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月光,蘇若靈很快看清楚了來人。
她手微微僵了一下,又慢慢的放了下來,隨手將手中的碎瓷片丟在一邊。
來人正是葉宸。
此刻他坐在蘇若靈的牀邊,眼神陰鷙,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他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被蘇若靈丟到一邊的碎瓷片,又擡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蘇若靈那碎瓷片劃出來的小小傷口,眼眸更沉了幾分。
“給,你要的金瘡藥。”
蘇若靈被葉宸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迅速拿起手邊的金瘡藥,朝着他遞了過去。
葉宸沒有接,他脣角勾起幾分玩味的弧度,眼尾微挑,一張臉上透着幾分邪氣,垂眸看着自己指尖上沾染的血。
他本以爲蘇若靈是一隻柔柔軟軟的小貓咪,人人揉捏,卻忘了小貓咪也有着鋒銳的指甲。
如今這小貓兒剛將指甲露了出來,便劃傷了他的脖子。
蘇若靈見他沒反應,不由是微微皺了皺眉:“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可自己留着了。”
“宿……”
系統大驚失色,剛想說話,便聽到蘇若靈一聲厲喝:“閉嘴!”
它下意識的噤了聲。
而蘇若靈眼中含笑,落落大方的看着葉宸,眼眸中沒有半點懼意。
有意思了。
葉宸玩味的笑了笑,伸手將金瘡藥從蘇若靈的手中搶了過來,又大大咧咧的將外袍一脫,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口氣說道:“給我上藥。”
蘇若靈愣了:“我?給你上藥?”
她看見葉宸的後背上縱橫着幾道傷痕,似乎是刀砍出來的那些傷有新有舊,舊傷已經結痂,新傷還在微微滲血。
“有問題?”
葉宸冷笑一聲,眸光陰鷙而狠厲,像是一頭孤狼。
蘇若靈抿了抿脣,她擡手將金瘡藥拿了過來,小心的給他後背上的新傷上了藥。
葉宸臉上一片冷意,他能察覺到蘇若靈纖細的手指在他後背遊走,小心翼翼的上着藥。
倒是沒搞什麼小動作。
他又擡手摸了摸脖子。
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用碎瓷片給割破了……這還真是頭一遭。
他盯了蘇若靈好幾天了。
明明之前就是個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從來不會反抗,更不會發現他,怎麼如今的她這麼警惕?最重要的是她還知道反擊了。
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好了。”
蘇若靈上完了藥,隨手將剩下的金瘡藥放在了一邊。
葉宸面無表情的穿上外袍扭身看她,眉眼間盡是冷意。
蘇若靈眸光微閃,似是害怕似的偏開了頭。
“嗤。”
葉宸譏笑了一聲,看着蘇若靈還是一副鵪鶉樣,一句話都不說,扭身邊走。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順走蘇若靈的金瘡藥。
“喂!”
蘇若靈喊了一聲,看着葉宸捏着金瘡藥頭也不回的走了,頓時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世界反派果真是喜怒無常啊。
蘇若靈沒去管葉宸,扭頭趴在牀上繼續睡。
“砰!”
小木屋的門被人猛地一腳從外面踹開。
睡夢中的蘇若靈嚇得一哆嗦,暴怒從她心底升了起來。
這一晚上幾次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猛地坐起身子,眸光森寒的朝着門口望了過去,眼中盡是狠厲。
她倒是想知道,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她睡覺!
她蘇若靈平生最討厭的事情,便是在睡覺時有人來吵她。
門口的安溪被蘇若靈的眼神嚇了一跳,差點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是隨即她便猛地衝了進來,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蘇若靈的木板牀上:“蘇若靈,我說話你聽不懂嗎?我說了,讓你把外面的衣服洗乾淨!你倒好,只知道偷懶是不是?”
安溪越說越生氣,見蘇若靈眼底還藏着幾分怒氣,臉上連半分閃躲都沒有,頓時是更生氣了。
“你個小賤人,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安溪大吼一聲,擡手便朝着蘇若靈扇了過來。
她看着蘇若靈那張臉,她便心頭火起!
然而她的手沒能如願以償的落在蘇若靈的臉上。
蘇若靈擡手抓住安溪的手,然後狠狠地一扭!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安溪捂着手哀嚎了起來,她的手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竟是被蘇若靈這一下直接扭斷了!
“你,你!”
安溪滿臉驚恐的看着蘇若靈,完全沒想到蘇若靈竟會突然間對她出手,並且還是一下子扭斷了她的手!
她此刻手疼的要命,看着蘇若靈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什麼你?你說……讓我去幹什麼?”
蘇若靈滿臉的冷意,她冷眼看着安溪,眉宇間盡是狠厲。
這時的蘇若靈,和安溪記憶中的完全判若兩人!
安溪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人瑟縮着往後退,被蘇若靈的眼神嚇得連叫都不敢叫,更不敢應聲。
“說話!”
蘇若靈狠狠地擰着眉。
“我,是我錯了!我不該指使你去洗衣服!”
饒是安溪心中千萬個不願,但是在這個時候,看着蘇若靈那凌厲的眼神,她真是半點都不敢忤逆。
“哦,所以外面那堆衣服,你今晚便洗完了吧。不洗完不許睡覺。”
蘇若靈指了指外面的衣服,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親切的笑意。
安溪哆嗦了一下,在蘇若靈那親切的笑容當中,直接扭頭就跑了出去,她手疼得要命,本是想直接溜回屋子去的,結果剛想往回溜,便察覺到後背一陣發寒。
扭頭一看,蘇若靈正似笑非笑的靠在門框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呢。
安溪心中憋屈得快要發瘋了,但是蘇若靈那目光實在是太冷,還有她乾脆利落的手段,實在是讓她不敢反抗,只得是忍着劇痛的手,一點點的開始洗衣服。
蘇若靈眸光冷漠,看着安溪開始洗衣服,又擡腳朝着她走了過去。
安溪嚇得一哆嗦,驚恐的看着朝着她走過來的蘇若靈,顫抖着聲音說道:“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
蘇若靈隨意的笑了笑,她蹲下身子來,脣角勾起幾分惡劣的笑,輕聲衝着安溪說道:“今晚的事情,我奉勸你不要說出去,若是不小心說出去了,我可能會生氣的,我會讓你真正的……”
“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