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路、爭霸天下 誰設計誰(三)
誰設計誰(三)
微風吹拂而過,寂靜一片,鴉雀無聲,地上落針可聞,整片空地上剛剛還涌動的人羣活生生地變成的石像,幾乎每個人都保持着方纔的動作,只有那雙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的雙眼還會活動,眼角猛跳,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鵝蛋,誰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們看到了什麼?外星人降臨?不,不,簡直比外星人降臨還要令人難以置信。
青絲白衣,絕美容顏,一身靈氣,出塵脫俗,傲然卓立於眼前,真如誤入凡間的仙子,纖纖玉指輕夾着箭尖泛着青光的短小銀箭,焉然淺笑,泰然自若,悠然地把玩着指中的銀箭,嘴角輕揚,只是隨意那麼一站,卻是如此的賞心悅目,這不是他們眼中那柔弱的仙女又是誰?
那樣快的速度,那樣精妙的身法,武林中誰能比得上,就連六嶽掌門都沒能看清她是如何瞬間轉移的,只知道,還沒一眨眼間,她就樣憑空出現在南悅掌櫃的身前,素手輕輕一舉,便夾住那急射而來的銀色短箭。
高手啊!絕對是高手,這纔是真正的高手,連六嶽掌門站在如此近的距離都無法做到的事,她竟然輕而易舉的做得到了,而且絲毫不費一點力氣,悠然地似是比喝口水還簡單。
這都代表着什麼?代表她是比六嶽掌門更高的高手,而六嶽掌門已是十階甚至是十階巔峰高手了,那麼也就是說,她至少是十一階甚至是更高的超級絕頂高手。
年紀輕輕的超級絕頂高手?有沒有有搞錯啊!柔弱仙女瞬間幻化爲超級絕頂高手?而他們竟從未曾聽過武林中還有如此年輕的超級高手,難道她真的是天降仙女不成?
之前景山掌門的大爆料,比起眼前所見,簡直就連小巫也比不起上,以至於真的是久久都沒有人反應過來。
唯有淨竹四人還算正常,強壓下心中的喜歡激動,他們的師叔祖終於出手,嘿嘿,那羣笨蛋怎麼可能鬥得過師叔祖,可憐他們一直用盡手段想逼‘莫傾狂’現身,卻不知莫傾狂天天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晃悠,現在更是光明正大地如他們所願出手‘救人’,然而就怕那羣笨蛋還在糾結於突然顯現武功的‘莫姑娘’是何方神聖吧!
“子……子風……”凌傲塵保持着剛剛半攬着傾狂的動作,滿臉的不可置信,緊盯着瞬間便站一丈開外,手夾着銀箭的傾狂,出口的聲音竟然帶着顫抖,似乎是被驚嚇到不輕了,這怎麼可能,他竟然直至她夾住了那支銀箭,才感覺得到她離開他的身邊,這……她的武學修爲究竟到了哪個地步,這纔多長時間而已,她竟然……
傾狂轉眸對凌傲塵輕輕一笑,衣裙飛揚,如此的漫不經心,好似一點也不知道她剛剛露的這一手驚駭了多少人心,依舊把玩着銀箭,純真無邪輕笑道:“凌哥哥怎麼變結巴了?”
“我……”凌傲塵真覺得他不止是結巴那麼簡單了,簡直就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這個小壞蛋竟然還能笑得如此純真無邪,好似真的是他太過小題大作了。
就在凌傲塵結巴的當口,傾狂卻是舉起玉指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巧笑嫣然道:“咱們等一下再研究這個結巴的問題。”一頓,邪肆一笑,繼續道:“現在嘛,還是先讓它物歸原主。”星眸一眯,輕輕擡手間,手中的銀色短箭便失了蹤跡,以令人難以看得見的速度反射回去。
凌傲塵眉頭輕皺,待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那銀箭已是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去,清澈的眸光一閃,心下暗自苦笑,他到底愛上了個怎樣的人?她還有多少面是他所不知道的?然而縱然還未能得到她掏心的坦誠以待,他卻還是願意爲了她,就算要負盡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五里外的黑色木製面具男子在看到有人竟然能接住他的短箭,已是驚駭不已,再看到出手之人,更是受到了有生以來的最大的一次驚嚇,向來淡然的情緒瞬間破功,而他身邊的右使者更是駭得差一點大吼出聲,天啊!他不會看錯吧!還是他練功走火入魔產生幻覺了,這怎麼可能?
然而還未等他們從驚駭中恍過神來,一絲冷意迎面而來,黑色木製面具男子大驚,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衣袖一揮,凝聚全身的真氣在周身形成一道堅固的氣牆,擋住急射而來的銀箭,卻不想銀箭夾雜的勁力太強,雙足在地上深深地留下兩個腳印,還是擋不住地向後滑出了數步遠,減弱了攻擊力才能在一錯身之間避開。
“明,你沒事吧?”右使者一驚過後才反應過來,關切地看着黑色木製面具男子。
定了定神,黑色面具男子搖了搖頭,依舊是雲淡風清地開口道:“差一點就死在自己的銀箭之下了。”說着,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遠處那個翩然若仙的身影身上。
見黑色面具男子真的沒事,右使者這才放下心來,打趣着道:“左使者號稱‘閃電銀箭’,銀箭即出,有如閃電,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發現,甚至輕易的將其接住,莫不是左使者的武功退步了?”
“我的武功修爲有沒有退步,楓要不要試一試?“黑色面具男子即左使者轉首看向右使者,笑了笑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的武功天賦連少主都稱讚不已,我只是說着玩,說着玩而已。”右使者連忙退開幾步,連連擺手道,他又不是傻瓜,試他武功,弄不好,會把他的命給試沒了,嚥了咽口水,轉頭,看向遠處,語氣變得凝重道:“莫子風竟然身懷武功,而無人知道,她的武功修爲究竟得有多高,才能瞞得所有人,甚至連……”說到這裡,凝重的目光轉向場中那令頭頂上的太陽都爲之失色的絕世男子,緘默不語。
“莫子風?”左使者喃喃低語,投注在傾狂身上的目光很是複雜難懂,又轉向凌傲塵的方向,才輕嘆了口氣道:“完全探不出修爲有多高,但從剛剛那一手,她至少是個超高階高手,或許可與青爺爺一較高下,至於竟能在所有高手面前隱藏行蹤,可能是她善於隱藏真氣氣息也說不定,就算她是天賦高到可以用怪物來形容,我也不相信,她還如此年輕,武學境界就能達到天階行列,甚至更高。”
“嗯,明說得對,那麼我們……”右使者點了點頭,收回目光,看向左使者道。
“靜觀其變,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有多大的能耐?”左使者冷冷一笑,兩人相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遠處,就算段世傑這邊出事,也無礙於他們的計劃,只是因突然冒出的這個莫子風,莫傾狂必然是不會再在這裡出現。
如果讓他知道莫子風便是他們苦苦設計的莫傾狂,不知那臉色會是怎樣的顏色?
傾狂將銀箭‘送回’給它的主人,目光一凝,想不到連神秘的‘閃電銀箭’也是他們的人,魔聖天的勢力究竟有多深?
“莫、莫姑娘,你,你……”祈山掌門眼見那銀箭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射出去,終於倒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顫了顫,結結巴巴地開口,竟是不知道怎麼將話問出口,真的是被深深地驚駭到了。
祈山掌門一出口,也拉回了大家的神智,所有人極有默契地地將張開的嘴巴閉上,頓時各種情緒紛呈在所有人的臉上,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爆發出陣陣的讚歎,驚疑聲。
“天啊!竟然是莫仙女,好快的速度啊!……”
“是啊!是啊!想不到莫仙女竟然是個絕頂高手,我真是看走眼了……”
“如此精妙的武功身法真是見所未見,莫仙女一定世外高人……”
“阿彌陀佛,莫施主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老納真是失敬了……”連和尚老僧都不禁爲剛剛那絕妙身姿而動了凡心。
衆人個個彎腰揖首,喝彩滿天,看着傾狂的眸光裡灼灼發亮。
“各位武林朋友謬讚了。”傾狂轉首,面對着數千英雄豪傑,坦然自若,落落大方地輕輕頷首笑道,神采飛揚,自有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氣,高傲卻不冷傲,此時不禁不會讓人覺得她高高在上,不易親近,反而吸引着所有人忍不住想去親近她,爲其所驅遣。
深深地折服於傾狂的高貴氣度,所謂的英雄豪傑個個覺得受寵若驚,紛紛拱手,將傾狂贊得天上有地下無,連仙女也比不上她,有種想立即匍匐在她腳下的錯覺,卻沒有人因爲她是女子而爲自己有這種感覺而羞怒,相反的,反而爲自己能站在仙女面前,得到她的正眼相待而心生無比自豪榮幸。
白色長袖輕盈一揮,傾狂莞爾一笑,對衆人的態度很是滿意,她的計劃可不止要對付段世傑他們還有背後的人那麼簡單,收服六嶽八派還有這些武林豪傑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子風,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也有這麼謙遜的一面?”耳邊突而傳來溫熱的取笑聲,傾狂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瞬間移到她身邊的凌傲塵。
“我向來都是這麼謙遜的,凌哥哥不知道嗎?”傾狂轉回頭,背對着衆人,衝着凌傲塵眨巴着眼睛,淺笑着道,轉首間,就從謙遜傲然的高貴仙女變爲調皮可愛的鄰家小妹妹。
你要是謙遜,這世間還有狂妄自負的人嗎?凌傲塵無語問蒼天,然而此話,他可是不敢說出口,否則以‘交手’這麼多次的經歷來看,最終‘受傷’的總會是他。
凌傲塵的無語以對令傾狂大感不爽,她有時也會謙遜那麼一兩下好不好,雖然那種時刻少得連一隻手也數得過來,而且都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比如現在的這種時刻就是其中的一種情況。
轉過身,‘不經意’間,手肘‘輕輕’地撞上某人的胸口,撞得他呲牙咧嘴,然後自顧自地開始處理‘正事’,帶着冰冷笑意的眸光掃過臉色更加慘白卻又故作鎮定的段世傑四人,又轉首對祈山掌門頷首一笑道:“秦掌門,請放心,不會有人再在暗中放冷箭。”
說着,目光不着痕跡地瞥過剛剛暗箭射來的地方,她知道,那裡正有兩個人在看着,而其中的一人便是剛剛放冷箭的‘閃電銀箭’,本來在那聲細微的短笛響起之時,她已察覺到五里之外有高手的氣息存在,卻還是難以察覺在哪一方位,直至那隻銀箭射來,剛剛反射回去的銀箭,她並沒有出十成功力,只是在試探‘閃電銀箭’的功力究竟多深,也在間接透露了下她的‘武功修爲’,並沒有殺他的意思,否則他現在早就去見閻王了。
經傾狂提醒,衆人這才恍然過來,他們正在‘審案’呢!
祈山掌門也才反應過來,剛剛要不是她出手,此時人證早已被人滅口了,赫然地朝傾狂拱手作揖道:“啊!哦,剛剛多虧了莫姑娘出手,老夫在這裡謝過了。”那舉動神態,帶着明顯的恭敬。
武林中人向來對武功修爲比自己高強的人懷有一種敬畏心裡,雖然傾狂只是小露了一下身手,並沒施展出什麼絕世武功,而且她出手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真氣,但從她小露的一下身手便可知,她的武功修爲絕對比他們高出不止一籌。
傾狂在他們的眼中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本來他們感覺不到她的武學境界,還以爲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卻想不到竟是武功修爲高得連自己也看不出來的絕頂高手,她,真是隻是一個小姑娘?
傾狂淡笑不語,後退一步,對於他們如晚輩一般的恭敬舉止,並不覺得訝異,她早已習慣了,知道六嶽八派這些個武學境界較高的高階或超高階高手必然在心裡猜測她是不是什麼返老還童的老怪物。
“咳……”祈山掌手又有禮地微彎下腰,這才輕咳了一聲,轉爲一臉的嚴肅,一指指着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的南悅掌櫃,目視着段世傑道:“段城主可認得此人?”
剛剛傾狂的那句‘保證’,大家都深信不疑,直把‘看護’南悅掌櫃的任務在無形中放在她的身上,甚至於把命都放心地交給她,方纔的冷箭,說實話真的把所有人都嚇得腿腳差點發軟,如果那支銀箭不是射向南悅掌櫃,而是他們,又沒有她出手的話,那麼他們的命必然要不明不白地交待在這裡,還可能自己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因爲那銀箭來得太快太無聲無息的,閱歷較深的老江湖都認得出來那是‘閃電銀箭’,當下更是驚駭得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如果不是方纔太過震憾於傾狂的出手,讓他們來不及做出害怕的反應,恐怕此時已不少人光顧着戒備暗處有冷箭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心思理其他的,現在也是因爲打從心裡信任她,纔有心思留下,否則誰知道剛剛反射回去的那一箭有沒有殺了‘閃電銀箭’,誰又知道暗處到底還有沒有其他放冷箭的高手?
段世傑蹙着眉頭看着傾狂,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讓他本就不安的心漸漸沉入谷底,尤其是看到她身邊站着的人,雖然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但有一點卻是明白了,那就是現在他們只能靠自己,左使者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就算沒事,恐怕也不會再出手泄露行蹤吧!
此時聽得祈山掌門的問話,定了定神,故作輕鬆在掃過南悅掌櫃,笑道:“當然認得,他是南悅客棧的掌櫃,本城主轄下的城民,本城主又豈會不認得。”
“到了此時,段城主何必還要避重就輕呢?”祈山掌門冷冷一笑,示意王烈揪起南悅掌櫃,接下去道:“你怎麼不說南悅客棧是你段世傑的產業,他是你的手下呢?”
“本城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段世傑瞥過頭,警告的眼神就這樣瞥過南悅掌櫃。
“哦,不知道?呵……”祈山掌門新冷然一笑,話音剛落,揪着南悅掌櫃的王烈便一掌按在他的肩膀,陰險地笑着道:“掌櫃,你們城主不認你是他的手下,你自己倒是說說,你是不是手下?把你所知道的跟各位英雄豪傑好好說一說,嗯?”
段世傑警告的眼神讓南悅掌櫃恐怖得渾身發抖,直想打退堂鼓,但是王烈拍在他肩膀上不重不輕的一掌,更讓他嚇得快要尿褲子了,想到之前這個男子捉住他,在他身上所下的毒,立即顫抖的開口道:“我,我是城主的手下,南悅客棧幕後的老闆便是城主。”
又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向鐵青着臉的段世傑,繼續道:“那天晚上,就是六嶽那十個弟子死的那天晚上,是蘇家少主把他們帶進客棧,然後在他們身上下了‘癲魂散’,趁他們迷失心智之時,玷污了那兩位女弟子,再用銀針把他們給殺了,而我早就奉城主之命在這向幾擎雲堡的弟子的飯菜裡下了***,潛入他們房間,拿着他們的佩劍,刺在剛斷氣的六嶽弟子的身上,製造他們是被他們所殺的假像……”邊說着邊指了指淨竹他們,接着道:“最後,我照城主的意思和蘇曄羣一起指控他們。”
所有人立即恍然,齊涮涮地看着臉色鐵青的段世傑,議論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卻也不會如對三大世家一般有太大的反應,畢竟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段世傑臉色已經變得超級難看,渾身散發着濃濃的殺氣已是收斂不了,在南悅掌櫃開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忍不住想到殺人滅口,但是卻是瞥了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傾狂時,打消這個念頭,弄不好,他還沒出手,就已經殺了,怎麼說,他都是個超高階高手,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之在她出手後,他總覺得她身上有股無形的氣勢將他給鎖住,讓他動彈不得。
“呵,笑話,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你們收買了他,讓他在這裡做僞證,現在蘇賢侄已經死了,你們就隨便收買個人,企圖嫁禍給我們,居心叵測。”陳佑冷笑着道,什麼叫做賊喊抓賊,這就是。
“呵,沒錯,本城主也可以說是你們六嶽跟擎雲堡合謀,利用十名弟子的死,大做文章,企圖讓三大世家從武林中消失,獨霸武林,至於陷害於本城主怕也是爲了從本城主的口中得知前往天炎谷的路線,獨佔‘冰元火蓮’吧!”段世傑雙手緊握成拳,冷冷地撇了撇嘴笑道。
不得不說,他此話的效用還是蠻大的,畢竟‘獨霸武林’和‘冰元炎蓮’,不管是哪一種,在這些武林人士的眼中,都是大事,尤其是跟六嶽同爲正宗的八派。
“你,胡說八道。”接到向他們投過來的視線,六嶽掌門憤憤地瞪向段世傑,均沒有想到竟會被他們反咬了一口,南悅掌櫃這個證人非但不能讓他們伏首認罪,反過來變成了是他們收買了他,企圖嫁禍於他們,怎能不可恨呢!
‘啪啪……’正當六嶽掌門尋思接下去該如何做,段世傑四人正爲自己的話起到了效果而得意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聲清脆的鼓掌。
所有人尋聲看過去,只見他們心中的女神正斜靠在絕世佳公子的身側,修美的玉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了掌,嘴角邊勾着似贊非讚的笑容,一雙星眸粲然若星,卻是深邃地不見底。
煞時,整個場面寂靜得可怕,只聽得到清脆的一聲聲鼓掌聲,所有人均有默契地靜默不語,灼灼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身上,好似在等着他們領袖發表什麼重要的指示一般,看來傾狂剛剛小露的那一手,那一身的氣勢,已經從心靈深處征服了他們,讓他們不自覺地以她馬首是瞻。
段世傑四人卻是覺得這一聲聲的鼓掌聲就像是把鐵錘般,一下一下地敲打他們心,直把那顆剛剛纔得意起來的心敲落到萬丈深淵,一種絕望的情緒不停的涌了上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沒有人發現淨竹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如此的熾熱崇拜的,比任何人都要來得熾熱,根本就不像是對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該有的眼神。
“抱歉,小女子實在是對段城主顛倒黑白,信口開河的本事十分之佩服,以至於忍不住爲他喝彩,實在是太精彩了。”傾狂舒服地靠在凌傲塵的懷裡,閃着光亮的目光看着段世傑笑着說道,真誠的語氣,‘崇拜’的目光,再配上那純真無邪的模樣,真的會讓人以爲她是真心的欽佩着段世傑。
然而所有人還是能聽得出她話中的諷剌之意,紛紛跟着竊笑出聲,笑得段世傑臉紅一陣,青一陣,又白一陣,但是卻做不出任何反應,堂堂一城之主,在她的面前就像是隻待宰的羔羊,完全沒有一點反抗的氣勢,因爲她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
凌傲塵無奈一笑,知道她又要‘搞怪’了,她的出手也必將代表着段世家還有陳佑他們的死期已到,依他的身份總得做點什麼,然而他卻什麼都沒有做,莫怪他心狠,誰叫他的心已然陷得太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給她,又怎麼會親自動手,阻撓於她呢!
“段城主說他們收買了南悅掌櫃,要陷害於你們,小女子深表贊同,正好小女子也‘收買’了兩個人,現在就請他們出來‘陷害’你們,好讓大家再一次欣賞段城主顛倒黑白的本事,各位英雄豪傑,你們說好不好啊?”
傾狂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讓每個人都聽到她的話,靜了一下,隨着人羣中響起一聲:“好。”之後,此起彼伏的叫好聲紛紛跟着起鬨,所有人均鬨笑不已,剛剛還一本嚴肅的場面此刻卻熱鬧在戲園子裡等着看好戲上演了一般,而傾狂是最好的主持人,掌控着局勢的發展,掌握着所有人的心思情緒。
傾狂勾脣一笑,瞬間飄移,所有人再一次看到那精紗絕倫的身法,沒有人捨得眨一下眼睛,就怕少看了一眼會留下終身的遺憾。
真的只是短短的一眨眼間,只見傾狂雙手一伸,從一面土牆之後抓出兩個身影,速度之快會讓人不禁懷疑剛剛發生的靈異事件,那兩人根本是被藏在牆裡,而不是牆後,因爲他們真的很像是從牆裡被抓出一般。
傾狂一手揪住一人的衣領,很快又飄移回來,站在凌傲塵的身邊,而她手中那兩人,在場的人大都認得出來,赫然便是陳家少主和賀家大弟子,也就是指證蘇曄是淨竹他們所殺的那兩人,此時的他們面色蒼白,臉上流着爆布冷汗,活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般,渾身僵硬,一動不動,顯然是被人點住的穴道。
“怎樣?本姑娘‘收買’的這兩人份量夠重吧!”傾狂邪肆一笑,雙手輕輕地拍在兩人的肩膀,卻是替他們解穴,只時解穴後的兩人卻像是沒了支撐一般,頹然地滑落在地上。
在場的人都不是笨蛋,傾狂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南悅掌櫃的證詞份量不足,陳家的少主還有賀家的大弟子這兩人的話份量夠足吧!他們總不會冤枉自己的父親師傅吧!
沒用的東西!傾狂不屑一笑,蹲在兩人的中間,拍了拍他們肩膀,笑得燦爛若花:“兩位,還不把我‘收買’你們時,‘教’你們說的話說出來,本姑娘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再看看段城主巔倒黑白的本事呢!”
傾狂的笑容在所有人看來美若天仙,燦若驕陽,但是在陳少主和賀家大弟子看來,卻是猶如惡魔,陰霾如魅的危險氣息讓他們恍若置身於十八層地獄,從腳底到頭頂冷得個透心涼。
兩人均艱難地挪開了些距離,一想起她的‘分筋錯骨手’,渾身抖得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陳少主急忙驚恐地開口道:“我說,我說,蘇……蘇曄羣根本不是被他們殺死的,而是,而是被他父親一劍刺死的,那天晚上,我爹還有蘇靖和賀滄從六嶽居住的地方將他們帶回來,然後拿了他們的佩劍,刺死蘇曄羣,劃傷我和賀真,然後讓我們在醒後來對六嶽掌門撒謊指證他們……”
陳少主還沒說完,賀真便接着急急說道:“沒錯,沒錯,都是師傅他們讓我們這些做的,其實那天晚上,他們四人已經被抓到這裡來,就等今天把所有人引過來,聽師傅之言,好像說是爲了引出什麼龍麟太子,不關我們的事,真不關我們的事……”驚恐過度的他邊說,眼淚邊嘩嘩地往下流,真是個十足十的孬種。
傾狂滿意地拍了拍手,站起來,十分真誠地伸出手,似是做出邀請般道:“段城主,三位家主,現在輪在你們表演的時間了,還不快快施展你們那巔倒黑白的本領,本姑娘和各位武林同道正等着呢!”
輕輕的幾句話卻給人無盡的壓力,重得好似千斤巨石一般,不止段世傑他們,就連六嶽和所有的英雄豪傑也覺得她低低的聲音似是魔音般,令他們難以呼吸,心下更是驚駭於她一個女子竟有如此的氣勢。
凌傲塵走到傾狂的身邊,輕輕的牽起她的手,別人感覺到的是她超強的氣勢,而他卻能感到她的氣憤,還有隱隱的悲傷,讓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清亮的眼眸瞬間染上冷意,冷冷地瞥向蘇靖幾人的目光冷得讓他們如墜冰窟,若不是不想妄動殺念,他一定會忍不住一刀了結了這幾個人,纔不管他們是誰的人。
段世傑四人身子一軟,真正的絕望了,瞬間便已明白過來,他們纔是被設計的人,這個從天仙變成惡魔的莫子風分明就是跟六嶽派是一夥的,不,是跟莫傾狂是一夥的,她並不只是一個旁觀者,而最可怕的是,站在她身邊的‘凌公子’,那樣冷的目光,讓他們明白,他竟是站在莫子風那一邊的,可是爲什麼?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孽子,孽子啊……你竟然連你爹都出賣,你……你壞了主上的事,你這個孽子……”陳佑滿臉絕望而氣憤地直指着癱在地上,瑟瑟發抖,整一個孬種樣的兒子,說出的話已經是不經大腦。
陳佑怒極攻心之下已經是不打自招,順便還暴出更大的料,他們的背後竟然還有人,當下羣雄紛紛皺起眉頭,目光已有大片火星。
陳佑話一出口便已後悔不已,面色一片死灰的白,這下,這算今日能逃過一劫,事後,他也非得以死謝罪不可。
凌傲塵溫暖的手掌驅走了傾狂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悲涼氣憤,回頭對凌傲塵安撫一笑,轉回頭來,看着面如死灰的四人,不無遺憾地說道:“陳家的少主,賀家的大弟子,南悅的掌櫃同時作證,而你陳佑又是不打自招,這下你們巔倒黑白的本領失靈了吧!真是失望啊!”
“你們這些惡徒,我殺了你們。”張峰抽出寶劍也不顧自己的武功打不打得過他們,飛身就殺了上去,他一動,其他弟子也殺了上去。
段世傑四人雖然已是絕望,但也不會任人宰割,反而將怒氣發泄在張峰等人的身上,當下一出手便將全身的真氣釋放出來,迎上他們的勁風帶着超強的威力,一旦被襲中,憑張峰等人的功力,非死不可。
危急關頭,六嶽掌門和淨竹他們齊齊飛身而上,擋住了他們的勁風,跟他們打了起來,而張峰他們也跟三家子弟和南渭衛兵打了起來。
“各位武林同道,咱們一起殺上去!”羣雄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哄地一聲,在場的羣雄紛紛抽出兵器殺了上去,而且極有默契的,除了超高階高手,所有人只攻向那些武功弱點的弟子,至於段世傑四人就交給武功高強的人去對付。
現場混戰成一片,傾狂站在‘戰場’的外圍冷眼旁觀着,不用她出手,這些多武林人士足矣,果然,很快,三家弟子和段世傑帶來的衛兵已經沒剩下幾個了,段世傑他們四人雖是超高階高手,但是還是在這麼多高手的圍攻下,已經受了傷,戰局已經是毫無懸念了,只是段世傑是城主,所以大家還是沒有對他狠下殺手,畢竟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
然而就在段世傑被制住,陳佑三人躺在地上粗喘氣的時候,傾狂眸光一動,勾脣一笑,挑了挑眉,凝望向遠方。
傾刻,一陣凌亂而又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不久之後,一支身着南渭衛兵服的軍隊出現,將所有人重重包圍,那些衛兵個個手持弓弩,對準在場的所有人。