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離開楚寒後,一路策着馬小跑,第一時間回到狩獵場外。
除了許世江山,其餘皇子公主們都已經回到場外,所有人馬背上都懸掛着不少獵物,只有琉璃提了個可憐兮兮的小麻雀回來。
冷清和凌霄迎了上去,凌霄扶着她下來,冷清只是默默地爲她收拾獵物和剩餘的羽箭。羽箭的數目只是少了一支,他眸光閃了閃,“箭術不錯,一箭穿心。”
琉璃有點心虛,匆匆瞥了他一眼,見他眼神也是複雜,她一怔,湊近他:“你剛纔去哪了?”
“偷窺。”他轉身走開。
她思索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俏臉不自覺紅了紅,又追了上去,小心翼翼問:“我爲什麼沒看到你?”
冷清瞥了她一眼,淡言道:“你眼裡只有那個人。”
見他語氣不善,她也不敢多說什麼,轉而問凌霄:“二皇兄有沒有回來過?”
“沒有。”凌霄雖然不知道她和冷清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冷清早早便回來了,只怕在狩獵場內,還有別的人在保護她,而冷清對那個人也是放心得很。
“對了,小霄霄,我有話要跟你說。”琉璃拉了拉他的衣袖,正要拉他到一邊悄悄把鸞弓還給他,許世江山卻在此時趕了回來。
他剛下馬便匆匆向琉璃走去,一把拽過她的身子上下審視了一番:“你……沒受傷?”
琉璃搖了搖頭,一臉迷惘:“我爲什麼會受傷?”
“你……”江山看了她一眼,又掃了冷清和凌霄一眼,不再說什麼,放開她轉身回到自己的駿馬前,之後便向武監令報到去了。
琉璃有注意到他做任何事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處理,似乎不像大皇子和三皇子那樣有美人宮娥伺候在側,她不禁狐疑道:“爲什麼二皇兄沒有帶美人在身邊?”
冷清淡淡看了許世江山的背影一眼,“二皇兄無心於此,府裡還沒有納入美人。”
“怎……怎麼可能?”那二皇子怎麼說也有二十四五歲了吧,別說是皇室中人,就算只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在這個年代,哪有人過了二十還是單身的?甚至,身邊連個侍妾美人都沒有!
凌霄瞟了她一眼,冷哼:“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耐不住寂寞?”
琉璃白了他一眼,學着他那股勁兒冷冷一哼:“哼,你不也是耐不住寂寞!我進狩獵場的時候幹嘛親我?也不嫌我嘴巴親過太多男人,髒兮兮。”
“我很好奇那些被你親過的男人都是怎麼教你的。”親起來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毫無情趣。
琉璃不想再理他,舉着被羽箭穿透的麻雀到武監令那邊報到去了,還未靠近,便聽到許世明月正在和江山說話。
“你的嘴脣怎麼回事?”許世明月柔聲問。
琉璃一聽到這話,腳步立即遲疑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還要經過他們繼續往前走。一雙腿猶猶豫豫地往前邁去,還是免不了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
“被小貓咬了。”許世江山說完,還有意無意地瞟了琉璃一眼。
彷彿能感覺到身後那道目光似的,琉璃身子一顫,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明月看了看江山,又看看剛從他們身旁經過的琉璃,兩人之間的互動,她看得清清楚楚。好看的薄脣微微一彎,彎出一道絕美的風光,她搖頭淺笑:“咱們的七皇妹什麼時候變成小貓了?”
江山只是一直盯着琉璃纖細的背影發呆,根本沒有聽她在說什麼。明月臉上掩不去落寞的神色,她淺淺一笑,黯然道:“其實七皇妹長得很美,比我……美太多,卻只是一直把自己掩飾了而已。”
他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接口道:“確實很美。”
明月眸光黯了黯,默默退到一邊。從來沒有見過二皇兄對誰這麼上心,可見,琉璃在他心裡已經有了不低的地位,或許,他已經喜歡上琉璃也不可知。
她不是那種可以死纏爛打的人,她丟不起這個臉。幽幽嘆息,黯然走開,這些,許世江山絲毫沒有發現,直到琉璃把手裡那可憐又可愛的獵物交給武監令,回頭又要從他身邊經過,他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過她的身影。
“剛纔究竟去哪了?”藉着身邊沒人,江山對着返回的琉璃,低語問道。
琉璃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着:“哪都沒去,去狩獵了。”
江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俯身傾向她:“今夜宴會結束後,去我府裡做客。”
“不去。”他當她是三歲小孩不知好歹麼?經過了晌午這事,她纔不會笨到與他再有任何交集,這個變態的二皇兄,根本就是存了心要打她的主意。
她眸光一閃,擡眼看他,認真地道:“我不會喜歡自己的哥哥,就算只是名義上的也不行!你們愛怎麼想是你們的事情,我是個有正常三觀的人,別把我跟你們相提並論。”
“你這一罵該是把父皇也給罵進去了吧?”爲了配合她,他高大的身軀又彎了彎,湊近她:“如果……我換一個身份和你相處,你會喜歡我麼?”
“你……”他這話,什麼意思?
琉璃驚得一陣心亂,江山卻依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咬了咬脣,“哪來那麼多如果,快放開我!”
聽到這話他也不氣,只是執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笑道:“我似乎越來越喜歡你了,璃兒。”
“放開!”這個變態!越說越糾纏不清,她用力想要甩開他,可他的手就像有磁力般,任她怎麼甩也甩不脫。她瞪着他,沉聲道:“我不喜歡你,我府裡任何一個男人都比你強,你死心吧!”
“是麼?”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眼底閃過一抹陰鷙,正要說什麼,卻瞥見冷清正走向他們。他脣角一勾,淺笑:“沒錯,你的男人都很有本事,但……璃兒,你早晚會是我的。”
在冷清走近之前,他驀地放開她,轉身走開。
琉璃被他眼底那一抹陰狠和篤定嚇得六神無主,她不知道他憑什麼能肯定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但卻直覺他能這麼說,就必定有這個把握。他……到底憑什麼?
“人都走了,還看。”冷清高大的身影擋去幾乎所有的陽光,讓她瞬間落入一片暗影中。
擡頭看着背對烈日的他,她忽然心底一亂,揪住他的衣襟,顫聲道:
“冷清,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