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軍小隊長,在林西哭喊出大表哥這個稱呼之後,就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固然,城衛軍維護天花國都秩序,什麼人犯了罪,違背了規矩,那都是可以依法依規鎖拿審訊的。
但是天花國都這個地方,不同各地州郡。
隨便街上走的一個人,出點事的話,都可能引出成羣的達官顯貴來,一個不注意,就得罪大片的權勢人物,丟了小隊長的差事事小,哪天無端丟了命,那才叫個冤屈。
更何況,這天花香酒樓的二掌櫃,那可是一般的官僚武將,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這裡出出進進的,大多是富商顯貴不說,更據說,各大王子在這裡,都有專門的包廂常年預留,連權勢滔天的國師大人,隔三差五都要在此宴飲。
這樣的人物,這樣人物的表弟,豈是他一個小隊長能夠處置得了的?
然而此時,史大公子尖叫哭嚎,要他拿下那個叫做富貴的土包子少年,他也很是作難。
史家,那是天花國都八大富商家族,還是排名第二的富商家族。
景史紫季,詩慈哥福,這八大富商家族,貢獻了王國至少一半的稅賦,腰桿子簡直不要太硬,特別是據說,副統領大人風籟,和史家族長乃是鐵桿盟友,風籟能夠上位城衛軍副統領,史家沒少出錢出力。
就是他們這些下層的城衛軍軍官,也沒少佔史家的便宜。
此時不爲史大公子出頭做主,恐怕自己這個小隊長,也做到頭了。
而此時,韓長庚冷眼看了一眼撒潑打滾的史大公子,對屁顛顛上來的酒樓護衛一甩下巴。
“這是什麼地方?容得這些阿貓阿狗在此吵鬧?還做不做生意了?給我全部攆走,不走的全部打殘丟到街口去。”
史大公子聞言,聲嘶力竭叱罵:
“姓韓的,你特麼敢如此包庇你家表弟這個殺人犯,這是沒王法了嗎?我史家不才,要和你酒樓要個說法,你以爲這天花國都,是你酒樓的天下嗎?”
韓長庚冷笑一聲,拉着林西就往酒樓裡面走去。
丟下一句話:
“隨便你史家,不服的,讓你史家老頭子過來要說法,那誰,小隊長是吧?有什麼不方便,你讓風籟過來說話……”
嚓!
小隊長苦逼了,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踐踏。
“風籟,那是老子能夠見到的人物嗎?”
酒樓護衛隊蜂擁而上,直接就將史大公子和他一羣跟班紈絝,全部連踢帶打,轟出了這條街。
“你們等着,這事兒沒完,得罪我史大公子,得罪我史家,你們這酒樓,就等着關門歇業,韓長庚,就等着牢底坐穿吧啊啊啊!”
死了四大武皇境強者,轟轟烈烈開始,悄悄咪咪結束,只是片刻,這裡就恢復熱鬧祥和場面,該吃吃,該喝喝,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此時,林西靜靜地坐在一張椅子上,韓長庚在面前站立,有如小廝。
“我想知道的是,我林家所有人,有沒有遭受你大漢帝國虐待,半年多過去,你一定已經獲得消息……”
韓長庚戰戰兢兢垂手答應。
“主上,我從落花山脈一回來,就將林家的消息蒐集起來,現在他們過得很好,特別是聶老和麻糖糖小姐,過得滋潤着呢,至於您的父親林霸天,每日專心修煉,資源不斷,進步神速,現在已經氣沌境巔峰,隨時可能突破武王境。還有您的三弟林南,此時也已經晉級到了氣沌境後期八層,有天才之譽……”
林西臉色不好,雖然得知家人還算安然,但是畢竟是被大漢帝國擄走作爲人質的,心情怎麼能夠好的起來?
“嗯!我也把話給你撂這,林家但有人受了委屈,傷損一根毫毛,我與你大漢帝國,不死不休,你所在的勢力,連根拔起,寸草不留!不要以爲我在說大話,我從一根廢柴,到今天殺武皇如割草,不過兩年光景,其他的就不說了……”
韓長庚此時冷汗如雨,哪裡敢和林西犟嘴?
他可是眼看着林西一步步超越所有天才,彗星一般崛起的。
此時剛進入天花武殿,就因爲他死了上百個武皇境強者,這傢伙要是再給幾年時間,不要說大漢帝國,就是整個青沌域都放不下了。
事實上,他也隨時將林西的情報彙報給自己所在的勢力。
林西越是逆天,他所在的勢力就越是重視,林家所有人不受虐待,甚至享受着所在勢力的照顧優待,林西的成長速度,功不可沒。
“主上說的是,我所在的勢力,歡迎您隨時加入,勢力老大有言,主上必然身居高位,一呼百應,享盡尊崇……”
林西吁了一口氣,鬱悶稍解。
“給我一個地址,紅嶺售賣聽說過吧?”
林西不想廢話,他在斷天涯深淵之中,最多隻有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之中,他要讓周邊蠢蠢欲動的四大敵國安靜下來。
從韓長庚口中獲知紅嶺售賣的地址,林西直接在韓長庚的房間換了一套裝束,至少不是那麼寒酸窘迫。變換了一個陌生的容貌,施施然走出天花香酒樓。
酒樓長街街口處,大量的人員集結,看樣子,史家絕不會甘心四大武皇境強者被殺,要和天花香酒樓要個說法了。
但是林西有事,這個爛攤子,就交給韓長庚處理,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紅嶺售賣,在天花國都有一個最大的分部,處在一條街巷的深處,不顯山露水。
此時,秦獸正蹲在門口曬太陽打盹,心情不好,了無情趣。
他在飛花郡紅嶺售賣分部的時候,接了東郭臨一個單子,派出四大半步武皇境殺手前往十二大武院聯合試煉之地,謀殺林西未果,最後四大半步武皇境殺手還全都死了。
東郭臨被家族處置,秦獸預先獲得消息跑路,紅嶺售賣飛花郡分部就直接扔了。
回到天花國都,被上司懲罰,掌櫃的是做不成了,做了一個看門守戶的小二,裡面都沒有他棲身之處。
犯了大錯,沒有大功建立,休想再做人上人。
秦獸恨不得將東郭臨從棺材裡拽出來鞭屍了。
就在他夢想着鞭屍東郭臨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秦獸立即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一個身穿青色衣衫,搖着一把摺扇的秀士模樣的青年走進街巷。
來生意了。
殺手行當的生意,不是天天有,但是一旦接手,就都是大生意。
比如天花國都這段時間,風起雲涌,各方勢力因爲奪嫡進入關鍵時期,各種手段齊上,買 兇暗殺角逐王子的強大手下的事情,層出不窮。
不過倒黴的秦獸,總是最先看到進來出單子的顧客,卻總是被坐在商鋪裡面的其他僱員截胡,回到天花國都這段時間,他竟然一個單子都沒接下來,自然也就沒有業績,提成和功勞什麼的,都和他無緣。
此時見到這個貌似也不像是很有錢的主顧進來,他就想第一時間討好,將這一單生意做成。
屁顛顛上前,打躬作揖。
“先生是來談生意的嗎?在下秦獸,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在下必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秦獸?
林西不由得就看向這個憔悴年老的傢伙。
他可是知道,原來飛花郡紅嶺售賣的掌櫃的,就是叫做秦獸的。
此時見到本人,心中立即知道,這傢伙是被打壓了。
笑了一下,林西直接點頭:
“好吧,本公子的生意,就和你談了……”
誒呀老天爺開眼,我秦獸時來運轉,終於要開張了。
秦獸簡直有一種撲上去擁抱一下林西的衝動。
“公子請移步店中詳談……”
此時,店中撲出來幾道身影,直接上前扒拉開秦獸,對着林西各種噓寒問暖,都想要將這單生意做成自己的業績。
沒有辦法,天花國都紅嶺售賣分部,是天花王國的總部,人員多,競爭激烈,誰都不讓着誰,搶到就是自己的。
林西微笑不語,看着在一旁氣的脖子上青筋直跳,快要殺人一般的秦獸,移步店中,落座品茶。
幾個店員各種 馬屁恭維,林西也不答話。
就看到店中珠玉垂簾之後,有一道自斟自飲的身影,老神在在,並不來自己跟前獻殷勤。
就知道那道身影,可能就是這分部的主事。
此時,林西將目光看向蹲在門前地上畫圈圈的秦獸,點指道:
“我看那位老先生順眼,就和他談吧!”
幾個爭搶單子的僱員急眼,一個個都在吐槽鄙視。
“先生有所不知,那就是個犯了罪錯,差點被上峰革職查辦的老東西,被罰在店門口迎客。您看我們哥幾個,業績突出,人脈廣泛,有求必應,您就……”
“好了……”
林西不耐煩地擺擺手。
“業績突出的話,還用的着這麼爭搶?就秦獸吧,我看秦獸這老先生不錯,能不能談?不能談我就走了……”
秦獸一直支棱着耳朵聽着裡面說話,此時聞聽林西要他接單子,立即滿面紅光,衝進店來,聲嘶力竭地低吼。
“先生要出什麼單子?我秦獸接單子,便是萬死,也要辦的您滿意!”
萬死?
沒有這麼誇張吧?
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至於如此激動?
林西淡淡道:
“也不是多大單子,殺幾個武皇而已……”
殺武皇?
還是幾個?
這單子……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