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奪走了我的一切!”若晴低吼了一聲,打斷了玉懷清的話:
“我不喜歡你,玉懷清,我根本不喜歡你!你這樣糾纏我有什麼意義?”
“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他根本不知道珍惜你,你又何苦……”
“與你無關!”她盯着他,眼底閃過怨恨,也閃過無盡的悲傷,“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還趁着我神志不清的時候與我做那種事,你與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晴兒,是你自願的!”他自問從未強迫過她,當她還是晴兒的時候,是她自己抱着他說要一輩子做他的女人。
他以爲她真的願意,以爲她真的喜歡自己,纔會情不自禁要了她,可她現在這樣指責,知不知道會把他傷得很重?
“一個傻子所說的話也能被當真嗎?”那個所謂的晴兒根本不是她,若她是清醒的,怎麼可能在明知和他沒有任何結果的時候還把自己交給他?
她的身子從來只有兩種用途,要麼是獻給自己喜歡的男子,要麼,就是要用來迷惑男人!
玉懷清不想與她再做爭執,她現在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只因爲身軀又被那個惡毒的靈魂所佔據,等到天亮之後,等他善良純真的晴兒回來後,他們又可以好好在一起。
他往前半步,想要去牽她的手:“你不是傻子,你是個好姑娘,晴兒,跟我回去,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若晴卻後退半步,遠離着他:“不,我要留在這裡,我要親眼看着凌夕死去!”
“恐怕,你不會有這個機會。”黑夜中不知是誰的聲音幽幽傳來,那把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冰冷而令人畏懼。
乍聽之下似乎完全聽不出是出自何人之口,可再仔細聽下,若晴便頓時臉色一沉,眼底閃過恐懼與絕望。
是他,是他!是那個她又愛又恨又畏懼到極點的男人!
她曾在他手中吃過了這輩子最大的苦頭,她發誓這輩子一定要殺了他的女人,讓他永遠活在痛苦之中,讓他嘗一嘗自己當初的絕望和劇痛。
在知道許世琉璃還活着之後,這樣的想法沒有一天不存在。
可是……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若晴和玉懷清霍地擡頭看向不遠處的高牆,果然看到那抹玄色的身影立在高牆之上。
淡淡的月色灑在他身上,在他周身泛出一圈讓人難以置信的寒光,哪怕還沒靠近,卻已經能感覺到那一身渾然天成的絕寒氣息。
若晴嚇得臉色一陣慘白,她不自覺往後退了數步,腳下一軟差點摔了下去。
幸而玉懷清在她倒下之時把她接回到懷中,垂眼看着她被嚇得慘白如紙的小臉,他眼底全是沉痛和憐惜:
“晴兒,不要怕,我在這裡,我可以保護你!”
“你根本保護不了我!”聽到他的聲音,若晴才忽然反應過來那般,回眸看着他那雙真誠的眼眸,她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忽然一掌落在他身上。
那一掌非常的重,全然沒有半點餘力那般,一掌便把沒有絲毫防備的玉懷清擊到樹幹,重重跌落在地上。
一掌擊飛了玉懷清之後,若晴一個轉身迅速往遠方奔去。
身後人影一晃,她只覺得那一抹玄衣在眼前一閃即逝,整個人便已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所帶動,身形在半空頓了頓,隨即被重重擊落在地上。
一口濁血從她脣齒間狂涌而出,她掙扎着想要撐起身軀,可那一掌卻是如此沉重,只是隨意的一掌,便讓她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晴兒!”玉懷清見她受傷,嚇得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步伐踉蹌地向她奔去。
走到她身旁蹲了下去,把她扶起來扶到自己懷裡,他急問道:“晴兒,你怎麼樣?”
若晴的脣角不斷溢着血,玉懷清痛得呼吸一窒,忙執起衣袖用力爲她拭去脣邊的血跡。
若晴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雙眼眸死死盯着站在不遠處的楚寒。
看了半晌,她忽然嘴脣一勾,冷笑道:“這個時候你不去救你的女人,卻來這裡與我糾纏,你就不怕她在你走開的時候死在別人的手裡嗎?”
她很期待,真的很期待,期待看到永遠鎮定的他痛得撕心裂肺的模樣,正如他曾經在戰船上找不到凌夕時那般。
她早就豁出去了,不管他以後會如何對待她,只要再讓她看看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她的人生早就已經沒有任何希望,這一刻,根本不會再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可以擊倒她!
可是,他如此冷靜,卻讓她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絕望。
楚寒淡淡瞟了她一眼,並不理會她的話語。
其實若晴已經知道,她既然能在這裡遇上楚寒,那剛纔自己所做的一切大概也都前功盡棄了。
她只是不甘心,就是死也不能甘心!
她潛伏了那麼久,利用若水爲自己製造了這麼好一個機會,讓六王妃死在美人坊裡,更讓六王爺的人把凌夕帶回去。
只要她對六王爺下蠱,讓中了蠱的六王爺到地牢裡除去凌夕,以後天下便太平了,她的人生也圓滿了。
可爲什麼!爲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會遇到楚寒?
她忽然睜了睜眼眸,盯着楚寒,含恨帶怨道:“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是你們的圈套,是不是?”
楚寒依然沒有理會她,只是安靜看着後院的院門。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十數個手持火把的侍衛忽然從院門處涌出,漸漸照亮了這一方。
侍衛的身後走出來數人,兩個身穿素白衣裳的人兒相擁而行,被冷清摟在懷裡的正是若晴死也不願意放過的凌夕,而另外一人……
若晴盯着他的臉,忽然瞳孔一陣收縮,心裡一緊,一口濁血又涌了出來。
他居然在這裡!那……剛纔和自己在房中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玉懷清忙把她扶起來,點上她的周身大穴,一掌落在她的背上,想要運功爲她療傷,自己卻因爲動了內力,牽動受傷的身軀,一時氣鬱攻心,“哇”的一聲,一口鮮血急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