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在大河鎮前與夏凝裳分道揚鑣,夏凝裳心裡對燕景瑞的虧欠暫得釋懷,便再不耽擱,一路馬不停蹄,往北燕京都龍城趕去。
十日之後,已近黃昏,夏凝裳小心繞過安定候府各處的明衛,暗衛,悄沒聲息地潛入了自己的溪風小苑的臥室之內。
丫鬟青梅聽見動靜,立時從美人榻上擡起腦袋,剛想蹙眉冷喝一聲,卻見夏凝裳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不由眉梢一喜。
“小姐,您總算回來了,這一走一個多月,都快急死奴婢了!”青梅壓低聲音,將夏凝裳往淨房裡迎。
夏凝裳嘴角含笑,看着面前這個與自己長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丫頭,寵溺得說道:“你不是最喜歡扮你家小姐我的皮相,好讓你狐假虎威嗎?你會着急?”
青梅臉上一紅,忙不迭的伸手撕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那張靈秀卻略帶稚嫩的臉來。“小姐,以前你即便是離開也就十天半個月的,這次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眼看着萬壽節將近,您要再不回來,婢子可真要急死了!”
青梅一邊說着,一邊手上不停,將夏凝裳一路趕來早已風塵僕僕的衣裳統統換下,又從衣櫃裡翻出一套素白色的長錦衣,又外套了一件淡紫色的薄紗。
夏凝裳任由青梅施爲,一邊淺淺笑着問道:“這一個多月可有發生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青梅的手一頓,立即垮了臉,“小姐,婢子好像做錯事了。”
夏凝裳揚眉,斜睨了一眼青梅,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青梅將夏凝裳收拾妥當,又自顧自得將自己身上套着的衣服換下,穿上了安定侯府的丫鬟服,這才湊到夏凝裳的面前輕聲嘀咕道:“小姐,我好像把丞相府得罪了!”
夏凝裳“哦”了一聲,見青梅已經收拾妥當,便出了淨房,徑自坐在了美人榻上,等着青梅繼續往下說。
青梅點着腦袋,囁嚅着繼續說道:“二小姐約您去珍寶閣買首飾,婢子本想推脫,但奈何二小姐三番二次的上門,婢子拗不過,便只得跟着去了。那日,買了首飾出了珍寶閣後便遇見了丞相府家的遠房表舅,那表舅一臉猥瑣樣,居然上前對婢子動手動腳,婢子一時沒忍住便將那人狠狠打了一頓。”
夏凝裳聽完,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丫頭是故意裝給她看得吧?這也算是個事?不說她夏凝裳在這大燕國原本便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就算打了丞相,那也不會讓人詫異,更何況只是打了一個區區丞相府家的遠房表舅?
“死丫頭,收起你那小媳婦樣!有事沒事得儘想法子逗你家小姐開心。”夏凝裳狠狠敲了下青梅的腦袋,眉宇間滿是笑意。
青梅佯裝吃痛,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嘴巴抱怨,“小姐,我這不是不好意思在您的面前告二小姐的狀,纔不得已這般作爲嘛!”
夏凝裳笑着搖了搖頭,心下卻是突然一沉。
青梅口中的二小姐名爲夏凝月,乃安定候府裡唯一的妾元芷雲所出,只不過自出生後便被記在了夏凝裳母親的名下,也得了個嫡女的身份。
夏凝月生得嫵媚動人,又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大燕國中早有盛名。她冷眼瞧着,這大燕的太子燕昊蒼與夏凝月時常眉來眼去,二人怕是有些非比尋常的情愫。
夏凝月這是暗中又想要算計她了?可是,用一個丞相府的遠房表舅做棋子算計她也未免手段太過拙劣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