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你說，你爲什麼流鼻血？”
“院長大人，面對你這樣的仙子，不流鼻血的，那還是人嗎？”
林西的回答，直接讓凌若曦無法反駁，難以接茬。
怎麼接？怎麼反駁？
難道說，本院這樣的仙子，大小各色男人看了，會沒有感覺，如此精赤溜溜沉於澡盆之中，站在旁邊的少年，可以不流鼻血？
本院自信的魅力呢？
不是打小就自詡美貌可以顛倒衆生嗎？
林西的話，一點毛病沒有呀？！
但是……怎麼可以對本院這樣說話？
本院莊嚴如佛，守身如玉，對任何大小男子從不假以詞色，膽敢語涉調戲，這是死罪！
但是，本院這心裡，爲何會有隱隱的欣喜和得意？
“你說，除了一些本能的反應之外，你對本源沒有非分之想，否則……哼！”
林西眉毛都垮下來。
“也就是我吧，換個男子，豈止會有非分之想？直接就將你給辦了，敢問院長大人……您貴爲武王，可有力氣阻擋此事的發生？”
凌若曦瑟瑟發抖，澡盆裡的水都蕩起輕微漣漪。
這話不錯啊，換做其他男子，將自己給直接……那啥了，自己也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啊！
但是死小子，臭小子……什麼叫做把本院給……辦了？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和難聽呢？
“哼，算你還是個君子，沒有趁人之危……”
“做君子……很難受的……”
林西這句話，可沒敢出口。
此時凌若曦的肉身，已經恢復的差不多，起碼可以自己洗涮一下身體上的骯髒了。
但是識海龜裂，神魂受損，神識難以調動，這個傷，比之肉身的傷患還要可怖，一旦難以恢復，凌若曦將永遠停留在半步武王境這個境界上，再無寸進。
這讓林西憂慮，凌若曦恐懼。
林西轉身，默默面對牆壁趺坐。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內視自己的識海，強行讓自己去內視識海，關注自己的異變。
這個時候，半座牌樓門戶，因爲有了仙雲一般繚繞的神識雲霧，多了一些生氣，不再那麼破敗不堪。
這片仙雲，淡灰色，卻有着變幻莫測之能。
明月夜以三十一記神識浪潮，轟擊林西的意識海，觸發神露飛檐，使得意識海蛻變爲神識海，神識誕生，堪比三層武王境。外放神識距離，達到驚人的萬丈以外。
美女院長剛剛晉級武王一層不久，神識外放的距離，只有百丈。
同樣爲武王一層的仙子姐姐，就要強大一些，達到三百丈的神識外放距離。
而且，這兩大美女武王，有的還不是神識，而是神念。
三道飛檐，全部激活。
第一道，青露飛檐，凝聚青露，給自己提供生命精氣，壯大肉身力量。
第二道，武道飛檐，衍生出火柴人武衍，爲自己演練各種武技戰技功法秘術。
第三道，神露飛檐，凝聚神識之露，爲自己開闢識海，催生和壯大神識，使得自己連法則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的時候，就誕生出來強大的神識。
而神識御使法則，調動天地之力，演化各種技能，就是法術。
法術啊……
林西自己都咋舌，覺得如在夢中。
對於神識的功用，他其實連一知半解都算不上，既不知道如何壯大，更不知道如何運用。
轟出一記神識浪潮，也是因爲明月夜三十一次轟擊，給自己提供了一個樣本，自己依葫蘆畫瓢，操控神識，一股腦兒轟出去，通過夜瞳，融合真勁，稀裡糊塗就成功了。
這算是一種運用神識的手段吧？
貌似很厲害的樣子。
夜瞳本身有透視之能，因爲無意間修出睛芒力箭，所以真勁和睛芒已經完美融合在一起。
應該說，是一種兼顧了物理打擊和神識攻擊的不錯的攻擊手段。
應該繼續磨鍊，讓其圓潤成熟，成爲我對付武王境強者的一個強大殺手。
不由得，林西就催動神識，開始觀察自己周遭的法則。
法則，是構成這個世界的骨架，元素，是衍生這物質世界的血肉。
神識開啓，自動就看清，身體周遭的天地之間遊離着無數的法則遊絲。
這些遊絲，有各種各樣的顏色。
赤橙黃綠青藍紫白黑……或者其它還無法分辨的奇異色彩。
這些具有顏色的法則遊絲，蘊含奇妙道韻，架構天地時空，妙不可言。
而在林西的眼中，天地之間，最多也最凝實的法則，就是青色的木屬性法則遊絲。
也許……這就是青沌域，之所以爲青沌域的理由吧！
……
就在他沉浸在某種頓悟的奇妙狀態之中時，忽然就看到，一具幾乎完美到毫無瑕疵的玉體，顫顫抖抖地從澡盆裡站了起來。
水霧迷濛之中，水珠滑落，玉體美不勝收。
嗞——
一道鼻血箭一般射到前面的牆上。
“啊——”
一聲張皇的低聲尖叫響起，林西睜開眼睛，關閉神識。
“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研究神識……”
凌若曦立即再次沉浸了水中，這一次真的氣急敗壞了。
“假裝背過身去，原來在以神識偷看我，你你你……你這小鬼，簡直太不要臉了……”
不要臉……
林西的臉色沉了下來。
但是保持沉默來表示他心中很不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神識……全角度看世界好嗎？
你這時候突然站起來，出現在我神識之中，我不想看也不行啊！
見到林想沉默，凌若曦心中羞惱，同時惴惴。
她也是看到林西背過身去，自己洗乾淨了身上的血污，準備起身穿衣，做的還比較輕手輕腳，生怕驚動了林西。
但是……她就是感覺到，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窺視她，想到林西此時已經具有了強大的神識，同時鼻血嗞了出去，立即就驚叫起來。
被林西以查看傷患透視體內是一回事，被直接以神識看光光是又一回事。
前者乃是傷患者於醫者之間的關係，即便有些遐想浮想不該想，也只能自我解勸，讓自己朝着純潔的方向去想。
但是，看光光……那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
這個足夠讓凌若曦惱羞成怒，口不擇言。
看到林西僵直的背影，凌若曦心中愧疚。
“這還是個小孩子，我要是早年嫁人生子，他也就是我的重孫子輩……”
“那啥……林西，我不是故意罵你的哈，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我……”
林西淡然道：
“院長大人，無須解釋，林西有自知之明，您對我有救命守護之恩，林西此時守護院長大人，乃是報恩之舉。”
“假如……院長大人覺得不解氣，待到林西爲院長大人看好神識海，院長大人可以將林西的雙眼挖去，以泄褻瀆之恨……”
什麼？
凌若曦直接就篩糠了。
“讓我挖去你的眼睛？我什麼時候這麼惡毒了？什麼時候我這麼對待過自己的學生了？我堂堂武王境強者，堂堂落花武院院長，能做出這等邪惡之事？”
林西心中開始舒暢一些。沉默半晌，淡然說道。
“我知道，院長大人只是一時羞惱……”
凌若曦大喜，忐忑之意盡去，覺得林西這孩子，善解人意，萬里挑一。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本院長並沒有罵你的意思，就是……就是……”
林西這次裝淡然，嘴角浮起微笑。
“這沒什麼，院長大人是不會罵我的，罵我的是一個女人……”
“你這小鬼……”
這個時候，凌若曦心魔解除，想一想自己其實也是有些造作。
林西有透視眼，又不是第一次看穿自己的身體，自己到了現在還不能坦然面對，說明自己心裡其實很在乎他的感覺。
自己如此張皇，情緒激動，不過是因爲，自己心裡也住着一個小魔鬼。
想到此處，凌若曦停止了篩糠，直接從澡盆裡站起來，掛着一簾水珠，坦然跨出，用乾毛巾擦拭完畢，穿上衣衫。
“你轉身過來吧……”
林西憑空趺坐，轉身面對凌若曦。
眼神平靜，毫無淫邪之色。
“看樣子，院長大人的身體基本無恙了……”
凌若曦看着林西波瀾不驚的眼神心中竟微微有些失落。
“是大好了……對虧了你的寶血……”
想到自己不知道喝了林西多少滴寶血，體內現在的血液，竟是自己和林西的血液的混合，渾身就開始燥熱，一個不禁的顫抖，讓她心中再次慌亂。
凌若曦……
林西……
這是兩個多麼相似的名字，這是……緣分？
林西可是沒凌若曦那麼多的想法。
此時他心意端正，一心想要爲凌若曦療治神識傷患。
但是，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和凌若曦說這個事情。
想要爲凌若曦療治神識之傷，就要將自己的神識深入凌若曦的神識海，親密接觸到她的神識。
那樣的話，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就等於在翻看凌若曦一生的記憶。
如此喟嘆一個女人的隱私，就像是將她的肉身和靈魂全部赤果果的展露在自己眼前。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太過羞恥，太過侮辱。
畢竟，就算是雙修道侶之間，也不會親密到隨便就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記憶。
這是男女之間的一個不可逾越的底線。
“院長大人……我需要查看你的識海……”
凌若曦一個顫抖。
“你還能療治神識之傷？”
“不知道，盡力而爲吧，也許行，也許不行……”
凌若曦此時渾身都赤紅，如煮熟的龍蝦。
“是不是就可以看到我全部的記憶？”
“我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
凌若曦低頭，很久不語。
林西嘆息一聲。
“假如神識之傷不及時療治，院長大人您的境界……”
林西沒有再說下去，凌若曦想必完全明白。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好久。
忽然，凌若曦擡起頭來，水眸前所未有的晶亮。
“看吧，大不了，在你面前沒臉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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