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好福氣呀,有如此能力非凡的太子妃。”
“是呀,太子妃如此能人所不能,當真是我們大燕國的福氣。”
“恭喜太子,賀喜太子,有如此天資卓絕的太子妃輔佐,日後定能與你的父皇一般,成爲一代明君。”
四周恭維之語乍起,這讓燕昊蒼沒來由的升起一股自豪之情,他不由瞥眸瞪了一眼依舊杵在產房門口的燕景瑞,神色得意,心中肺腑道,燕景瑞,聽見了嗎?這是孤的太子妃,孤的!
燕景瑞接收到燕昊蒼挑釁的眸光,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戲謔的笑,冷冷的衝着衆人說道:“諸位怕是恭喜錯對象了。莫是忘記了方纔夏凝裳衝入產房之前所說的話了?她可是明明白白的說了,夏凝裳懇請皇上褫奪賜婚太子的聖旨。”
諸位說過恭維話的嬪妃頓時面色訕訕。她們一時想着攀附太子的大腿,居然忘了這一茬。
燕昊蒼卻是神色一冷,可隨即便被滔天怒火覆蓋。該死的夏凝裳,居然膽敢駁斥賜婚太子妃的聖旨,她這是想要做什麼?讓他成爲這大燕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被自家未來太子妃休棄的太子嗎?
燕昊蒼頓時又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一雙拳頭捏的咯吱咯吱的響,面上漲紅一片。
端木月蘭的臉上劃過一絲嘲諷厭惡的神色,轉瞬即逝。她垂着腦袋,輕聲說道:“太子殿下,燕小世子只是說您的未來太子妃懇請皇上褫奪賜婚太子的聖旨,那就表明,皇上還未答應。”
王皇后亦說道:“太子,皇上金口玉言欽下聖旨,不可能隨意撤回的,你怎麼還不如你的側妃來得清明。”
燕昊蒼被王皇后一頓訓斥,不覺臉上更是火辣辣的。他捏了拳頭又放,放了又捏,往復了好幾次,這才稍稍平復了心緒,恭敬的垂首回道:“都是兒子的不是。讓母后操心了。”
燕景瑞從鼻孔裡哼出一個音來,倒是不再說話了,此時此刻,他只擔心產房內夏凝裳的動靜,也不知趙婉蓉身上的毒,丫頭是否有法子解了
?
太后還想要說什麼話,卻在看見正元皇帝一臉陰沉的面色之後生生將話頭嚥了回去。夏凝裳畢竟是救下了她的皇孫,看皇帝的樣子,似乎也甚是看重趙婉蓉,如今因着夏凝裳才得以保全趙婉蓉母子,她這個當母后的自然不願再去觸皇帝的黴頭。
楊荔似乎很焦急,她現下可沒功夫管燕景瑞與燕昊蒼暗地裡的較量,轉身衝着正元皇帝、王皇后以及太后躬身行了一禮,這才衝着正元皇帝說道:“我想進去看看婉容,還望皇上成全。”
正元皇帝剛想開口說話,卻被燕景瑞提前截了話頭,“如今怕是不能。只要安定侯府的大小姐不發話,誰也別想進入產房。”
楊荔頓時便沉了臉,“燕小世子,我是婉貴妃的母親,難道我想見見自己的女兒也要經過一個無關之人的同意?夏凝裳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見自己的女兒?”
王皇后上前拍了拍楊荔的後背,示意她稍安勿躁,這纔不疾不徐的說道:“趙夫人,別說是您見不了,就連我們都被攔在了產房之外進不得半步呢!”
“皇后娘娘,我擔心我的婉兒呀!”楊荔捶胸頓足,哪裡還有官家夫人的做派,看着亦是讓人心生憐憫。
夏凝裳出現的時候,正瞧見這一幕。旁人或許不知趙婉蓉與這楊荔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可她夏凝裳卻是最清楚不過了。
楊荔是個貪圖榮華富貴之人,一直嫌棄趙大人只是區區一個五品翰林院的侍郎。翰林院一直是清水衙門,並無什麼實權,楊荔本以爲自己的女兒成了這大燕國的四妃之一,該好好提攜自己的父親更上一層樓。
奈何趙婉蓉是個規規矩矩之人,從不對正元皇帝開口要求什麼,楊荔每每進宮,對趙婉蓉總是怒目相向,甚少有母親疼愛憐惜自家孩兒那般的關愛。
當下,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對楊荔亦是無甚好臉色,“趙夫人,您是擔心婉貴妃撐不過去,您失了依仗,難以再逞什麼威風吧?”
楊荔悲切的面色一頓,青紅交加了
一陣,剛想發作,卻被王皇后輕輕拉了拉手,她硬生生的將嘴裡的話又咽了回去。
燕景瑞原本沉悶的神色頓時一喜,他轉身望向身後,只見夏凝裳一臉疲憊,但是眸中神色卻依然炯炯有神。
“事情處理完了?”燕景瑞輕聲問道。
夏凝裳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道今日多虧了有燕景瑞的庇護,才能順利爲趙婉蓉行剖腹拿子之法,當下便衝着他展顏一笑道,“多謝!”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燕景瑞的心裡暖洋洋的。
正元皇帝卻是抱着懷中的嬰孩上前一步,神色關切的問道:“小豬豬,朕的婉貴妃如今情形如何了?”
夏凝裳眉宇間再次沉重了起來。趙婉蓉今日所中之毒,着實有些複雜。
“婉貴妃先是中了烈性春藥合歡散,春藥發作,宮體急速收縮,這才導致了七月懷胎驟然早產,而後又中了夾竹桃之毒,因着生產血氣大盛,流入了五臟六腑。夾竹桃之毒暫且不論,那合歡散如今卻甚是難辦。中了春藥,除了行周公之禮外,只能憑藉自己的意志力以及強硬的身體素質硬抗過毒發的那段時間,可眼下,婉貴妃既不能行周公之禮,亦不可能硬抗過去。”
夏凝裳將趙婉蓉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聽得衆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不僅驚訝於皇宮重地竟然會出現合歡散這種下三濫的藥物,更驚訝於毒害趙婉蓉之人的狠毒,居然會對一個身懷六甲七月有餘的孕婦下這等兇猛之毒,一下還是二種。
正元皇帝的身體已經開始劇烈打顫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心境到底是害怕失去趙婉蓉,還是憤怒於下毒之人的惡毒手段。
楊荔突然一個趔趄,像是被人推了一下,砰得一聲摔倒在夏凝裳的面前。衆人只見她渾身瑟瑟抖動,像是被夏凝裳的一番話嚇到了一般。
一直拉着楊荔手的王皇后,驚慌失措道:“趙夫人,你不要害怕!皇上是不會怪罪婉貴妃擅自服用合歡散之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