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凌夕把每一封信都疊好收起來,宗政初陽笑得溫和,握了握她的小手,柔聲道:
“不是我筆跡所寫的信他們不會相信是我的意思,你到案几下的暗格裡取出我的印章,在每一封信上蓋一下,這樣他們纔會相信。
凌夕驀地反應過來,依他所言在每一封信上蓋上他的印章,之後把信封好,交給阿福,阿福知道找什麼人把信送出去。
把事情全部處理好的同時,凌夕瞭解了不少畫扇樓內部運作的方式,也才發現原來自己過去一直以來有多麼忽略這個夫君。
她爲楚寒做過事,幫冷清出過主意,在凌家軍軍營裡也呆過一些日子,至於冥夜和雲飛更不用說了,他們本來就一直在御藥堂共事。
而江山因爲負責監督她練功,他們見面的機會並不少,也會常常在一起聊起他的事情,偶爾還會給他一點意見。
唯獨初陽,這麼久以來她一直沒有關心過他,不知道畫扇樓都是如何運作的,也不知道他把畫扇樓重新經營起來耗費了多少的心血。
從她剛纔所看的賬冊裡,她發現畫扇樓在過去的大半年裡一直都在虧錢,要給去各地收集信息情報的兄弟發工錢,又要在他們這片領域裡各個點設分堂據點,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並不少。
若不是他在星月城的時候已經讓人捎消息回去,讓月璃和星辰甚至日焰三國各地據點的兄弟把所有信息以及值錢的東西暗地裡移走,他又哪裡能負擔得起這麼多的開支?
還好,這幾個月畫扇樓總算開始營業,直到上個月結算出來已經開始有了盈餘。
不過,想要收回所有的成本,依她估算還得要到今年年底。
畫扇樓在紫川大陸發展的速度真的不慢,這麼大的產業,若是讓別人去運營,說不定得要五六年才能把本錢賺回來,而他,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能讓畫扇樓扭轉盈虧,這份能力和魄力,世上少有人能比擬。
敬佩他本領超羣的同時,也心疼他爲了做到這一切所吃的苦頭。
旁人由來只關注你飛得多高,有幾人能注意到你飛得多累?
又折騰了一番,讓宗政初陽吃過藥丸躺下去歇息之後,凌夕才總算有空到前院裡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不想在前院才舒展了幾下懶腰,便看到慕容霽陽扛着個體積不算小的東西進了門。
遠遠望去,雖看得不真切,卻還是可以把那東西的輪廓給看出來。
一看之下,她眉眼頓時大亮,蹦躂着向他快速奔了過去。
“天哪!你居然真的做出來了!”看到慕容霽陽把縫紉機放在地上之後,凌夕圍在縫紉機四周細細查看,臉上眼底全都是驚喜的神色。
做得比她所想象的還要漂亮,還要完美,甚至有些地方她根本沒想到,慕容霽陽也幫她完成了。
她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薄脣,感覺到疼了,才終於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居然真的幫她把縫紉機給做出來了!在這個年代,終於出現了縫紉機這東西!
這是多麼偉大的發明!
“怎麼樣?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慕容霽陽看着她興奮的小臉,脣邊也不自覺掛上幾許笑意。
“是!就是這樣!”圍着縫紉機走了幾圈之後,她又急匆匆回到機器的前方,踩了踩腳下的踏板。
視線裡,踏板帶動牛皮繩,牛皮繩又帶動上面的齒輪,幾經週轉,那個用來接鍼口的地方真的被帶動了起來,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她越看越興奮,對這個縫紉機簡直是愛不釋手:“我的針呢?我要的針和線……”
“在這裡。”慕容霽陽在她身邊蹲了下去,在縫紉機下方的支架上輕輕一推,一個隱藏式的暗格被他推了出來,裡面不僅有針還有好幾種顏色的線圈。
“天哪!太神了!”凌夕忍不住驚呼着,差點想要撲過去抱着他狠狠親幾口。
可當看清他的模樣時,那雙已經伸出去的魔爪頓時便縮了回來。
這個男人不是她的,可不能亂親。
慕容霽陽分明已經感覺到她要向自己撲來,卻又在半路打住,他皺着眉心,一臉不悅:“知不知道我爲這東西花了多少精力?”
熬了幾個夜晚纔給他熬出來的,親他幾口當做獎勵也不行嗎?
“我知道,知道你最好。”看到他眼裡的血絲,她明白爲了趕製這臺縫紉機他吃了多少苦頭。
白日裡的慕容霽陽是真的擠不出太多的時間,他總是那麼忙,所以,只能抽晚上的時間來完成她所交代的任務。
不過感激歸感激,親他這種事還是不能亂做。
“改天我請你吃飯,好好犒勞你。”她笑道。
慕容霽陽依然臉色不善,冷哼:“吃頓飯就想把我打發掉,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給他錢又不要,她是真的沒轍了。
“你知道我想要你,給我做幾次我心裡便平衡了。”
“死色.鬼!”她伸出小腳,一腳踹到他的腿肚子上,力氣之大,讓他也忍不住皺起了眉心。
“沒見過這麼沒良心的女人,”他冷冷一哼,視線落在縫紉機上,雖然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可心裡還是有幾分緊張的,只不過不願意在她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快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樣,看看能不能用,若是不能用,我再回去給你改造一下。”
“好。”凌夕也不客氣,把針和線連接好之後纔看着他,“有沒有帶布料?”
慕容霽陽微微一怔,搖頭:“忘了。”
她抿了抿脣,想要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但這種季節裡,自己穿在身上的衣裳並不多,若是脫了裡面就只剩一層紗衣以及薄薄的肚兜……
被這死色.鬼看了去,還不知道會引起如何混亂的局面。
哪怕她不說慕容霽陽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從鼻子裡哼了一口氣,揚手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遞給她:“別把它弄破了,我今日還得穿。”
“放心,不會弄破的。”她打了個oK的手勢,把衣裳平攤在縫紉機的平臺上,對着鍼口。
本想踩着腳踏板下針,想了想,卻又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