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茶樓中敘了好一會兒舊之後,天色就徹底的暗了。
多年不見,這幾人顯然是生疏了許多,但這麼這一會的交談到讓他們再次熟悉了起來。在離開的時候,李子蘭思及林予並沒有住處,就力邀林予到他們家中林予,林予仔細的考慮了一會自己得罪的那個人,所幸就答應了他們。
李子蘭得到了她的同意,喜不自勝,李子鬆在思量了一會兒之後,倒是沒有反對,即使沒有謝先生的原因,林予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物。
在到達李家的時候,早已有得知了消息的人安置好了房間,李將軍並不在府中,現在已經入夜,林予表面上是男子,所以也不好去拜訪李夫人,所以林予就這麼住下了。
在林府的日子倒是十分的悠閒,時而與李子蘭談天說地,時而與李子鬆手談一局,時而看看李家珍藏的兵書。
可悠閒的日子總是那麼輕易的就過去了,林予在李府借居的日子已經夠久了,她又不是李府的上門女婿,怎麼能夠死賴在李府,再說,一直住在李府,她是女兒身的事情遲早會露出破綻。
若是被人發現了她的真實身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林家在雍州是大族,可這一家也只是林氏一族的分支,林家的主家就在京中,若是讓林家的人知曉了她的所在,通知了京城林氏,那她就逃無可逃了。且她借用了秀才身份的事可沒有那麼容易抹過去。
李家兄妹雖然有些不捨,但在看到林予去意已決的時候也沒有勉強,還幫着林予尋到了一處合適的房子。
林予在看到清掃好的房子後倒也十分的滿意,爲表感謝,她特意做東宴請李家兄妹。
思及一次在李府下廚的時候,李子蘭十分喜歡她做的菜餚,所以她決定再自己的家中準備一些東西來宴請這對兄妹。
小院清風,明月高懸,一兩知己,樹下小酌,這倒是一副再好不過的景色,所以李家兄妹欣然同意了。
林予在送往了請帖之後正準備離開的,結果李子蘭靈機一動,似有所感,說道自從爲林大哥選了房子後還沒有親眼去看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看看好了。
所幸將宴請也挪到今日來舉辦,既是林大哥請他們兄妹二人的感謝之宴,又能讓他兄妹二人祝林大哥喬遷之喜。林予看李子蘭一定要跟着她回去,有些好奇,但她不是喜歡深究的人,也就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兄妹二人與林予一同回到那一處頗爲幽靜的院落。結果一走到小巷的巷口,就看到自己的門前圍了一圈的人,林予眉頭微皺,帶着兄妹二人走了過去,一旁的人看到她回來了,不停的用有些忌憚的目光看着她,順便將路讓開。
林予到了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被強行打開的大門,大門內還傳來嘈雜的聲音,一個渾厚中夾雜着暴躁的聲音在院子裡傳響,“認真的察,仔細的察,一定要查出罪證來。”
林予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一個身着深青色衣裳的捕快大馬金刀的站在院子中,看到林予後,他一雙銳利的眼神立刻緊緊的盯着林予,手甚至下意識的放到了腰間的胯刀上。
林予沒有在意那捕快眼中的審視,她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她身後的李家兄妹也跟着她一起往裡面走。
捕快在看到李家兄妹的時候,眉頭就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就連眼中的勢在必得也減少了許多,作爲常年在楚都衙門混的人,他們最首要的就是認清這楚都中的貴人,而李子鬆顯然就是。看來這件事不好辦啊,捕快心裡想到,只是依舊沒有放棄最初的想法。
而這時,陸陸續續又捕快從院中被打開的大門衝出來,一個個大聲的稟告這,“路頭,在房中發現了一把沾血的刀。與死者身上的傷痕一致。”
“路頭,在火盆中發現了一件即將燒盡的染血衣物,血液沾染的時間並不久,與死者的死亡時間對的上。”
路頭認真的措了一下詞,然後走到了林予的面前,用威嚴的口吻說道,“林公子,你現在涉嫌一起謀殺案,請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吧。”
之所以將罪犯改爲林公子,是看在這人與李家兄妹交情匪淺的份上,不然他哪會那麼客氣,直接將殺人的罪名扣在她的頭上,讓她再難翻身。
林予看着亂的天翻地覆的院子,看着逐漸隱隱封鎖了各個角落的捕快,回過頭看了一眼李家兄妹,無奈的說道,“看來今天的宴請是辦不成了。”
李子鬆搖了搖頭,“無事,今日舉辦不成那就改日在舉辦,林兄總會有空閒的。”
聽到他這句話中的意思,捕頭有些動搖,但一個李子鬆顯然無法讓她他改變主意,他反手一引,“林公子,請吧。”
林予對着兄妹二人點了點頭,就在捕快們的包圍之下走了出去。圍在門外的人聽到殺人案這幾個字駭的連連後退,卻又不離開林府的大門,在看到林予出來後,一個個眼神躲躲閃閃,卻在林予經過之後不停地指指點點。
李家兄妹看着這一幕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李子鬆問向了李子蘭,“小妹,你說,我們要不要保下他?”
李子蘭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保啊,爲什麼不保?”
李子鬆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你爲什麼對他這麼上心,莫不是看上了他!”
李子蘭又再次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看上了他,看上了他的臉。”
李子鬆看到她毫不遲疑的動作,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如此坦蕩的提到此事,看來小妹是真的沒有對林予動心。
不是他看不上林予的出身,而是林予此人看上去就不向專注於情愛之中的人,且與他們無形之中就有一種隔膜,說他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情懷倒也不盡然,他只是對大多數事物不太上心,好像一直隨時都能夠抽身離去,這個模樣,倒是與當年的謝先生十分的相似。
總之,他小妹若真喜歡那人,纔是她的劫難。作爲一個兄長,他始終是希望自己的小妹有一個好歸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