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男人,誰能搞死他?”
布飛煙沒心沒肺,林西都一點動靜沒有了,西門冷月都嚇傻了,痛到絕望了,她居然能笑出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西門冷月水霧迷濛的眸子忽然一亮:
“姐姐,難道他是……裝死?”
煙武王不屑地道:
“裝死?風落山又不是武皇,裝啥死?只不過忙活了半天,有點累了,喘口氣,看着吧妹妹,我的小男人沒那麼脆弱。起碼的,裝死我沒見過,扮豬我是見了多次了咯咯……”
扮豬……吃虎嗎?
還有,你家小男人……難道不是我們家的?
……
炸起的無量符光和交織的音障,剎那被符陣鎮壓,許多能量被丟到了莫名的空間,很快,決鬥臺上,出現清晰的場景。
八十里外,緊靠決鬥臺邊緣,林西死狗一般躺着,似乎沒氣了。
風落山佇立另一邊,距離決鬥臺邊緣,二十里之遠。
這樣的距離,和當初他們第一次狂磓的時候一樣。
風落山此時,身上寶衣居然有破碎,雖然不是很狼狽,但是也看出來,這一場肉身狂磓,他也盡了全力,消耗不輕。
而只有風落山自己知道,這一場劇烈狂暴的磓撞之後,他有多麼憤怒。
不是因爲林西的拳腳如何沉重,更不是因爲自己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
不錯,他肉身上的各處筋腱,拉傷不少,劇烈的疼痛猶如刀割。
但是他的憤怒不在於此。
他憤怒的是自己,修煉這麼長時間,肉身之強大,有目共睹,霸王勁之無敵,敵國傳名。
但是竟然要轟出千萬拳腳,才勉強將那賤民轟得半死。
不錯,他能夠感知得到,林西根本就沒有被他轟死,至多也就是個半死。
此時他需要上前,或者施展法術,將他隔空擒拿而來,拎在手裡繼續轟擊不知多少下,估計纔會真正嚥氣。
這是恥辱!
這是他多年以來,哪怕敗於比他自己更強大的對手之時,都沒有感受到過的恥辱。
一個少年,一個賤民,竟讓他丟臉,竟讓他如此艱難。
而結界之外,決鬥臺之下,無數的食客看客無語,並沒有發出歡呼。
特別是大鬍子等六十侍衛,此時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再爲自己的軍候搖旗吶喊。
打敗一個體修渣渣,哪怕這渣渣身負疑似上古的體術傳承,這也太費勁了吧?
這要再歡呼吶喊,軍候惱羞成怒之下,會不會修理咱們?
沉默,可怕的沉默……
就在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林西,忽然緩緩的坐了起來。
吼!
無數人低吼。覺得難以置信。
這都沒死?
這傢伙難道是金剛神體在世?
而兩聲不同意味的笑聲,卻響起在這三樓空間之中。
咯咯……咯咯咯咯……
這一個笑聲,來自煙武王,乃是開心的笑,肆無忌憚的笑,睥睨驕傲的笑。
咯咯……咯咯咯咯……
這一個笑聲,來自西門冷月。乃是驚詫後的狂喜,恐懼之後的開心。
這兩個美女的笑聲,在三樓之中迴盪,沒有壓抑,肆意奔放,將所有人的低吼都壓制。
這個時候的煙武王,纔不在乎所有人轉目過來的注視,更不在乎六十侍衛集體潮涌而來的殺意。
她看到此時的林西狼狽不堪,不僅衣衫碎成了襤褸,快要走光,臉上更是悽慘。
兩隻眼睛成了熊貓眼,鼻子有些歪,嘴脣觸目驚心,竟然成了香腸嘴,腫得都快超過鼻尖了。
煙武王不是不心疼,而是知道,這點傷,對於林西來說,連皮毛都算不上。
他的寶血,連撲天雕的斷翅都能接上,連小蛟的重創都能修復,只要他願意,隨便運轉兩下血液,直接就會恢復小白臉狀態。
所以煙武王直接就認爲,她的小男人,還在繼續扮豬,不知道給風落山帶來的,又會是什麼驚喜。
而西門冷月,則是直接倒在煙武王懷裡,淚眼婆娑,帶着哭腔咯咯地神經質地笑着。
太嚇人了,就這樣還活過來,真的不要讓我太過悲喜交加。
這一幕,被風落山看到,被林西看到,被六十侍衛看到,大家的表情太過複雜,精彩萬分。
誰也不知道煙武王的身份,更不會將她與巨靈女神聯繫在一起。
此時煙武王和西門冷月抱在一起,肆意咯咯大笑。意味不同,連六十侍衛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倆美女,笑得是林西的慘狀,還是風落山的無能。
風落山看到西門冷月的一剎那,心都在抽搐。
他的神識早就注意到西門冷月到場,本來也是要乾淨利落幹掉林西,在西門面前,展現他的強大的。
但是,林西的坐起,讓他感覺到強烈的羞恥。
同時他能夠感受到,西門的眼淚,絕對不是爲他而流,那笑聲之中的意外和驚喜,絕對屬於那個少年賤民。
難道說,東郭臨說的還是真的?
三天之內,西門和林西之間,竟產生了姦情?
想到這裡,風落山的頭髮似乎都在燃燒。
此時妒火中燒,情緒難以遏制,開腿朝着林西一步步走去。
“賤民,還要繼續嗎?或者換一個花樣?”
風落山已經不耐和林西繼續肉身磓撞了。
他有更強大的手段,此前爲了在各個方面碾壓林西,所以林西施展什麼手段,他就施展什麼手段。就是要讓林西知道,無論玩什麼手段,他都是螻蟻,都是渣渣,爲的就是讓林西在絕望之時,後悔和西門冷月走近,後悔得罪了他風落山。
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個打不死的小強,繼續與其肉身武技對抗,不會有再好的結果。
林西此時起身,似乎有些搖搖晃晃,晃出來的,是走形了的社會步。
腫脹的香腸嘴之中,走風漏氣,口齒不清,但是依舊裝逼,不服不忿:
“丫的,換個花樣又咋了?你還咬了本賤民的那啥了?來來來,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怕的不是英雄好漢!”
轟!
林西先下手爲強,出手就是一道真勁,激射八十里之外,勁力如蛟。矯矢飛騰,朝着風落山咆哮而去。
風落山冷笑。
“真勁出體嗎?沒有修出真罡來,倒是以此代替,不錯的想法!”
“但是,本侯就讓你瞧瞧,武王的元域之中,你的任何手段,都是浮雲!”
轟轟轟轟轟!
風落山擡手前指,無量的罡元噴吐,浪潮一般朝着林西席捲,剎那就將咆哮而來的真勁青蛟翻卷吞沒,直接崩潰。
罡元浪潮不息,翻卷更大浪潮,朝着林西所在之地席捲。
林西眼睛微眯,幾乎看不到他的睛芒。
“幾乎八十里之遠,如此遼闊的元域,不夠凝實啊……”
林西立即腳尖一翹,大聲咆哮:
“就是這點能耐嗎?看本賤民以肉身之力,轟碎你這所謂的元域!”
腳尖翹起,連續的三花卅瓣,三十道如飛花的身影,如被颶風橫掃,不知死活地朝着滾滾的罡元浪潮衝擊而去。
如此狂妄,如此不將風落山放在眼裡,根本不知道,罡元形成的元域,能夠束縛肉身,鎮壓肉身之力。
在所有武王境的看客食客們看來,這就是腦殘,絕逼的找死。
一旦肉身衝進風落山的元域之中,元域束縛囚困,就會直接成爲待宰的羔羊。
小子,有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嗎?
一些人呼哨,六十侍衛嗤鼻,覺得這林西,捱揍挨傻了。
西門冷月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姐姐,他真的不瞭解元域的可怕嗎?元域之中,肉身如陷泥淖,根本發不出力來,他怎會選擇如此應對?”
煙武王此時,根本就不擔心。
捂着小嘴開心笑道:
“他纔不傻,他是餓了……”
餓了?
西門冷月迷糊,望着林西,見到林西捨生忘死,施展最強身法,直接前衝四十里,與潮水般席捲而來的罡元相觸,剎那就有三十道身影陷入其中。
三十道身影,此時在罡元浪潮之中,剎那破滅了二十九道,似乎只有一道身影還在罡元浪潮之中前衝,很是不甘,很是倔強地掙扎,想要靠風落山的真身更近一些。
似乎,他想要衝破罡元浪潮,衝到風落山身前,再次以肉身與風落山搏殺。
這世上,有這麼傻的人嗎?
還是說,這鄉下土鱉,技止此耳?
風落山冷哼一聲,剎那就將朝前席捲的罡元回縮,鎮壓浪潮,形成堅固如冰海一般的元域。
滔滔罡元浪潮倒卷,濤頭漸平,波浪全息,化爲十方晶瑩如冰山一般的元域,死死將林西困在其中。
水一般的罡元,漸漸變化凝實,最終化作堅冰一般。
而此時的林西齜牙咧嘴,形似咆哮,在泥淖一般逐漸凝固的罡元之中艱難前行,肉身作划水狀,勉力前衝,速度越來越慢,幾乎就要被元域封印。
而隨着林西前衝,風落山不斷將元域濃縮,收在身前,只有二十里上下。
這樣一個罡元領域,已經凝實到了極點,林西此時想要前行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當元域收縮到十里大小時,林西已經寸步難行,每前進一寸,都要付出全部的肉身之力。
而風落山此時冷笑:
“賤民,落入本侯的元域,你這是自速其死。罡元領域之中,本侯想怎麼塑造揉捏你,都在一念之間。還掙扎嗎?本侯要開始了!”
此時林西,艱難將頭顱擺正,望着面目猙獰,快意大笑的風落山。
忽然,所有人看到,林西竟然笑了。
“是啊,這也差不多了,開始吧!”
“七蛟之力,等你很久了!”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