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茱焦急的站在急救室門口,盯着門上鮮紅的兩個大字:“搶救”,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邊的夢瑤,奧德里奇和甘地表情也忐忑不安,
“別急,她會平安無事的。”奧德里奇用他沉穩的聲音安慰孫雅茱。
由他這樣有經驗的大叔說話,信服力高了不少。孫雅茱心中安慰了些。
等啊等,孫雅茱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少圈,走得頭都有點暈,手腳都冰涼了,韓悅也沒有出來。
“咯吱——”門一聲輕響,四雙目光都看了過去,孫雅茱激動的眼神簡直想黏到醫生身上。
“怎麼樣醫生——”她急切的走上前,話還沒問完,手就先絞在了一起,焦急難耐。
“病人……”醫生的眼神在焦急的孫雅茱身上掃了一圈,略一沉吟,棕色眼睛裡是見慣了生死的淡漠,“病人送來解救的時間遲了。現在已經——”
“什……麼?”孫雅茱怔了。
醫生對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還望節哀。”
“怎麼可能……韓悅……這、明明——”孫雅茱像是沒聽到醫生的話,只自顧自的失神呢喃。
但是在她不敢相信的時候,另外三人卻驚得站了起來。
“紀昀小姐——”甘地急促的喊了她一句,“看——”
孫雅茱隨着他的話,把無神的目光向門投去。
一個護士推着一張牀出來了。不同於進去時的匆忙慌亂,而是緩慢悲哀。
她同樣對四人點點頭:“請節哀。”
孫雅茱踉蹌一下,悲痛得身體都劇烈顫抖起來。她簡直沒辦法站住了,夢瑤心急手快的一步邁過去,攙住了她。
“韓悅……這明明是……是最後的……”孫雅茱喃喃着,仍不敢相信,她哽咽着,表情恍惚呆傻,“明明這個世界完了以後,我們就能……我們就可以……”
孫雅茱撲倒在韓悅身上,緊抓着她的手,猛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啼,然後再無聲音。
是的……孫雅茱已經悲痛得發不出聲音了。
她伸出雙手,抓撓着自己的喉嚨,她感覺自己喘不過氣,有一把劍,就紮在她的心上,紮在她的喉嚨上。
她好痛……她真的好痛……
眼前是她最熟悉的人,是她最心愛的人,是她想要執手共度一輩子的人……
可這樣的人,爲什麼會躺着再也不起來了呢?這麼熟悉的人啊……韓悅……韓悅……
孫雅茱淚眼模糊的湊過去,眼神恍惚,嘴脣嚅動卻悲得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她的雙臂收緊,緊緊的抱住牀上的韓悅。
“你……紀昀小姐……節哀吧。”奧德里奇心中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了一下,他彷彿看到了安娜的悲哭,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不……我……韓……”孫雅茱搖着頭,不願鬆開韓悅。
她眼睛裡涌出悲慼的淚水,從面頰上滾落,滴在韓悅無知無覺的臉上。
“我們……把她送走吧。”奧德里奇低聲說。
孫雅茱嗚咽一聲,抱得更緊了。她發狂一般拼命用脣親吻着韓悅的臉,韓悅的眼睛,嘴脣……
爲什麼呢……
“雅茱,我們以後都會在一起了呢。”恍惚中,孫雅茱彷彿看到韓悅睜開了眼睛,微微笑着。
“韓……”孫雅茱顫抖着手,不敢去摸韓悅的眼睛,她也顫抖着嘴脣,說不出那個名字。
“吶,我們一直一起的呀。”韓悅緩緩從牀上撐起上身,神態溫柔的看着她。
“我的……雅茱。”她清淺溫柔的聲音在空氣中消散去,再無痕跡。
孫雅茱眼中的淚滾終於落了下來,她眼前的韓悅仍那樣靜靜的躺着,無聲無息。
幻覺……破滅了。
孫雅茱聽到耳邊響起了系統大叔緩慢悲哀的聲音:“任務……失敗。玩家韓悅,被抹殺。”
孫雅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稻草,她的眼中猛然亮起一簇火焰,喉嚨也突然能發出聲音了:“等等!被抹殺了不是可以再去做任務來挽回嗎?我願意再去做任務!”
周圍的人突然定格,像是這個世界被定格了。
系統的大叔音仍是緩慢的響起:“已經不可能了。最多,只有一個機會。”
“求求你——我求求你——”孫雅茱的哭腔軟軟的,讓人忍不住去心疼憐惜,“讓我去吧……五個世界也行,十個世界也行!讓我……救救韓悅……”
但是系統卻不管她怎麼說,聲音仍是那樣悲哀中帶着些惋惜:“……很抱歉。”
孫雅茱眼睛裡泛上一層絕望,她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但是眼前的一切卻突然的恍惚起來。
“放開她!”一聲尖利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似曾相識,似乎是她熟識的人。
孫雅茱沉浸在悲痛中,渾渾噩噩的沒有去在意。
眼前的世界恍惚了一下,她發覺自己正在一個教室裡站着。
剛纔還虛垂的雙手此時則在面前女孩的脖子上,用力的掐着。
孫雅茱感受着手下溫熱細膩的觸感,沒有反應過來。
“放開池鳳!”一個粗粗的聲音怒斥道。
與之同時,一道大力襲向了她的手腕,像鐵鉗一樣,痛得她不得不鬆手。
孫雅茱擡臉一看,用力抓着她手的人,正是班主任,陳老師。
而她面前那個女孩————此時正捂着脖子猛烈咳嗽着的人,是她曾經的那個同學,經常欺負她的……池鳳?
孫雅茱還怔着沒弄明白情況,一個憤怒的女聲就響起:“賤人!”
“啪————”很響的一聲。
孫雅茱捂着臉頰摔在地上。她沒有爬起來,還是怔怔的捂着臉,大腦裡一片混沌茫然。
我……被打了嗎……?
“嗚嗚嗚嗚……老師!”池鳳咳過來勁,眼淚立馬都下來了。她委屈的捂着脖子嗚咽。
孫雅茱茫然的看着池鳳的哭訴,陳老師的怒斥,還有全班同學看奇怪生物的眼神,竊竊私語。
校長來了。
校醫也來了。
他們在說什麼……?
孫雅茱不說話,只靜靜的在地上躺着。
韓悅沒了……她的悅悅走了。那還爲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呢?
是因爲任務失敗了。所以纔回到這個冰冷的世界吧……
池鳳,爲什麼她在這裡……不管了,也不想管了……
隨他們吧。
“估計是精神上的問題。還是送大醫院看看的好。”
校醫蹲在孫雅茱身邊,盯着她的眼睛半天,緩慢的說。
“我家屬下產業有家醫院,我這就打電話。”一邊的池鳳突然開口。
她極力想使自己臉色平淡,但總掩飾不住那股憤恨怨毒。
“這挺好的。”校長對池鳳和藹的笑着。
池鳳對地上神態狼狽的孫雅茱露出了一個報復的快意笑容,她走到一邊打電話了。
孫雅茱呆呆看着她,眼神恍惚。
悅悅……我的……韓悅……
接下來怎麼了呢。
穿着白大褂的人來了。把她從地上拖走了。
是兩個男人,手很有力,抓得她肩膀很疼。
“很抱歉,這名同學似乎有很嚴重的妄想症,具備了一定的攻擊性。我們需要把她帶回醫治。”白大褂對校長說。
“醫療費等一切費用我就都給她免費了吧。”池鳳故作大度的說,“誰讓她只有一個人,還那麼窮呢。”
被當着全班人的面帶出了教室。
被扭送上了車。
被送進了可怕的房間裡。
“啪。”白大褂扭開了燈,微笑着對她說。
“或許你不清楚。你自己得了很嚴重的妄想症。來,讓我們進入催眠,回想一下最近的事情吧。”
不……
韓悅微微笑了:“雅茱,明天我再來看你。”
不行……我的韓悅……
“病人送來解救的時間已經遲了,現在————請節哀……”
不要……悅悅!
不是催眠嗎……爲什麼我還能想起這些東西……爲什麼我還有意識?!
孫雅茱抱着腦袋跪倒在地,她蜷縮着,痛苦的慘叫出聲。
“果然是很厲害的妄想症呢。”醫生不爲所動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給自己幻想出一個伴侶來,你是有多飢/渴呢?”
孫雅茱搖着頭,表情痛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種事……說出來不就好了。”醫生站起來,不緊不慢的向她走去,“……有多少人,排着隊想幫你解決呢。”
孫雅茱瞪大了眼睛,瞳孔裡,終於有了焦距。她恍惚的表情轉變爲驚懼,猛然站起,想要逃跑。
醫生敏捷的一把把她按在了牆上,臉上再也忍不住,露出了淫/笑:“別跑啊。我會好好給你效勞的!”
孫雅茱的瞳孔緊縮,她下意識就要用招式解決掉醫生,但是————這個身體軟弱而無力。
根本……空有招式也不是他的對手。
孫雅茱的表情更恐懼了,她一聲不吭的劇烈掙扎起來。
韓悅……我的悅悅,我只能是你的……
“你就別掙扎了!”醫生有些不耐煩,語氣轉冷,“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大小姐說了,要我們‘好好’招待你。”
他臉上又轉而露出得意的神色:“誰會去管精神病院裡一個發了瘋的孤兒呢?你就在這裡好好享受吧!”
他不耐煩的把孫雅茱按在牆上,開始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韓悅!我不要,韓悅救我————!”孫雅茱的呼聲也尖銳了起來,她拼命抵抗,卻阻止不了身上男人的爲所欲爲。
“嘿嘿,韓悅?那就是你給自己幻想出來的情人?”醫生粗暴的在她身上,嘴角露出獰笑,“現在開始,一直到以後,我就是你那個韓悅!”
孫雅茱哭喊着,感受着身/下撕裂的痛苦,漸漸絕望。
她想喊,但是沒有人會來救她。
她想死,但是現在連自殺也不能。
孫雅茱的眼睛漸漸絕望空洞。
韓悅……我再也配不上你了。我已經髒了……
韓悅,爲什麼你的臉模糊了,我有些看不清楚你的模樣了……
韓悅,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我幻想出來的。
韓悅。
韓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