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崔唯嵩就出現在屏幕的那一頭,略顯猥瑣的看了白君文一眼,又看了一眼背後沙發上穿的整整齊齊的李思穎,發出一聲怪笑:“呦?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還以爲起碼得明天早上才能見到你呢。”
“呸!”李思穎紅着臉啐了崔唯嵩一口。
白君文倒是對崔唯嵩的調侃都快免疫了。他很快就笑起來說道:“老崔,玩笑話就不說了。我是真的有事找你幫忙。”
“嗯,你說。”崔唯嵩點點頭,也很快就正經起來。
“思穎姐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
“差不多知道一點。老實說,我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啊。”崔唯嵩苦着臉撓了撓頭,“你要說借個幾十萬上百萬美元什麼的,我可能還能想想辦法。這幾千萬的款子,我沒那麼大面子啊。”
“放心,不是找你借錢。”白君文啼笑皆非的說道,“這錢連思穎姐都借不到,更別說你了。我找你,是求你幫忙,在美國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找一個歌手。”
“啊?你要幹啥?”
“呵呵,我要賣歌。不……我要送一首歌出去。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速度要快,越快越好。這個歌手必須要空出最近的檔期,可以立刻跟我展開合作。第二,這個歌手最好有一定的知名度,並且他所屬的公司也願意全力配合,在這首歌製作完成之後,立刻發行單曲。老崔,這件事,你能幫我嗎?”
“嘿!看你這架勢,是要大鬧一場啊!”崔唯嵩一聽完白君文的話,就猜到白君文要做什麼了。他頓時就來了精神,簡直比白君文還要興奮:“瞧你說的!好歹咱們現在也是奧斯卡最佳配樂獎得主。這點事兒還有辦不到的?正好現在美國那邊快天亮了。你等着吧!今天晚上我就開始給你找人!最多三天……不,最多兩天我就給你找個合適的人來。”
說完,崔唯嵩就幹勁十足的掛上電話,估計是直接打電話到美國那邊找熟人去了。
接下來兩天,白君文沒有再接到崔唯嵩的電話。白君文倒是也不着急。老崔是個靠譜的人,他既然說了兩天,那就肯定是兩天!
而且,李思穎真的是感冒了。第二天開始就又是嗓子痛又是頭痛的。而且李思穎還不願意出去見人,生怕被人看見了要笑話她。
白君文只好老老實實在酒店裡宅了兩天,端湯遞水做個好保姆。李思穎這時候也乖巧了,不敢再瞎胡鬧,一樣老老實實在牀上當了兩天病號。
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李思穎的感冒症狀總算稍微好一點兒了。大概十點鐘的時候,崔唯嵩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小白,人我給你找着了!我覺得這人應該挺合適的。他資料我一會兒發到你郵箱裡。你自己看一下。那邊我全都聯繫好了。他答應今天把上午的時間空出來,等你電話。你看一下他資料,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就可以打電話給他了。”
“好!老崔這次你可是幫了大忙了。回頭一定請你吃飯。”白君文一聽到這兒,立刻蹦了起來,拿過平板電腦,馬上就找到崔唯嵩留給他的資料瀏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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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納多是一名意大利裔美國人。作爲一名第三代移民,萊昂納多已經完全融入了美國人的生活,身上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什麼意大利人的影子了。
不過,萊昂納多的父親堅持認爲他身上繼承了來自先祖們的藝術血統。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這些文藝復興先輩們的靈魂都在萊昂納多的身上匯聚。所以,萊昂納多從小就在父親的影響下向藝術家的方向發展。
萊昂納多在繪畫和雕塑上並沒有天賦,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在音樂上天賦不俗。這個發現讓萊昂納多的父親喜出望外。
畢竟音樂也是藝術——儘管比不過隔壁的德國,但意大利也出過很多偉大的音樂家。
就這樣,在父親的全力支持下,萊昂納多很快走上了音樂道路,並且在這條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如今的萊昂納多已經年過三十五,在音樂上倒是也算頗有成就。
他十幾年前寫過的幾首歌,勉強能稱得上流行一時。其中有一首拉丁文歌曲,一度還在全美拉丁歌曲榜上衝進過前十。憑着這份成績,萊昂納多躋身樂壇,獲得了相當的地位和不菲的收入。
不過萊昂納多自己也沒想到,當初衝進拉丁歌曲榜前十的那支單曲,居然就是他的人生巔峰了!在那支單曲發行之後,萊昂納多就像是耗盡了自己全部的才華。之後他寫的歌,無論是單曲還是專輯,竟然沒有一首能紅起來的。
雖然他後來的那些歌也沒有爛到被人狂罵批評的程度,但萊昂納多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樂壇的名聲已經是搖搖欲墜了。每年都有那麼多的新人出頭,每年都有那麼多的好歌受到大衆喜愛。
大衆是健忘的!
萊昂納多焦慮、不安。儘管他現在仍然還在大衆的視野當中,還能憑藉以前的成績出***小小的節目、晚宴,但這樣的熱度又能維持多久呢?一個月?半年?或許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徹底消失,變成一個無人知曉的路人甲,以後就只能在回憶音樂發展史的小衆節目裡,纔會偶然被人提起。
萊昂納多不想變成這樣。所以他拼命掙扎。可是越掙扎,他寫出來的歌就越爛。這兩年甚至已經爛到連萊昂納多自己都覺得看不下去的程度了。
強烈的挫敗感讓萊昂納多漸漸開始厭倦了。如果不是父親的不斷鼓勵,萊昂納多可能已經徹底放棄了。
無奈,無助,就像是一隻失去了方向感的蒼蠅,不斷在牆壁上碰撞碰撞再碰撞。這就是萊昂納多對自己的感覺。他渴望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現在面前,甚至向上帝不斷祈求。
所以他每週的週末都會到教堂來,虔誠的祈禱。
四月份的傍晚還是有一點寒冷,萊昂納多吐出一口氣,拽了拽衣領,低着頭走出教堂。
就在這個時候,萊昂納多突然看到,兩個華國人出現在他面前。那兩個華國人一個是位美麗的女士,但她好像有一點感冒,穿着很厚的衣服,還帶着遮住半張面孔的口罩。而另外一位年輕的男人,萊昂納多卻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
“萊昂納多先生,是嗎?”年輕的華國男人走到萊昂納多面前,帶着微笑向他伸出一隻手。
很多年以後,當萊昂納多再回憶起這個畫面的時候,他發誓自己當時聽到了上帝在耳邊對他低語:我的孩子,我感受到了你的虔誠,爲你送來了拯救者。
不過當時,當萊昂納多看到白君文的時候,他可一點都沒有見到“拯救者”的感覺。
“你是誰,找我有事嗎?”萊昂納多一時間沒想起白君文是誰,便有些警惕的問道。
“我姓白,叫白君文。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白君文……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奧斯卡最佳配樂獎得主!”萊昂納多恍然大悟,隨後就變得有些興奮起來,“《鋼琴人生》對嗎?那四支主題曲是不朽的鉅著!”
“是的,是我。”白君文笑着點了點頭,“萊昂納多先生,我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們長話短說。我創作了一支歌曲,想要尋找一位合作者,一位真正的歌手。你在我的候選名單中,是很靠前的一位。所以,我想問你,你願意與我合作嗎?”
“你是說,讓我唱你寫的歌?”萊昂納多聞言不由笑了,“好吧,白先生。我承認對這個提議有一些興趣。那麼,您打算怎麼合作呢?有什麼條件嗎?”
“沒有任何條件。萊昂。這首歌的所有收益,我白送給你。錢不重要,我只要署名權。”
“什麼?”萊昂納多吃驚的瞪圓了眼睛,“那你的目的呢?送一首歌給我,你會有什麼好處?你可不要說你只是純粹來做慈善的,白先生。”
“呵呵,我當然不是做慈善,萊昂納多先生。我是來做征服者的。”白君文很十分平靜的態度,說出了讓萊昂納多差點沒笑出來的話。
“征服者?”萊昂納多看着白君文,努力掩飾自己的笑意,“恕我直言,白先生,你在古典樂方面的造詣我十分佩服。不過流行樂……據我所知你似乎並沒有太多經驗。”
“音樂是相通的,經驗並不重要。還是萊昂納多先生你認爲,如果莫扎特生活在這個時代,他就寫不出絕世的流行樂?”
“呵呵……莫扎特?白先生的意思是說,你可以與莫扎特相提並論?”
“或許在因爲天賦上我的確不如莫扎特。但是恕我直言,如果你要說誰能拿出更多的好歌,更能夠征服整個世界。那麼在我面前,莫扎特也只是個弟弟。”白君文理所當然的看着滿面震驚的萊昂納多,眼神中甚至連一絲不好意思都沒有。
嗯,白君文的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個整天叫他“鬼魂哥哥”的小屁孩,就算現在真的在白君文面前出現了,白君文叫一聲“弟弟”,他也照樣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