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罷翡翠扳指上的木蘭花令,漂亮的許楠激動得無以復加。
周圍的衆人,滿眼的震驚。
要知道,對於古玩商人來說,但凡是個老物件,再和名人掛上鉤,那收藏的價值,簡直高到爆炸。
尤其是納蘭性德,那可不是普通的名人!
“許經理,冒昧的打斷一下,古玩市場最不缺的就是贗品,做爲萬新合盛的總經理,你不能光憑這一首木蘭花令就斷定這扳指是納蘭性德的。”
聽着人羣之中,一個胖子的質疑。
許楠笑了,她笑顏如花地說道:“童師傅,你來告訴他,我們爲什麼確信,這個扳指是納蘭性德的。”
負責鑑定的中年人微微皺眉,隨後道:“滿人精騎射,扳指最初的作用,只是爲了避免弓弦傷手的一種護手工具。”
聽到這話,人羣之中有人起鬨:“童師傅,您別說廢話行不行?滿清的扳指幾乎是人手一個,來歷我們都清楚,你只要告訴我們憑什麼你覺得這個扳指是納蘭性德的就行了。”
童師傅皺眉,沉聲道:“既然大家都懂,那這事情就簡單了,在滿清,扳指除了護手的作用之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體現身份地位。”
“翡翠扳指,在清朝,非貴族,是不允許佩戴的。”
有人插嘴:“滿清貴族多了,怎麼確定一定是納蘭性德?”
一再被打斷的童師傅有些不悅,道:“滿清的貴族扳指,分文武兩種,武官的扳指,通常是光面的不做紋飾,而文官的扳指,則喜歡紋飾詩詞。”
“題有詩詞的扳指多了,光憑一首詩就斷定它的主人是誰,是不是太莽浪了?”人羣中顯然有人不服。
童師傅輕蔑地看了那人一眼,淡然道:“滿清貴族的題詞扳指,通常只有兩種,一種是題帝王詩,目的無非就是表忠心,表示自己絕不會背叛。”
“另外一種,無外乎是家中曾封侯拜相,來幾句什麼祖訓,一方面炫耀家族背景,另一方面依舊是表忠心。”
人羣之中又有人插嘴道:“哈?難道就不能有貴族,就喜歡納蘭性德的詩詞?”
聽到這話,童師傅不再說話,滿眼鄙視地將臉轉到一旁。
一旁的富態中年人樂了:“傻小子,貴族的圈子不大,在一句話都能惹來殺身之禍的滿清,會有人不題帝王詩詞,題納蘭性德的?”
衆人沉默了。
這時候,人羣中最先說話的那個胖子向前一步道:“文人多傲骨,在扳指上題詩詞並不少見。”
狠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後,就一直沉默的擺攤人忽然冷聲道:“滿清文人不少,但能玩得起翡翠的貴族文人並不多,這枚翡翠扳指,水頭足,光線透底,材質上是上上之選。”
“這樣的材料在滿清,不是皇親國戚,是根本拿不到的。”
“而納蘭性德家族納蘭氏,隸屬正黃旗,爲清初滿族最顯貴的八大姓之一,即後世所稱的葉赫那拉氏。”
“他的父親是康熙朝武英殿大學士,一代權臣納蘭明珠。他的母親愛新覺羅氏是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一品誥命夫人。”
那胖子怒道:“你的意思是材料好,就是納蘭性德的?”
這時候童師傅拍了拍擺攤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了,隨後望着在場的衆人說道:“滿清第一詞人納蘭性德,後世熟知的不僅僅是他的349首納蘭詞,更熟悉的是,他名叫納蘭性德,字容若。”
“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他原名納蘭成德,爲了避開太子保成的名諱,改名爲納蘭性德,一年後太子更名胤礽,於是納蘭又恢復本名納蘭成德。”
舉起手中的翡翠扳指,童師傅笑了:“而這個扳指上的署名,就是納蘭成德。”
聽到這話,在場的衆人轟的一下就亂了。
“真品!”
“一定是真品!”
而幾乎就在衆人混亂的同時。
之前一直在質疑的胖子,猛然向前,盯着沈強道:“這位朋友,這個扳指我要了,一環內,富都景苑三室兩廳,加海翔地下商場精品屋六個,換你這個扳指。”
一聽這話,擺攤人急了。
“步行街上下兩層的門市兩個,扳指給我。”
他們的話,讓沈強目瞪口呆。
要知道,省城的房價雖然還不能和北上廣那種一線城市相比,但步行街兩個一二層連體的門市,價值至少也在六七百萬。
強壓下馬上點頭的衝動,沈強望着童師傅道:“童師傅,你覺得這個扳指值多少錢?”
童師傅笑了,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單純的作爲扳指出售,從材質和做工上來看,市場價格五十萬差不多就已經是極限。”
“可如果得到更權威的專家機構認定,這扳指的確是納蘭性德的。那它的價值至少在千萬以上,如果遇到了癡迷納蘭性德的收藏家,五千萬左右的價格,也並不會令人太吃驚。”
周圍的衆人滿眼驚駭地看着沈強。
“三百塊,成就了千萬富翁!”
“早知道這罐子裡面有這樣的好東西,老子傾家蕩產也買啊。”
“唉,傻小子運氣好,誰特碼能想到,那破罐子裡能有這東西,更何況,這樣的罐子市場裡多得是,誰特碼的開出好東西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沈強,童師傅正色道:“如果你只是想要一點錢的話,這個扳指出給在場的這幾位,是個好選擇,因爲放在拍賣行裡拍賣的話,到底多久能賣掉,沒人能知道,有可能幾個月,有可能十年二十年。”
聽到這話,沈強笑了,要是沒有粉色的血珊瑚,沈強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把這個扳指現在就賣掉。
但是,現在的沈強有血珊瑚,有觀微之術,錢這個東西,以後必定源源不斷,所以望着在場衆人緊張又期待的眼神,沈強淡然地說道:“這個扳指進行拍賣。”
聽到這話,那個胖子眼神滿滿的失望。擺攤人更是失魂落魄。因爲他們清楚,真正到了萬新合盛這種大公司的拍賣會時,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買家,是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的。
而就在這時,一個聽起來很沒有底氣的聲音忽然響起:“懷錶和田契賣嗎?”
這話,令在場的衆人忽然意識到沈強這邊還有東西。
童師傅聞言,看了一下那個懷錶,又看了看田契,對沈強道:“清末田契的價格,一般都在千元以內,大八件琺琅懷錶,看品相,市場價大概在兩萬左右。”
“如果把田契和懷錶聯繫在一起,找到這田契和懷錶背後的故事,大概能拍出四到五萬的價格,但耗時費力。”
聽到這話,沈強笑道:“田契和懷錶現在就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