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蓉憤怒的拽住米遠成衣服,瞪大了眼睛,用力拉扯,“你說話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米遠成腦子嗡嗡的響,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任何問題。
多年的夫妻,程婉蓉對於米遠成的性子摸得熟悉至極,眼看着丈夫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來的樣子,她就幾乎可以肯定冷禹城的判斷很有可能是真的。
程婉蓉內心頓時竄起一股邪火,蹭蹭蹭的直衝頭頂,將這段時間的怨氣,全部變成了尖銳的責罵,扯着嗓子尖聲吼起來,“米遠成你這個沒良心的!既然米小雅不是你親生的,你還在她身上花那麼多錢幹什麼?養條狗都比養她強!”
“多惡毒的小賤人啊!白吃白住我們那麼多年!你還這樣對她存着恩義,她都不是你親骨肉,你是不是傻了纔對她原來那麼好!小琴纔是你的骨肉啊!”
“氣死我!氣死我了!我不管,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交代清楚,不然,我現在就去找那個小賤人要錢!不能白白讓她佔了我們這麼多年的便宜!”
尖銳的責問,令米遠成頭痛欲裂,他腦子裡像是瘋狂的的炸裂開無數的地雷,轟鳴一片。蒼老的面容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暴突起來,終於在程婉蓉甩手真的要出門去找米小雅的時候,忍無可忍的甩了她一個巴掌。
“啪!”清脆無比的巴掌響,震得米遠成自己都嚇得傻眼。
程婉蓉的眼珠子幾乎要瞪掉地上,片刻後反應過來,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你你你,你個老不死的,你造反了!居然爲了那個小賤人打我!”
“你跟我說清楚,你到底爲什麼要養那個小賤人那麼多年!你是不是還有秘密瞞着我!”程婉蓉尖叫着,已經理智崩潰,去扯對方衣服。
“住手!別胡鬧!這裡不是你撒潑的地方!”米遠成反抗。
兩個人很快廝打在一處,場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三個問題,後天我要知道答案。”冷禹城臉黑得如鍋底,一刻都不願多待,他冷冷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轟隆!
平地又炸開一道驚雷。
冷禹城冰冷如刀的話語,令扭打在一處,狼狽不堪的二人頓時僵在原地。
“怎怎怎麼辦”程婉蓉哭出來,“我們現在是掉狼窩裡,想逃都逃不出去啊。”
米遠成臉色也難看至極,然而到底是男人,就算怕的眼黑目眩,也還是咬牙撐着說,“臭婆娘,你就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閉嘴!別哭了!這裡是冷董事的家,是容你胡鬧的地方嗎!”
他這麼一吼,程婉蓉反而老實了,從嚎啕大哭的撒潑變成一臉悲慼的默默流淚,“不是,我再也不鬧了。可是,那個送米小雅回來的少年,不但手上有我們簽名的保密合同,還捏着我們當年偷情的把柄,說什麼如果我們不遵守協定就會上法庭誣告我們通姦才害死的白朱櫻”
“怎麼辦啊,冷禹城惹不起,那個送米小雅回來的神秘男人也惹不起!我們這是死路一條了嗎?”
“要不我們趕緊逃吧。”程婉蓉臉色發白,捂着臉哭得更厲害,“我再也不要回監獄那個鬼地方,殺了我,我都不回。”
這個時候,門口忽然走來一行人,以安伯爲首,其餘的都是清一色穿着黑西服的保鏢。安伯臉色微寒,冷笑一聲,走到這兩個人的面前說,“逃?您和米先生還有米小琴小姐都是冷家的貴客,可不能這麼快就走。”
程婉蓉頓時嚇得毛骨悚然,臉色慘白如紙的躲在米遠成的身後,徹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米遠成神色複雜的掃向那些職業保鏢,一股寒意直竄背脊。
“你你們要軟禁我們!”他顫巍巍的說,身子險些站不穩。
安伯笑容客套而冷漠,緩緩的回答,“米先生何必說的那麼難聽,老爺吩咐過,只留你們小住三天,或者您想好了答案,可以提前去找老爺聊聊,只要你們聊得高興,老爺說不但會客客氣氣的送你們離開,還送你們一百萬作爲誠意投資。”
米遠成的心臟劇烈瘋狂的跳動着,一臉痛苦,眸光赤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落到這種下場,竟然要拿小雅身世的秘密,去換區區一百萬的封口費。
他痛苦的捶胸頓足,心中的苦澀,令他一個字都說不出。米遠成看着狠辣陰鷙的安伯,看着尖酸又恐懼的程婉蓉,發現眼前的一切堪比世上最可怕的噩夢。
巨大的諷刺,令米遠成想哭,更想大笑。天哪!這麼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當年那個有志氣有擔當的少年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輪迴這麼一說?!米遠成胸腔裡有血腥氣上涌,他的眼前頓時一黑,竟然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老公!你怎麼了!”程婉蓉嚇得面無血色,頓時又嚎啕大哭起來。
“來人,請醫生來看看。”安伯忍不住皺眉。同時看向哭得不能自已的程婉蓉說,“男人這種動物,有時候比女人要自私。所以,做人總是要多爲自己考慮一點。”
程婉蓉瞪大了眼睛,神色複雜的咬着脣不說話,然而眼底的紛涌情緒,已經說明她把這句話聽進了耳朵裡。
“有句老話說得極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安伯面露一分同情,上前湊到程婉蓉的耳邊,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字的說,“你還年輕,路長得很。”
程婉蓉的心底像是有什麼在爆炸,幾番劇烈的掙扎後,她咬着牙說,“安管家,如果我們全部都說了,冷董事長會不會保我們以後的安全?”
安伯點頭,微笑着,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程婉蓉心臟已經跳到嗓子眼,猶豫了又猶豫,終於開口說,“而且能不能多加一百萬,私下給我?”
安伯臉色微微一變,暗歎冷老爺果然不愧是老狐狸,看人的眼睛不是一般的毒。
區區幾句撩撥,程婉蓉就已經動了心,還想着多圈些私房錢,真是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