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沙發上的榮馳睡得正酣,突然被一泡尿給憋醒了。
扶着靠背慢慢坐起身,他曲手揉了揉頭昏腦漲的太陽穴,混沌的意識方纔漸漸清晰了起來。
他估摸着應該是昨晚跟阿肆一起喝高了的緣故,平日裡他鮮少有起夜的習慣。
那傢伙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足足拉着他喝了將近兩打的馬爹利和威士忌。
混着喝最容易醉了,若不是他實在吐得不行,搞不好都得直接拉殯儀館了。
起身,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間的方向去,步子才邁出去,無意識的偏頭望了眼窗邊,榮馳一眼就發現了那個矗立在那裡單手像是撐着額頭的巍峨身影。
搖搖晃晃的停下腳步,他一臉疑惑的眨了眨迷醉的眼,“阿肆,你跟那兒站着做什麼,不困麼?”
背對着他立在落地窗前的人全然一副沒聽見的冷漠表情,深沉中又透着幾許複雜的眸色瞬也不瞬的望着窗外依舊還未停歇的雷雨天氣。
見他不答話,榮馳也懶得再理他,直奔洗手間解決內急。
耳邊傳來洗手間的門被關上的聲音,連俢肆性.感的脣邊倏然扯起一抹蝕骨的冷笑。
困?
他倒是也想睡,可睜眼閉眼都是某個小丫頭淚盈於睫的臉。
這一.夜,漫長的讓他感覺像是度日如年。
就算他把榮馳家存的酒都快喝光了,大腦還是清晰的可怕。
無數次拿起榮馳的車鑰匙,轉瞬又放下。
他的躚躚,那個一打雷就會躲進被子裡瑟瑟發抖的孩子,不知道她睡下沒?
她若害怕的話,應該會把家裡所有的燈都亮着吧。
就算他和嚴嫂都不在,有滿屋子的亮堂陪着,她捂在被子裡哭一會兒,累了應該會睡着吧?
先前在車裡,他頂着雷給嚴嫂打過電話,想讓她今晚務必趕回去,遺憾的是嚴嫂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到了榮馳這裡以後,也想過遣他的傭人過去一趟。
轉念一想,那樣躚躚就會知道他在榮馳這裡。
以她的性格,搞不好立馬就會殺過來,到時局面又會一發不可收拾,他便斷了這個念頭。
想給她打個電話吧,才發現手機好像落在榮馳車裡了。
其實手機就算在身邊,他估計也未必會撥出去。
他怕一聽見她的哭聲就會心軟,一心軟就去跑回去,一回去只要她稍稍主動一勾.引,他就會控制不住想要她……
他不是聖人,更不是柳下惠,面對那樣一張玉潔冰清玲瓏剔透的臉,他做不到坐懷不亂,唯有躲着點。
天剛亮,榮馳家的傭人徐嫂就奉了連俢肆的命去了他的別墅。
榮馳已經回自己的房間補覺去了,臨睡前也給他安排好了客房。
睡意全無的連俢肆,半坐在chuang沿,低垂着眼瞼,目不斜視的盯着掌心裡的屏幕。
等待中的電話如期而至,只響了一聲,就迫不及待的接起,“躚躚她,還好麼?”
“連先生,小姐她……她的狀況有點糟。”電話裡,徐嫂的聲音謹慎又小心。
濃眉瞬間緊蹙,握着手機的力道也是不受控制的一緊,“怎麼會?”
“我一來就見小姐把自己捂在被子裡,心想着,這麼熱的天,被子都汗溼透了,人怕是也憋壞了。情急之下,我掀開一看,瞧見她不僅全身溼透,樣子也十分嚇人,渾身抖的就跟抽筋一樣。嘴裡也含糊不清的說着一些什麼,我聽不太清楚,但感覺像是在叫您。我不放心,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一摸才發現她居然在發燒,我估計可能是熱感冒。我正想問您,是送醫院還是叫醫生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