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甚至曾經想過,她身邊的男人不管是誰,若真的不想與她在一起,那她就放手放他們自由,讓他們自己去尋找這輩子的幸福。
因爲她給不了他們完整的愛,那顆心已經被分成了數瓣,沒辦法再完整縫合起來。
她愛楚寒,真的很愛,愛到骨子裡,愛到血脈中,可若他非要讓她離開她的夫君們,她萬萬做不到。
如果離開了她他纔會真的快樂起來,那麼她也可以放手,也可以放他和若晴在一起。
只要若晴願意爲他解去身上的蠱毒,她願意,她真的願意。
心裡很痛,痛得她眼淚不斷滑落,可她沒有資格去要求太多。
若是楚寒願意接受若晴,而若晴可以爲他解去身上的蠱毒,爲什麼不成全他們?
與他站在一起確實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可是這樣的幸福,若是不斷用手段不斷用方法去搶來,要來又有何用?
今夜問冥夜將來是什麼他給不了她答案,或許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將來是什麼。
她灰心,喪氣,因爲,她給不了冥夜一個美好的將來。
她同樣,給不了楚寒任何承諾。
“放了我吧,我不再糾纏你了,好不好?放了我,我與你可以從此不再有任何聯繫。”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她閉上眼,任由眼角的淚不斷滑落。
這一刻他們還親密地結合在一起,可是兩顆心卻不知道隔了多遠,隔了幾重山,幾條長河。
這樣痛苦地糾纏下去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她愛他,可他包容不了她,哪怕他心裡對她有點喜歡,卻也僅僅是喜歡而已。
過去的情分已經不在了,她真的要不到了,無論如何也要不回來。
不知道與他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這一刻心底滿滿的都是絕望,真的很絕望。
今夜和冥夜在一起還如此幸福,如今在他身下卻變得這麼痛苦和絕望,要他一點憐惜爲什麼就這麼難?
“你想把我推到別人的身邊,好讓我不再糾纏你,從此讓你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是嗎?”
他的聲音很平靜,與現在這樣的情況完全不搭配的平靜。
可是聽在她耳裡,卻如同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間,割得她血肉模糊,割得她那顆心再無法完整起來。
“寒……”
“想讓我成全你,想得美,這輩子你休想!”他忽然緊緊握住她的腰,就這麼一瞬間,讓自己強悍的氣勢在她身體裡瘋狂地衝撞起來。
……
那是一場無止境的掠奪,彷彿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般,等他結束的時候,琉璃全身上下只剩下喘息的那一口氣。
把自己深深釋放過後,楚寒從她身上撤出,毫不憐惜地遠離。
只是隨意把自己清理了一下,他便扔下那條污穢的毛巾,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大步往艙門走去。
琉璃嚇得瘋狂掙扎了起來,想要開口求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懇求。
他把她綁在這裡,她身下一片凌亂,不僅沒有清理過甚至連蔽體的衣物都沒有。
他就這樣把她丟在這裡,若是一會下人進來看到她這副慘狀,以後她還有什麼臉面在他們面前活下去?
她只是糾結了那麼一剎,楚寒已經來到了門口,“刷”的一聲把艙門打開。
她看不到他出去的情形,只知道他開門之後就這樣大刺刺地離開,甚至連房門都沒有給她關上!
她真的要絕望了!
這個男人怎麼能如此待她!
就算他不想要她也不能這樣羞辱她,房門大開,她又衣不蔽體被綁在牀頭那根木柱上,早晚會被人看到。
本以爲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眼淚可流,在剛纔的那場掠奪中,所有的眼淚早已流乾,卻沒想到這時候,眼角居然還能滲出兩滴絕望的淚水。
他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思?是真的打算放手把她當敝屣一樣拋棄麼?
當他狠下心來的時候,真的可以這麼狠,狠得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艙門處傳來輕微而沉重的腳步聲,她心頭一顫,整個人又拼命掙扎了起來。
不知道進來的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進來後要做什麼,她只知道現在自己這個模樣要是被人看了去,從此她或許真的不敢再出現在兄弟們面前了。
艙門被輕輕關上,那人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她閉上眼,用力咬着薄脣不說話,只是等待着來人的拯救。
不管他是誰,看到她這樣,至少他不會像楚寒那樣對她不管不顧,至少他會解開她把她放下來。
就算真的把她看光,就算真的已經讓她羞愧得想一頭扎入深海里再不起來,他也總會把她解下來的。
手腕處一直傳來揪心的痛意,眼角的淚不斷滑落,是絕望也是屈辱。
直到那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傳到鼻尖,她才驀地睜開眼,一顆高高提起的心狠狠落下。
想回頭去看他卻因爲自己被綁得太牢固,她無法去看到她愛的人。
她只知道他是冥夜,是愛她憐她的冥夜,有冥夜在這裡,她總算安心了。
心安了,卻也酸楚無比。
或許楚寒是知道冥夜在門外,知道他會進來救她,所以才能狠下心離開是不是?
或許,他也不是真的那麼狠心……
或許……
沒有更多的或許,他走了,她還在奢望什麼?
不管以後會如何,至少這一刻高高提起的心總算安定了些。
心情一旦輕鬆下來,整個人渾身上下便又再也尋不到半點力氣。
她鬆了一口氣,軟軟地掛在那根木柱上。
南宮冥夜什麼也沒說,只是走到她身後,伸手爲她解開綁在手上的碎布,爾後在她無力地倒下的時候,把她抱在自己的懷中,輕輕放在一旁的牀上。
他拿起矮几上的毛巾走到她身側,挑開她的腿,無聲爲她清理着兩腿間那些污穢的痕跡。
琉璃什麼都沒說,只是安安靜靜看着他,被他如此清理着身下的凌亂,居然沒有感到羞澀,反而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直到他又在牀邊坐下,靜靜看着她,她才用力撐起自己的身子,在他身旁坐起,伸手摟上的脖子,把臉埋入他的胸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