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除了雯姐時不時會過來看看楚嫺,陪她一會兒,其餘的時間都是楚嫺在醫院一個人度過的,難免會無聊,她偷偷出去,就會被主治醫生以長輩的身份說教一番,有時候她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喜歡雯姐,否則對她這麼好乾嘛?
其實,雯姐給未閒的家人打過電話,只是,最後吵了起來,她父親呸了一聲,說道,“她不是那麼能耐嗎?生病還有臉住院?也不想想住院費多貴?還不如省點錢給她弟弟妹妹。”
“你知不知道她當時危在旦夕,你是一個人!”雯姐氣的胸口起伏,本以爲是小孩子誇大了成分,再怎麼樣,未閒都是她的女兒,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可事實證明,有些人,就是這麼奇葩,超越了大家對於人的認知。
“她不是還沒死,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你是她老闆嗎?記得把錢打給我們,我的銀行卡號是62……”未閒的父親罵罵咧咧,口中不乾不淨,臭女表子,老子還沒說完呢,該死的賠錢貨,出去打工也不讓人省心!
轉身就對着未閒的母親小聲嘀咕,那個賠錢貨長大了翅膀硬了,現在咱們根本管不住,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找她,到處講她怎麼不孝順,讓她無地自容,然後再要錢,當然,要到錢也不能讓她得到什麼好名聲等等。
徐璃雯聽着如此惡毒的話語,一下子掐斷了電話,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的眼裡除了錢,再也沒有別的概念,那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呀!血濃於水,他們怎麼忍心!
這些事情,雯姐並沒有講給楚嫺聽,生怕小孩子會想不開,萬一自殺怎麼辦?
可不講,不代表楚嫺不知道,只是不在意罷了,既然雯姐有意瞞着她,她當然也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她不是原主,在受到一次次傷害後,還會對親情有盼望。
在出院後,雯姐特意關了一天的店,帶她出來逛街買衣服去遊樂園玩,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千萬不要因爲一些小事想不開,生活是過給自己的。
而正在吃冰淇淋的楚嫺,點頭應着。
在去買衣服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插曲,那個導購員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他們一進門就喊,“阿姨,這是您女兒吧?長得可真乖巧。”
聽到這話的楚嫺,莫名有些不開心,“這是我姐姐,她纔沒有你這麼大的侄女呢,哼!”那有些驕縱的小模樣,非但不讓人討厭,反而更惹人喜愛。
導購員有些慌了,連忙解釋道:“我十七,喊一個二十七八的阿姨沒啥問題吧?”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楚嫺更惱火了,“按照你的邏輯,五六歲的喊你阿姨沒錯吧?”
“我才十七歲,怎麼可能是阿姨輩分的?”那名導購員立馬不依了。
楚嫺掰着小指頭,數了數,“我沒算錯呀,姐姐比你大十一歲,你喊姐姐阿姨,你比六歲的小朋友大十一歲,所以他們喊你阿姨,有問題嗎?”稚嫩的童言童語,卻偏偏一本正經地在認真算加減乘除,引得周圍人發笑。
導購員一時無法反駁,臉上的顏色變來變去,覺得周圍的人都在嘲笑自己,索性發火,“你這個醜八怪,瞎說什麼?也不看看你們這種寒酸樣,這裡面的衣服買得起嗎?”
楚嫺有些意外,說實話這麼容易引起別人炸鍋的嗎?自己是不是又多了一項新技能?
徐璃雯本來是有些欣喜小丫頭替自己說話,雖然她對稱呼無所謂,但如果有人向着自己,她也會開心。
可聽到導購員對楚嫺侮辱,身上的氣勢立馬變了,就像久居高位的人,即便落魄了,也不會是任人欺凌的對象。
“你們的經理在哪兒?如今招收員工的門檻這麼低了嗎?”
旁邊有人拉扯了她一下,壓着嗓音道:“她是一家老闆的乾女兒,家裡有權有勢,在這裡是來體驗生活的。”那人說完,便匿了。
面對這種善意的提醒,徐璃雯本想道謝,剎那間便不見了人影,連是男是女都沒有看清楚。
而楚嫺似笑非笑地看着跑掉的那個人,她的主治醫師。
而後撓了撓頭,早知道這個導購員跟火藥桶似的,一點就着,還不如去地攤上買幾件物美價廉的衣服,然後回家吃好吃的,現在,還得多等一會兒了。
因爲……“你們給我等着。”導購員氣勢洶洶地指了指她和雯姐,然後開始打電話,隨即切換成嬌滴滴的聲音,聽得人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乾爹,有人欺負我。”
很快,有人帶着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走了進來,“誰敢欺負?”
圍觀的人羣走散,看見站在中間的徐璃雯,“老、老、老闆娘?您怎麼在這裡?周總一直在找您,還不趕快搬椅子來,您坐,您坐。”
椅子搬好後,程潤趕緊掏出紙巾擦了擦,招呼雯姐入座。
那瞬間變得諂媚的表情,楚嫺覺得很神奇,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特意功能的。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有一個這麼能幹的乾女兒呢?”徐璃雯拉着楚嫺,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經心地道。
程潤頭上的汗水直往下滴,“不不不是,她只是我的上牀工具,乾女兒只是一個藉口,男人嘛,老闆娘您也知道,我還沒結婚,所以……需要……”
而聽到程潤話的導購員,則目瞪口呆,震驚地望着那個,剛見到她,就說她和自己死去的女兒很像,能不能,幫忙冒充一下她女兒?
她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便心軟同意了。
最初,她並沒有這麼不可理喻,是這個男人告訴她,“身爲我程潤的女兒,就要學會高高在上,即使野蠻不講理,闖了禍,有爸爸給你兜着。”
一開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但聽得多了,就以爲他說的都是真的,有次不小心把同學的電腦砸壞了,第二天,他就給她打了5000塊,之後又試探了幾次,發現他真的對自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