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我不在日子,你過得好不好?”黑川月薰子滿是牽掛的問,一顆心早就飛到宮陌的身邊,卻無法見到他,這種思念的煎熬,令她生不如死。
“薰子,你知道,你不欠我什麼,你隨時可以離開。”宮陌儒雅高貴的臉上,是疏離的清朗。
他從不是多情的人,如果不是白流蘇把他從黑暗的深淵救出來,或許他一輩子連一個多餘的人都不會理會。
他的世界,永遠是關閉的,不歡迎任何一個入侵者。
黑川月薰子的心一下子冰冷,握着電話的手,顫抖着,臉上卻努力的擠出一個懂事的微笑,
“亞瑟,是我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會逾越半步,你放心,我會做好手上的事情。”
黑川月薰子苦澀的嚥下已經在喉頭的話語,離開亞瑟以後,她已經有整整五天沒辦法入睡了。
貓兒一樣的大眼睛,暈染一圈青黑,像是煙燻妝一般,冷的有幾分滲人。
自從她進入費爾洛的黑手黨裡,充當亞瑟的間諜,爲了獲得了費爾洛的信任,她已經親手殺了五個人。
和原來的解剖屍體不一樣,當子彈穿過活人血肉的時候,人是會哭,會叫喊的。
所以,黑川月薰子必須切掉他們的舌頭,或者用枕頭捂住他們的口鼻,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一點點死去。
這種殺人的恐懼和快感,令黑川月薰子像是被激活了一般。
原來殺人,竟然是這樣符合她的本性!
當初,遊輪翻覆水底,她在無數屍體裡,被亞瑟親手救出來,後便知道,一輩子恐怕都和死亡兩個字解不開干係。
和屍體關在同一個密閉的船艙裡,讓她在極度的恐懼後,又生出極度的眷戀,彷彿那些屍體纔是唯一能夠理解她,陪伴她,不會傷害她的人。
所以,黑川月薰子,喜歡和屍體打交道。
這個嗜好,只有天使一般的亞瑟能夠懂。
他在醫院給她安排一個單獨的房間,甚至給她一個法醫的名號做掩護。
只是,不允許,她手上沾上活人的鮮血。
亞瑟他
不准她親手殺人。
這是亞瑟的底線。
可是怎麼辦呢。
黑川月薰子拿着電話的手,像是舉着千斤重的石塊,她想坦白,又一點都不敢坦白。
那天白流蘇出現,亞瑟便給了黑川月薰子兩條路。
第一條,給她一筆錢,讓她永遠的離開。
第二條,讓她去費爾洛幫派裡做臥底,成爲亞瑟的眼線。
黑川月薰子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條,因爲她知道,如果離開了亞瑟,這個世界便沒有她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她現在殺人了啊。
爲了證明對費爾洛的忠誠,她殺人了!
其中,有兩個是孕婦,一個六歲的孩子,兩個黑手黨的叛徒,
每一個人死後,都被她親手一塊塊的分屍處理,
猙獰的血肉,令她發現,她原本嗜血黑暗的靈魂,她想告訴亞瑟,她能夠懂他的用意了。
原來,只要沾了活人的鮮血。
她就會成爲一個真正的惡魔,再也沒有其他退路。
所以,亞瑟當初對她,是有那麼一些的關心,不是麼。
那樣微薄的愛護,也是愛護啊。
黑川月薰子嘴角苦澀的捲起一個笑容,“亞瑟,費爾洛已經收到了我給出的地址,如果沒有意外,再過一天時間,就應該會動手。”
“你要小心,做好準備。”
“你會來嗎?”宮陌淡淡的問,清冽和沐的聲音,好聽的令人沉醉。
黑川月薰子的心被這句話驚到,喜悅宛如陽光,一下子塞滿她的心。
她雀躍無比的笑着,幸福的拿着話筒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萬分激動的說,“來!一定來!”
“好,一切小心。”宮陌淡淡道,話音落下,也掛了電話。
他疏離的眉眼看向衣櫥,如果小雅不想要雪莉的話,那麼黑川月薰子應該會要她。
畢竟,薰子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孩子,多一個孩子陪她,便可以放心放她們離開了。
電話那一頭,黑川月薰子幸福的貓兒一般的眼睛裡,是星光閃爍,笑容不可抑制的綻放開。
今夜,她一定會睡的很好,因爲睡不着,那是因離宮陌的距離太遠,一顆心無家可歸的原因。
現如今很快就能夠見到宮陌,她便有了家。
“薰子小姐,可是,費爾洛先生並沒有說讓您跟着去意大利啊”房間裡,陳宏圖顫抖的說。
他慘白的臉上,看向黑川月薰子的眼裡,有種奇異的神色,一閃而過。
“閉嘴!”黑川月薰子冷傲打斷他。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轉身冷冰冰的盯着他,一字一頓道,“如果宮陌問起死去的那五個人是怎麼回事,你就回答,全部是你殺的。”
“不然,我會把你重新丟到泰國那個廢廟裡,讓你繼續當個活死人。”
陳宏圖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臉色更加的白,一個勁的點頭,“薰子小姐,你放心,我死都不會泄露半個字。”
黑川月薰子莞爾露出一個冷森的笑容,“聽話!好好的做一條狗,不會虧待你。”
陳宏圖再次用力點頭,掩飾住眼裡對她貪婪的神色。
黑川月薰子站起身,再次看向手腕上的表,還有二十四個小時,費爾洛就會對亞瑟動手。
時間不多了,她要準備出發。
黑手黨的地下室,黑壓壓的一衆黨羽,正在聽從費爾洛的調遣。
站在大堂正中的費爾洛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精神的短髮,面容冷肅的五官,不苟言笑的冷硬表情,如石雕一般,沒有任何感情流動。
“這次行動,不留活口!”
費爾洛冰冷的聲音,宛如炸雷,在一衆手下的耳中炸響,心驚動魄。
“尤其是雪莉那個小雜種,絕對要抓住!亞瑟那個白癡,真以爲保住柯來昂最後的血脈,就能夠名正言順的成爲繼承人了嗎!”
“他沒死,是因爲這一次,他註定要死的更慘。”
嗜血寒意的殺氣,令所有人的寒毛倒立,分外冷寒。
此番去意大利,不但是黑手黨新一任繼承人之爭,也註定是一場血腥的生死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