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困在一間石室裡。
腳踝上被鎖上了一條鐵鏈,鐵鏈的一頭栓在石牀上。
鏈子不算長,但足夠她在石室內自由活動,只是夠不到門口。
她細細打量着四周,除了石門上有個小窗戶,其它幾面牆完全是密封的,連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
石門上哪怕有窗戶,外頭也昏暗的一片,倒是石室裡因爲石壁上鑲嵌着一顆夜明珠而光線充足。
她有試過跳到牀上從石門的窗戶往外看,卻只能看到對面石室上那扇門,外面的走道上連腳步聲都沒有,看樣子也沒人看守着。
或許是因爲覺得這個地牢足夠的牢固,裡頭的人絕對逃不出去,所以纔不派人駐守吧。
又或者駐守的人都在外頭。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篤定這裡是地下牢獄,她想,大概是因爲外面都是一片昏暗的緣故。
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把她抓來,房間裡除了一張石桌,兩把固定在地上的石凳,以及石牀後面一個供她方便的夜壺,再沒有其它。
她試過用掌力想要劈開腳上的腳鏈,可試了很多次都無果。
鏈子是生鐵做的,以她目前的內力根本沒有辦法劈得開。
可是,一直在這裡待着也不是辦法,總得要想辦法逃出去。
不管抓她來的人是誰,既然能把她抓來,就一定是爲了想要利用她來對付師父或者是她的夫君們。
她不笨,那些人不敢傷她必然是因爲她還有利用價值,她若不逃出去,以後一定會害了師父和楚寒他們的。
只是,弄不開鐵鏈,連門口都到不了,更不可能給她機會嘗試能不能打開石門,四周的牆壁又是堅硬的石牆,想要破牆而出簡直是天方夜譚,她該怎麼辦?
無奈之下,她又跳到石牀上,朝着石門上那口小窗戶高聲呼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在外頭?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可不管她怎麼呼喊,外面也沒有丁點聲音,倒是在她呼叫了一會後,對面那扇石門後發出了兩種不一樣的聲響。
如果她沒聽錯,那應該是兩個人的聲音。
他們的聲線不一樣,出口的聲音也有差異,但他們不是在說話,只是一直嗯嗯啊啊,不知道在表達些什麼。
看樣子那兩個人也像她一樣是被抓來的,卻不知道是什麼人。
還好,從他們的聲線裡能聽出不是她關心的那幾個男人。
她真怕連他們也被抓了。
可她依然當心這些黑衣人把她抓來的目的,要是用她來去對付楚寒他們怎麼辦?
她不願意見到任何人爲了救她而受到傷害,可是,如今怎麼辦?
停頓了好一會,她又繼續朝窗口呼喚道:“又沒有人?救命,救命!我肚子疼,我疼死了!”
走道里依然安安靜靜的沒有丁點聲響,只除了對面那兩把聲音偶爾會響起,再沒有人迴應她半分。
又安靜了大概一炷多香的時間,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朝窗外對面的石門呼喚:“你們是什麼人?是誰把你們抓來的?他們抓你們來要做什麼?”
問完這三個問題後她便住了口,等着對面的人回答。
可對面的人卻一聲不哼,彷彿她是對着空氣說話那般。
她抿了抿薄脣,等了半天沒等到任何迴應,便又高呼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會被抓到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但不管她怎麼問,對面石室裡的人頂多偶爾會發出一兩聲低叫,或是激動的時候會高呼幾聲,可卻是語不成調,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凌夕眸光閃爍,想了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或許對面的人是啞巴。
她思索了半晌,才又道:“那我問你們問題,如果我問得對,你們就回應一聲,如果我問得不對你們就不要理我,好不好?”
對面沒有任何迴應,自她的話說完後,整個石室連同走道上再次陷入了一片寧靜。
凌夕只是停頓了一小會,便又問:“你們是不是被抓來的?”
對面還是沒有迴應,可她又不想就此放棄,便只好耐心地等着。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等了老半天,對面的石室依然沒有傳來丁點聲響。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再次發問的時候,對面的其中一人忽然嗷叫了起來。
凌夕嚇了一跳,靜心聆聽着他的叫聲。
那叫聲淒涼悲傷,彷彿含着莫大的委屈,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傾訴。
這樣一陣哀嚎,讓她的心莫名揪緊了起來。
太痛苦了!叫得那麼痛苦卻又滿懷仇恨,直叫得她心裡發怵,心底不自覺升起一股悲涼之意。
她輕吐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後,才繼續問道:“你們被抓來多久?”
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不好,他們根本沒辦法回來,便換了個方式問道:“你們被抓來很久了嗎?”
這次對面很快便響起一聲嗷叫,與剛纔那人不一樣,這一聲嗷叫明顯是另外一人發出來的。
不一樣的聲線,不一樣的響度,卻是一樣的悲涼,一樣的憤怒和不甘。
這兩個人顯然已經被抓來很久了,只是她不知道這個很久的概念,多久纔算久?
“你們被抓來有一個月了嗎?”那邊沒有任何反應,她又深吸了一口氣,問:“半年呢?”
還是沒反應。
“一年呢?”
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她越問心裡越荒涼,一絲不安在心底升起,漸漸的,一絲變成一團,一團變成一大片。
她是真的很不安,因爲她已經問到十年這個數字了,可是他們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他們被困在這裡居然已經不止十年了,太可怕了!把兩個人困在這裡十幾年,實在太可怕了!
她依然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問着,越問,心裡越慌。
等她問到十八年的時候,那邊總算給了一點反應,不過只是輕輕嚎了一下便又住了口,安靜了下來。
這一聲嚎叫和剛纔那兩聲不一樣,短暫而又帶着一絲困惑。
凌夕眨了眨眼不明白這算什麼,忽然她眸光一亮,繼而問道:“你們已經忘了被困在這裡多久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