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文稍稍平靜了一下,又彈起了下一曲。
又是五分鐘後。
“真是太神奇了,白,你去過匈牙利和波西米亞地區嗎?”有音樂家問。
白君文搖頭道:“沒有。”
“可是這一部的曲風相當新奇而特別,我從中聽出了我熟悉的這些地區民俗音樂的風格。”
“不不,你錯了,白這一部的曲風其實是來自美國黑人音樂。”又有人反駁道。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在這一部嶄新的交響曲中,白採用了全新的編曲方式和旋律風格,以至於他們聽起來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覺,而最重要的是,這部全新交響曲的第一樂章,依然是優秀得無話可說。
“這部叫什麼名字?”有人問。
白君文道:“白君文第七交響曲--新世界。”
“新世界?這個名氣起的太好了!”音樂家們嘖嘖讚歎:“全新的曲風,這確實是交響樂創作的新大陸,白,你居然能在臨時創作的時候拿出創新的風格來,現在,我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剽竊了。”
“是啊,如果說這是單純的才華,那麼你的才華也未免有些過於驚悚了。”
“無論如何,請務必要把這一首《新世界》也補充完整啊!”
“對,我們會一路跟隨你創作的路徑,我們要跟着你一直走完全部的十八站巡演。”
“這是你的封神之路,也是我們的朝聖之路!”
白君文並沒有謙虛,因爲謙虛是對這兩首作品原作者的不尊重。《柴可夫斯基:B小調第六交響曲--悲愴》,《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自新大陸》,來自夢境世界的這兩首交響曲,都是絕對有資格接受任何讚美的世界名曲。
他只是微笑着靜靜的聽音樂家們表達各種讚美,等到所有人的聲音都漸漸停下來之後,他道:“下面,我再演奏一首還未完成的鋼琴曲。”
這一次他沒有急着開動,而是閉上眼睛沉默了很久,又把手指逐一活動了一下,然後放在了琴鍵上。
一段快得驚心動魄的旋律剎那間從琴鍵上跳了出來,那種無與倫比的活潑與輕快在剎那間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我的天,好快!”
“單純炫技?但是很好聽啊!”
“但是這也太快了,比起他之前表演過的超技練習曲還要快啊!”
白君文的彈奏異常迅捷,也異常短暫,在區區四十秒之後就停下了手上了的動作。
“咦,不對啊?”
“好像還沒完。”
“不是好像,而是確實還沒完,我能感受到這後面應該還有一個大高潮,應該會更快,快到簡直離譜的地步……然而他沒彈完。”
終於有人忍不住叫了起來:“白,後面還有嗎?”
白君文笑道:“還有。”
“那就把它完成呀,”又有人道:“這樣吊着胃口,很難受啊。”
白君文卻沒急着迴應這個請求,他從鋼琴前站了起來,再次走到了已經被冷落很久的內瑟斯面前:“內瑟斯先生,現在,該繼續我們的故事了。”
內瑟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懂他要幹什麼。
“現在應該足夠證明我有能力繼續創作下去了吧?”白君文問他。
內瑟斯皺眉,他不明白接下來會怎樣,但是他開始覺得有點不對頭。
“我完全可以繼續陪着世界之星巡演下去,我完全可以每一站拿出一部原創交響樂,而且我可以保證,不會低於《英雄》的質量,比如我剛纔的兩部作品,應該都夠得上這個水準,對不對?”白君文問所有人。
所有人一起點頭稱是。
“我也可以閒暇之餘寫一些好玩的曲目,比如剛纔那首鋼琴曲《野蜂飛舞》,我想要試試人的手速究竟有多快,所以我寫了這首曲子,總長度七十秒鐘,我展示的是前面四十秒。”白君文道:“我今天應該算是徹底證明自己了吧?”
“白,你不需要這樣的,我們都相信你的創作能力,”有人在下面大聲喊:“其實內瑟斯這種小人也是認同你的,他只是故意說不相信你,想要讓你跟他吵架而已。”
“吵架?我是不會吵架的。”白君文笑了,他道:“不過內瑟斯先生的確讓我很不爽,他三番四次的挑釁我,嚴重影響了我創作新作品的心情,所以我在這裡要宣佈一件事情……”
他又露出了那種表情,看向內瑟斯。
白君文慢慢把話接了下去:“我……決定要封筆了。”
音樂家們先是一愣,隨後就一齊瞪大了眼睛。
“白,”有個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說的是……”
“是的,正如您所聽見的,”白君文笑道:“從今天之後,我就不再譜曲啦,我決定不跟隨樂團去馬德里了,我要回柯蒂斯學院好好讀書了。”
“白,這種玩笑不能亂開的……”這一刻音樂大廳裡靜得落針可聞:“你知不知道,你的所有創作,都是音樂世界的瑰寶,你明明還可以創作,甚至都已經有了創作的靈感,連第一樂章都拿出來了……你現在說你不寫了?”
“對呀,我不寫了,”白君文理所當然的道:“我很任性的……內瑟斯先生讓我很不爽,但我確實拿他沒什麼辦法,那我乾脆不寫了,他不就沒辦法蹭我的熱度了?”
音樂家們都有些傻眼,他們還從未見過這麼解決問題的,這就好比你在網上寫小說,看盜版的人很多,那麼爲了抵制盜版你會怎麼做?
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用各種防盜措施,比如把文字轉化爲圖片版,或者在文字裡加入各種亂碼,又或者先發布殘缺章節再進行修改,然而還有一個人,他很屌,他決定不寫了……
白君文恰好就是那個選擇不寫了的人,然而問題在於,他寫的書卻是全網站最好看的……
“白,你這樣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有人勸說道:“我們可以跟你一起想辦法對付內瑟斯,但是,直接放棄創作的話……”
“我知道,我會損失名氣,地位,還有很多很多錢,對不對?”白君文笑道:“但是我不在乎,我畢竟只有二十三歲,對不對?我還年輕,我可以稍微任性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