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全身的力氣,依然無法將紙袋從長離的手中抽出,曹金羣只能勢弱,他舌頭就好像抽筋了一般:“疼!疼!疼!”
長離卻沒有第一時間抽回手,他的手微微的向下,力度又大了一份,一股細微的喀嚓聲突然的傳來,曹金羣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啊!”
張曼柳與張嫂猛地衝了上來:“你這是在幹什麼?!”
這時,就看前長離的手輕輕的往上一擡,又是一聲細微的喀嚓聲響起,曹金羣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而長離的手也順勢放開。
“我的手,我的手斷了!”一邊發出慘叫,曹金羣一邊鬼哭狼嚎,他晃悠着他那隻兩次經受傷害的手,就像一隻不停蹦躂的猴子。
而在晃悠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咦,怎麼沒事?”
他上下的翻轉這那隻手,硬是沒找出半點受傷的痕跡來,他瞬間……
他呆愣愣的看着長離,在這一刻,長離在他心裡已經和野蠻人劃上了等號。
長離的眉梢微微揚起,那一雙上挑的鳳眼蔓延出冷漠的弧度,眸中展示的冷漠,更是讓曹金羣心裡再次一寒。
他頓時說不出什麼打殺的話來,只能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到底耍了什麼手段,要是我的有什麼不好,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長離不理會,他下手自然是有分寸的,曹金羣的手一放一合,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他語氣迅速的冷漠了下來:“事情瞭解了,你們還不滾?”
一個滾字說的蕩氣迴腸,曹金羣幾人涉於他的氣勢,只能呆愣愣過得點頭,在踏出這座古樸的宅子的時候,這幾個人都沒有緩過來。
他們怎麼就這麼簡單的就瞭解了這件事呢?尤其是,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佔什麼便宜,還倒貼了一千塊錢。
站在宅子的大門前,這三人既想要走人,又不想這麼灰溜溜的離開,看上去古怪極了。
最後,還是曹金羣下了決定:“走!”他蹬蹬蹬的坐上了他的小汽車,張曼柳和張嫂隨後跟上。
這一刻,這兩個女人下意識的跟上了曹金羣的步伐,不需要任何的示意。
等到將張曼柳和張嫂送回了家,將車開回自己家那還算豪華的公寓的時候,曹金羣赫然的發現,小汽車的另一側赫然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就狠狠一腳踢在小轎車的車門之上。
嘭的一聲發出,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嚴厲的中年人的聲音:“混小子,你在幹什麼?”曹金羣:“……”
在另一旁,長離隨手將那一千元放在書房的架子上,因爲不缺少人清掃,所以書房並沒有沾灰,只不過,由於使用的年限有些比較久遠,所以書架的顏色到底顯得有些黯淡。
長離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去翻閱那些顏色泛黃的書籍,而是從書架上抽走了一本並不常翻閱的大部頭書籍,在書籍的後面,是有些泛黃的牆壁。
他的手在牆上輕輕地敲了敲,咚咚咚的聲音輕輕的傳來,這裡面看來是存放着什麼比較重要的東西。
長離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找出牆壁裡鑲嵌的東西,而是將那本大部頭放了回去,繼續清理書架。
他之前並不知道書架背後藏着秘密,只不過是在清理書架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異常罷了。
這個書架上的其他書都有很明顯的翻閱痕跡,唯有這一本看上去十分的完好,偏偏又有動彈的痕跡,所以他就乾脆的抽出來看了看,沒想到一下就發現了牆壁上的痕跡。
看來,他父母突然地去世沒那麼簡單了……
他悠悠然的坐在書房中,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這是他從吳家回來的路上隨手買的。
雖然有些書籍在各個世界有所重複,但總有一些是新奇而有趣的,他總是不吝於卻見識這些帶這些新鮮氣息的東西。
而在他正饒有興趣的閱讀這着書籍的時候,一支遠程的望遠鏡正緊緊的盯着他,在望遠鏡背後,是一個看上去十分的沉默,眼中卻帶着幾分凶氣的男人。
因爲書房放置的地方隱於角落,所以這人並沒有看見長離敲牆的動作,但他看着長離的眼神依然十分的警覺,就好像一隻狼在盯着他的獵物。
而書房中的長離就好像完全沒有發現對方的監視一般,悠然自在的看着書,一看就是一下午。
剛剛丟了工作,他也一點都不着急,完全不像是一個入不敷出的人。不提任家過往的積攢,就說剛剛得到的一千塊錢就夠他好好的生活一段時間了。
他坐在書房中,就好像一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古代仕子,書生氣十足。
只剩下一個人的院子透着十足的安靜,日頭熾烈的照進來,照的庭院中的樹都焉嗒嗒的,直到日頭偏斜的時候,這份安靜才被打破。
嘭嘭嘭的敲門聲不斷地傳來,長離放下書去開門,就看到一個頭發稀疏的半老老頭站在門前。
老頭臉上帶着一份疏遠而恭敬的微笑:“十九少爺,老爺子請您三日後往本家走一趟。”
十九,是長離在任家這一代子弟裡的排名,而老爺子,則是任家現如今的掌舵人。
長離聽到這句話,沒有立刻的應承了下來,他回問了一句:“老太爺叫我們去有什麼事嗎?”
那位老爺子雖然喜歡在一些特殊的場合表示對旁支族人們的關心,可不代表他有事沒事就會召見他們這些旁支族人。
半老老頭笑容不變:“您去了就知道了。”
在這些旁支族人中,排行十九的這一位還算是有些本事,所以他願意尊稱一聲‘少爺。’
長離回道:“我知道了。”
半老老頭聞絃歌而知雅意:“既然您已經知道了,我就回去向老太爺回話了,不耽誤您的事情了。“
長離點頭。
望着老頭離去的背影,長離順手就將院門關上了。他不疾不徐的往回走,步履輕盈卻又有度。
他饒有興趣的想着,纔來這裡待了三天,就遇到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還真是有趣。
離婚的夫妻倆,正在走向婚姻的有志氣的女學生,任家本家即將發生的事,身份僅僅是學者的意外去世的父母,以及那嚴密的監視。
他在心裡連連說了兩句有意思,然後就自去解決晚餐了。
這座大宅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卻是有些麻煩,不過,他在這個房子裡反正也呆不久,就暫且由它去吧。上,月色照庭院,一道黑影突然落入了庭院之中,他腳尖點在地上,就好像神話傳說中的幽靈。
一路無聲無息的走到了書房,就連開門的時候,都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一進去,他就直接掠到了暑假前,上上下下的翻找起來,動作輕巧,書籍翻動間只有細微的仿若蚊蟲煽動翅膀的聲音。
一本本書翻過去,完全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人就開始尋找起來書架中隱藏的機關,不過礙於不能做出太大的動作,所以這個人最終只能無功而返。
而在書房旁的臥室,長離聽着隔壁傳來的若有若無的聲音,眼睛中閃過一道暗光,有月光從窗子外透射進來,在室內投注下一片朦朦的光暈,照的牀上的那人多了幾分清靈的氣息。
感覺到隔壁的聲音消失了之後,長離才真正的睡了過去,而在他房間的桌子上,正隨意的擺放了一個盒子,這個盒子,正是那個人要找的東西。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那一個暗格早就被打通,真正的開口,其實是在長離的房間罷了。
三天之後,長離來到了任家的老宅,果然不出他所料,來的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其他的旁支族人,長離就見到了一個家境還算不錯,卻素來與他不對付的一個堂兄弟。
那位少年就已經發福的堂兄弟一雙不算大的眼睛被肥肉堵了起來,變成了蚊子眼。
他看見了長離,下意識的就想向長離挑釁,可他身邊的來自於主家的侍從卻不想讓他浪費時間,所以他只能悻悻然的放下了肥碩的仿若胡蘿蔔的手,搖搖擺擺的轉過身去。
可不知道他腳底下踩到了什麼,那肥壯的身體就那麼一滑,直接撲到在地上。撲通一下,好大的聲響發出,倒黴的被他壓在身下的侍從被壓得發出一聲悶哼,只差沒吐出一口血來。
可縱然他身下有個人墊着,這個肥碩的青年由於面積過大,依然有一部分身體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聲慘嚎發出,他在地上不斷地挪動,想要站起來,卻一時無法爬起來,只苦了那位隨從。
直到過了一回兒,這個半邊身子被大地摩擦了一邊的青年才站起來,而被他墊在地上的那位僕從也被人扶了起來,他揉着自己的老腰,看着這位旁支少爺的眼神十分的不善。
可長離這位堂兄卻往完全沒有發現,他叫嚷着:“是誰在害我?”他下意識的朝剛剛長離走過的方向望去,卻發現,那裡早就沒有了人。
任家的主宅算不上華麗,不過一草一木的拜訪的十分的有講究,一看就知道是有規矩的人家。
長離到的時候廳堂裡已經站滿了人,長離的到來完全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力,就連任老爺子也只是對長離微微示意就不載搭理他。
長離也沒有在意,找了一個清淨的角落坐下。
過了好一會兒,還不容易將自己收拾的齊整一些的胖堂兄纔來到了這個廳堂,他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正打算說些討好的話,在順便告長離一狀。雖然沒有證據,可他認爲,剛剛的意外就是長離乾的。
他雖然長得胖,可他父母在老爺子這裡有些面子,就連他也能得到一個長得有福氣的稱讚,所以他還真不怕任老爺子理會這件事。
可還沒等他將話說出口,廳堂外就傳來了一陣喧譁的聲音,聽到衆多聲音中夾雜的熟悉的聲音,任老爺子那一張深沉的老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他看着擋在他面前的肥碩的身軀,頓時不快的皺起眉來,臉上的褶子都快和胖堂兄的眼睛差不多了。
他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立即來人將旁堂兄拉走,胖堂兄告狀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癟了回去。
這麼一個碩大的油膩膩的大胖子,擋在他的面前,半邊身體還彷彿被人狠狠的摩擦過,實在是有礙觀睹,他叫這些旁支的族人過來,是想要他們給任家長面子的,可不是讓他們丟臉的!
被狠狠瞪了一眼的長離不以爲意,他視線望着外面,就看到一個穿着淡粉色洋裝的妍麗女子走了進來,粉色的裙襬跨過古老的門沿,就仿若春日的桃花飛過庭院中的柳樹,帶來一場風流豔逸的景緻。
她擡起頭來,那一張不施脂粉的臉就如同一朵盛開的芙蓉花,清麗,婉約。
這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也是一個不僅僅美在皮相的女子,她是任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女,任凌秋。
她看到坐在上首翹首以盼的任老爺子,臉上立刻綻放出了一個燦然的笑容,可越向任老爺子走盡,她臉上的笑容就越淡,到了後面,她眼中甚至泛起了淚光。
她撲到任老爺子的膝下:“爺爺,我好想你啊。”
任老爺子蒼老的手拂了拂孫女的頭髮,聲音帶着些微的哽咽:“好,好,好,回來就好。”
祖孫二人溫情了一會兒,心情才緩了過來,任凌秋乖巧的站在一旁,任老爺子對着廳堂中的衆人示意:“抱歉,是我一時忘了形,怠慢了貴客。”
他拄着柺杖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往貴客那邊走去。
貴客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六七的俊逸男子,他臉上帶着恰當好處的笑容:“不妨事,任老與任小姐一敘祖孫情誼,我們動容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感到怠慢?”帶這些客套的話,卻說得意外的真誠
。任老爺子頓時笑的更開了,他引着這位貴客一路往前走,然後指着一個座位:“您請。”
那個位置十分的好,可貴客帶來的人卻正好能將胖堂兄直接擠到角落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