兩銀子,而承恩公的俸祿,一年也沒多少,家裡又沒任何來錢的地方,那剩下的錢哪兒來的,全是太后支援的。
而太后又哪裡有上十萬兩的銀子,畢竟太后一年的月錢再多,也不可能有十萬兩啊,於是不夠的,就全是宮裡那些妃嬪孝敬的了。
事實上,太后身邊的女官撈錢給人晉級,是太后默許的,女官撈到錢後,自己大概能留一成,剩下九成都給了太后。
要不是太后還知道要臉,不好將這個事公開化,要不然太后會直接標明價格賣後宮妃位了。
——所以之前儲昭儀幸虧沒去收買太后身邊的女官,指證琳琅收了錢晉級,要不然,太后身邊的女官,全被她戳穿買位份的事弄死了,太后沒了心腹之人撈錢,到時要導致承恩公府出事了,肯定要恨死了儲昭儀,不但儲昭儀會死,儲昭儀孃家只怕都要受到牽連。
靠着逢年過節妃嬪們給太后的禮物,以及這樣撈錢,還有皇帝兒子的孝敬,太后本身的月錢,勉強供應上了承恩公府的開支。
其實太后沒錢了,也可以找皇帝要的,畢竟皇帝是她兒子嘛,她也曾這樣想過,可惜馬上就被皇帝敲打了,皇帝可不想縱容太后這個扶弟魔吸他的血,畢竟就太后弟弟濫賭的樣子,多少錢也填不滿的,他有那個錢,自己用來享受不好嗎?一年拿幾十幾百萬給承恩公這樣一個外人享受,除非他瘋了。
於是太后還沒開口,皇帝從暗衛處得到消息,知道太后想找他要錢,扶持孃家吸血兄弟,先開口了,提點了下太后,讓太后約束一下孃家子弟,說是接到御史彈劾,說是國舅好色荒淫,不像個樣子,讓太后爲了皇家臉面,不要再一味放縱下去了。
皇帝沒提承恩公賭博的事,只說好色荒淫的事,畢竟賭博似乎不是錯處,皇帝沒資格管舅舅賭不賭博的,但好色荒淫這種事,皇帝還是可以管一管的,畢竟好色荒淫,往往跟強搶民女是一塊的——太后弟弟承恩公既然好色荒淫,那在街上行走,一旦看到自己喜歡的,會不隨心所欲地搶回府纔怪了,畢竟人家會覺得,自己是太后的弟弟,皇帝的舅舅,誰能怎麼着自己,就搶了能怎麼樣?
承恩公的確做過這樣的事,所以皇帝纔會提醒太后約束一下孃家,皇帝雖然不好處理舅舅,但皇帝跟老孃提一下這個事,讓老孃管一管,太后要不想跟兒子離心,估計也不好意思厚着臉皮,完全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