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俊顏刷地通紅,一絲氣結。
“你以爲我是你,那麼多……”這話沒再說下去,他自覺住了口。
從前和她慪氣的時候,他就會說“你以爲我是你,有那麼多的男人,對這種事這麼隨意”,可現在她是自己的女人了,是一個他需要去憐惜去寵溺的女人。
他不自覺淺淺笑了笑,大掌撫上她的臉,揉開她垂落下來的髮絲:“我的第一次就是那日與你一道中了媚.藥,在客棧裡,你忘了嗎?”
琉璃小臉一窘,沒想到那次真的是他的第一次,她還以爲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猜測呢。
再怎麼說這麼俊逸的男子,還是個大將軍,怎麼可能從前沒有過女人?
凌霄卻不願意跟她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男人談到這種問題,自己沒經驗總不是件光彩的事。
他爲她褪去外袍,拉着她到榻邊坐下:“現在心情還難受嗎?心裡會不會還不舒服?”
琉璃看着他,一絲訝異。
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知道她心情不好?
她心情確實不好,從傍晚時分自己下令懲罰他們開始,直到現在心裡一直悶悶的。
雖然她一直在笑,也彷彿笑得輕鬆,可是心裡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讓人打流波和火,她不得已而爲之,可心裡卻一直在怨着自己。
尤其她親手打了丸子,打她的時候,傷在她身上,痛在她心底。
“我對不起丸子。”她垂眼看着自己的雙手,一臉不安,“我拿她來開刀不過是爲了殺雞儆猴,可是對她來說卻是太不公平。”
“確實很不公平。”他執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
惹事的是惟愛,她看着火替她受罰,而丸子……
“我是不是很壞?”她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整個凌家軍裡,我比誰都偏心。”
“那是因爲你知道火受六十軍棍也不會有什麼,你瞭解他的武功,知道不會傷及他的性命。”他執起她的手湊到脣邊,淺淺親了一口:
“可三十軍棍若是打在惟愛身上,不僅傷了她的身也把她的一顆心傷得支離破碎,以後一定會給她心裡留下陰影。”
琉璃聽着他的話,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眸,不自覺擡眼看着他。
她心裡怎麼想的他竟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動了動脣:“那……你知道我爲什麼選擇打丸子嗎?”
“你打她雖然是殺雞儆猴,卻也是爲了她着想。”他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長指拂過她的臉,指尖輕輕在她脣邊摩挲着:
“只有真正一起受過傷流過血的人才是我們的好兄弟,你讓丸子在大家面前受罰,受了傷流了血,從此以後,軍中的兄弟就會把她當成一份子去看待,這也是你的目的,對嗎?”
琉璃閉上眼,雙手穿過他的腰際,緊緊把他抱着。
有夫如此,她還有什麼可求的?
從前沒有好起來的時候,他是最愛跟她鬧的一個,卻沒想到他如此懂得自己。
丸子希望在凌家軍繼續呆下去,她從軍的那一份決心她看得清楚明白,可是凌家軍素來沒有女眷,丸子這一下進去,多少士兵心裡有意見甚至對她有着排斥?
要不然以他們凌家軍嚴明的紀律,士兵們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兩個女娃兒動手而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勸阻,甚至帶着一份看笑話的心情,
正是因爲他們根本沒有把惟愛和丸子看作是他們的兄弟姐妹,由始至終他們都是覺得她們是外來的人,不過是夫人帶來的幾個小女娃,來軍中也不過是玩一玩鬧一鬧而已。
蜘蜘和惟愛便不用說了,就連琉璃也知道她們兩個沒有從軍的決心,跟她來確實也不過是爲了守着她保護她,保家衛國對她們來說根本就是浮雲。
可丸子不一樣,丸子是真的想要投軍,真的想肩負起保家衛國的重任。
她今日在所有士兵面前演的這一出,便是要告訴大家丸子確確實實是他們凌家軍的人,她也犯了錯受過軍棍,她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士兵。
這些想法她從未跟任何人說過,只要目的達到,她不在乎他們怎麼看她。
更何況自己表現得嚴厲也有利於她在軍中樹立威信,所以很多事情沒必要去解釋,卻沒想到凌霄居然把她的內心看得如此透徹。
她把臉埋入他的胸膛上,聞着他好聞的氣息,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顆心從未有過的感動。
被人瞭解的感覺真的很幸福,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凌霄的大掌落在她臉上,長指在她脣邊輕輕點了點:“已經不早了,我們早點歇息吧。”
“好。”她睜開眼眸,坐直身子,剛想褪去外衣卻驀地想起什麼似的,身子頓時變得僵硬。
現在天色還尚早吧,這麼早就上牀就寢,安的是什麼心誰都知道。
這幾日以來,他從沒有哪一夜不折騰她,每夜裡總是剛開始表現得正兒八經,可是沒多久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昨夜被他折騰的時候一直在央求他答應讓她今天好好休息,可他一直沒有給過承諾。
現在又要讓她上牀就寢……
她落在自己衣帶上的手頓時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回頭去看他時,見他早已把自己上半身的衣服脫.光,精壯結實的胸膛頓時出現在她眼前,炫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他真的很結實,渾身都是糾結的肌肉,這種體魄要是去選美絕對能榮獲桂冠,可正因爲他體魄太強悍,她纔會一直對他心存着幾許懼怕。
凌霄卻沒想太多,讓自己脫得只剩一條薄薄的褻褲後,他大步走到她跟前,動手去解她的衣裳。
琉璃只是猶豫了半刻便垂下下雙手,任由他爲自己褪去了外衣和中衣,讓他抱着上了牀榻,掀開被子躺在他的懷裡。
沒什麼好拒絕的,他若真想要她也拒絕不了,所以抗拒不過是形式,還不如不浪費這個力氣。
凌霄只是抱着她,把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用自己的身軀爲她驅寒。
大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拍着,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不軌的舉動。
琉璃從一開始的不安到狐疑,漸漸一顆心安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